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人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改變,不過,卻是變得無比驚懼起來,彷彿對人間仍舊有着深深依戀的人處於彌留之時一般,之前一直都在他臉上泛着的自信與威武早已消失殆盡了。
“想不到連你也起了異心。”來者穿一身夜行衣,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現着一個輪廓,然後,他緩緩的朝高大男人走去。終於,他走到了他的跟前,不過,卻看不到他的面容,因爲他蒙着臉,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那雙閃着不同與常人的光芒的眼睛。
高大男人忙將腰一彎,不斷的磕起頭來,邊磕頭邊不住的說着:“小人該死,還望主公能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蒙面人沒有回答,他輕輕的擡起一隻腳朝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踢去。下一秒鐘,一聲慘叫,高大男人的身子一飛,撞到了堅硬的石牆上然後再掉了下來,一大口鮮血馬上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不過,高大男人還是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垂着頭跪倒在黑衣人的面前說道:“還請主公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黑衣人還是沒有說話,他緩緩的舉起了左手,霎時間,他的手心裡出現了幾條電流,“啪啪”的響着,不安分的往外竄着,彷彿在下一秒鐘它就會脫離它的主人的手裡似的。
“主公,主公……”高大男人的聲音急促而驚慌,他不斷的磕着頭。
黑衣人的那隻手終究都沒有落下來。半晌過後,那股電流消失了,他將手放了下來,用那銳利的目光射向高大男人說道:“或許也不能怪你罷,畢竟,如此之多的財富誰見了會不動心!”
“謝謝主公,謝謝主公……”高大男人再次磕了幾個頭,然後揮起自己的袖子往嘴角處擦去。
“起來罷。”
“謝謝主公不殺之恩。”
“這裡的東西就先這樣放着罷,把屍首清理一下,將裡面那個少年殺掉。”說完後黑衣人轉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此時,高大男人才猛然的想起那個少年還在最裡面的那個石室中,於是,他掙扎着便往裡面走去了。
中午,陽光明媚,微風習習。諾大的街道上熱鬧非凡,人突然的便多了起來,或許,這跟即將要到來的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有關罷。
屆時,天下武林的各路英雄都將傾巢而出,因爲,那是他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通過大會,他們終於有機會使自己苦練了一生的功力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同時,他們還有機會去公平的贏得武林盟主的寶座。那是許多人畢生的追求,那是通向權力與富貴的大道。雖然大道上擠滿了各種各樣的心懷不軌的人,他們不斷的在暗中製造着各種險惡的事情。可是,那並不能成爲阻止人們的因素,畢竟,在朗朗乾坤照耀下的明處,在*裸的規矩的約束下,他們是安全的。在大會召開之前,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禱,祈禱那些處於暗處的黑暗力量別纏着了自己,畢竟人太多了,恰好能纏向自己的機率也不會很大,他們像是在做着一場賭注……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武林大會的召開也預示着武林新的動盪的開始。畢竟盟主只能有一個,就如一大羣人要同時爭着過一條獨木橋一般,註定有許多人要被擠下河裡,或者弄的一身溼,或者淹死。被弄溼了身子的人不服氣,上岸後便要找擠他下河的人報仇,被淹死的沒後人的還好,要是有後代的,便又要苦苦修煉以報父仇。於是,殺戮便一環接着一環,一茬跟着一茬,無休止的循環下去……但要是不選出一個盟主來的話,一羣讀書少,會武功,又爭強好勝的莽漢便又會如一窩羣龍無首的土匪般見誰不順眼便又要找他決鬥,見哪個武功不錯又要找
他“切磋”……同樣也充滿殺戮與鬥爭……
所以說,江湖這東西,永遠都是矛盾的,也許,誰都知道它的矛盾,可是,又有誰能阻止?誰能改變?或許,它就如這個骯髒的世界一般罷,我們明明知道它充滿了不公平,充滿了邪惡,充滿了誘惑,充滿了迫害,可我們仍舊要在裡面生活,我們別無選擇,除非自己拿刀往自己的心臟上捅上一刀。可是,誰會傻到那種程度呢,我們能做的就是儘自己的力量避免着邪惡,誘惑,迫害,同時,有能力的,還要改變一下不公平,這是人類歷史前進的最終幻想。
可它終究是最終幻想,終究還沒有實現,因爲,有太多的人經受不住邪惡,誘惑,迫害了,從他們受不了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沉淪了,或者墜落了,或者成了壞人了,又或者成了邪惡的製造者了……
李景輕快的走在馬路上,此時,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袁肅。自從他救了袁肅一命後,對方已經將他看成了再生的恩人,處處對他尊敬有加,不過,他卻一點也不習慣,於是,他們便成了至友。
走了一段路後,他們走進了一間飯館坐了下去。
剛一坐下,微笑着前來的小二着實讓李景那不同於常人的面容嚇了一跳,不過,當他看到了袁肅手中那明晃晃的銀子的時候,他便再次恢復了可人的微笑,彷彿他們是他的父母一般。點了幾個菜後,他們都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呷着,此時的李景,早已學會了喝酒,並且,他甚至還喜歡上了喝酒,他覺得酒確實是一樣不錯的東西,邊呷着酒他們邊出神的望着街上那行色匆匆的人羣。
與往常不同的是,此時的人羣中多了許多帶着各種各樣武器的人。
“你說,他們這是爲哪般呢?”李景將半杯子的酒一飲而盡後將杯子放了下來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