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馬秀武站在基地前的空地上,仰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輪皓月,用飽含着濃濃相思和淒涼的聲音吟出了這首詩。
身後大廳中依舊燈火通明,慶祝天堂娛樂工程完工的酒宴還在繼續。只是,他已無心留在那大廳內。
下午老李的一句話,和晚上至武禪師等人的歡聲笑語,讓他又一次的想起了,想起了十數年未曾謀面的姐姐父母,和那素未謀面的弟弟。千里之外的家鄉,到現在還只是他心中的一個夢。
半年了,這半年內,他沒收到一封從他那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家鄉寄出的家書。而自己寄出的四封書信也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了音信。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之後,馬秀武喃喃自語般的嘆道:“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你們可知道。兒是多麼的想念你們啊……”
大地在月色的映射下,好似披上了一層薄紗。站在空地上的馬秀武,癡癡的望着天空。
“小武,你怎麼在這裡啊,我找了你半天。”司馬柔站在馬秀武身後,她的臉因爲喝酒的關係,紅撲撲的。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馬秀武。
聽到司馬柔的聲音,馬秀武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過頭,深情的說道:“我沒事,小柔……”說完,抓住了面前可人的小手,把她擁進了懷裡。
時間長了,相戀的人更加了解彼此了,那一剎那之間的柔情。竟也讓人止不住的興奮。
互相擁抱着對方,柔和的月光淡淡的照在兩人身上……
******“魔明,你說的是真的?”魔修籠罩在黑暗裡的雙眼睜的大大的。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同伴。
“領主所言還能有假?”看着同伴不可思議的表情,魔明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他真的沒想到,一個人類居然能引起魔界大領主的重視。可他還是照做了````“唉……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按照領主說的辦了……”魔修恢復了鎮定之後,淡淡的對同伴說道。
“嗯,我們快去佈置吧,過了今晚,我們便可以回去了……”魔明說完,自懷中拿出了一顆黑色的物什。
天空中,明月依舊在……
*******空地上擁抱着的馬秀武,司馬柔兩人,漸漸的感受到了陣陣的涼意。
“小柔,這裡冷,我們進屋吧……”深情的看着懷裡的可人,馬秀武柔聲說了一句。
“嗯……”
兩人牽手往大廳中走去。此時的大廳裡,只剩下了三十餘人……
忽然,馬秀武只感到腳下突然晃動了起來,短暫的驚愕之後,卻聽至武禪師大叫道:“快出去……”
來不及多想,馬秀武趕忙扯着司馬柔往屋外跑去。後面跟着一衆特種兵。整棟樓晃動越來越激烈,轟轟之聲不絕於耳……
放下司馬柔,馬秀武又衝回了大廳裡。因爲他看到爺爺他們沒有出來。急急的環視一週,馬秀武看到此時的大廳裡,沒有一個人,頭頂上的樓板上不斷的往下落着磚頭和石灰。
沒有過多的思考,馬秀武沿着樓梯往二樓衝去。二樓上,海慶長老夾着兩個人從窗戶上跳了下去。短暫的尋找之後,馬秀武在三樓看到了兩個兄弟,忙用手比劃了一下,馬秀武抱着兩人,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沒有過多的猶豫,從三樓縱身跳了下去。
身後的樓身已然坍塌。落到地上,馬秀武放下懷中的兩個兄弟,環視了一番衆人,馬秀武的臉上盡是悲痛之色……
顧不上身上因爲從三樓跳下來而造成的傷勢,馬秀武又一次的往樓裡衝去……
“小武,別過去……樓已經塌了。”海慶長老看到馬秀武又要衝進樓裡,忙欺身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出聲阻止道。
“放開我,大爺爺,四爺爺,五爺爺還在裡邊,我要去救他們……”馬秀武淒厲的聲音響起,掙扎着想從海慶長老的手中衝出去。他那因爲悲憤而變紅的眼睛,緊緊的注視着廢墟……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響,廢墟里泥土漫天,久久沒有消散。此時衆人的酒卻是早已醒了,看着眼前的廢墟,每個人臉上都是悲憤的神情。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災難來的如此之快……
大概過了十分鐘,灰塵漸漸消散,廢墟里出現了至武禪師和一個特種兵的身影。馬秀武大叫了一聲爺爺,飛奔了過去,接住了至武禪師懷裡的海寂長老。
“爺爺,爺爺,小武在這,你別嚇我啊,爺爺……”馬秀武抱着從至武禪師懷裡接過的人……淒厲的聲音不停的叫着……
“快,快叫救護車。”華老急急的叫了一句,隨海慶長老等人擁了上去。
“小武……乖……咳……咳……”因爲說話牽動了內臟,海寂長老咳出了一口血,馬秀武慌忙擦掉溢在海寂長老嘴角的血。
“爺爺,你別說話,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馬秀武聲音淒厲的對海寂長老說着,又轉頭對衆人叫道:“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乖孫子……咳……咳……爺爺這輩子……咳……咳……咳……沒白活,有你這麼一個好孫子……咳……咳……答應爺爺……好好活着……咳……咳……別爲爺爺報仇……”海寂長老說着又艱難的轉頭,把目光投向了至武禪師等人……
“師兄……”
至武禪師見海寂長老要對自己說話,忙說言說道:“五師弟,你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沒用的,師兄……咳……咳……別叫了……”海寂長老艱難的說着……
至武禪師好像想起了什麼,忙轉身對海明長老叫道。“海明,快,快把大還丹給我……”
海明長老聞言,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至武禪師。至武禪師接過錦盒,匆忙打開取出了一個藥丸,作勢要餵給海寂長老。
海寂長老見此情形,忙艱難的擺手道:“不,不要……咳……咳……師兄……大還丹是給小武的……咳咳……小武,照顧好自己……咳……咳……爺爺走了……”海寂長老說着,胳膊耷拉了下來……
“爺爺……”
“師弟……”
“師兄……”
“大師……”
海寂長老終沒吃下那大還丹,抱憾離開了他的同門師兄弟和他的孫子……
“屍玀門,我定要你血債血償……”至武禪師看着師弟的遺體,悲憤的仰頭長嘯了一句……
聽到至武禪師的聲音,司馬柔身體一顫,幾欲倒下,卻兀自穩定了身形……
悲憤中的馬秀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擡起了頭,聲音裡飽含悲痛的對至武禪師問道:“爺爺,四爺爺呢?……”
“四師弟他……他……”至武禪師神色悲痛,老淚縱橫。卻是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啊……”馬秀武仰頭長嘯一聲,起身衝進了廢墟里。他用手扒着廢墟上的混凝土塊,全然不顧手上因爲用力過度而造成的傷勢。
至武禪師眼見孫子身上有傷,手裡鮮血淋漓,忙走上前去,按着馬秀武的雙肩,出聲勸慰道:“小武,你冷靜一點……”
馬秀武全然不顧至武禪師的勸阻,依然用力挖着,嘴裡一直唸叨着爺爺不會死的,爺爺不會死的。
空地上的衆人,何嘗不希望武哥的爺爺和自己的兄弟們還活着。默默的看着馬秀武,他們心裡的傷痛無法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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