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一起喝酒是一種快速拉近雙方距離的好辦法,竇哥混了這麼久時間,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現在也不說什麼別的話,就是一個勁的拉着趙峰喝酒。吳建華自然不能掃竇哥的面子,事實上他也不敢得罪竇哥,所以也只能非常配合的跟着竇哥一起勸趙峰酒。
這個人嘛,酒後吐真言,而這個真言嘛,就不一定都是好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中間基本上沒什麼停頓,所以很快趙峰第一個開始吐真言了。
“今天早晨真他媽的丟人!”通過這頓酒,趙峰不知不覺中已經把竇哥當作了朋友,說話也沒有剛纔那麼文明瞭,“去髮廊玩居然買帶夠錢。”
“什麼?你居然還有沒帶夠錢的時候?”其實吳建華也有點喝高了的意思,聽到趙峰的話後,誇張的叫了起來。
“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趙峰衝着吳建華笑了笑,隨口回答了一句俗語。
竇哥臉上的肌肉輕輕跳了跳,顯然趙峰這句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觸動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了。
“哎,對了,你小子不是從來都不去那種地方玩的嗎?”吳建華很快就感覺到不對了,笑着拉了拉趙峰的胳膊,好奇的問道:“怎麼突然跑去偷腥了?既然去偷腥,爲什麼不叫上我呢?”
“我那也就是臨時覺得好玩,就跟着站街女去了髮廊。”趙峰絕對是被酒精麻醉了神經,也不管吳建華和竇哥兩個人會不會笑話,就把從下了火車,一直到早晨買單離開中間的全部過程,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竇哥聽完趙峰的話後,臉上揚起了淡淡的微笑,倒是沒有絲毫別的反應,而吳江華卻又扯着嗓子嚷嚷開了:“趙峰,你還不是一般的冤大頭啊!”
“怎麼這麼說?”趙峰奇怪的看了一眼吳建華。
“火車站那邊的站街女敢開口要一夜一千五?!”吳建華冷笑着不停的搖着頭,“她們是鑲金邊了?”
“嗯?什麼鑲金邊了?”趙峰顯然是沒明白吳建華的意思,倒是一旁的竇哥失聲笑了出來:“我靠,二虎啊二虎,你能不能說話別那麼刻薄啊?人家那些小姐,賺個錢也不容易,偶爾宰一回客,多理解吧。”
趙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被宰了,“我是不是被宰了?”
“豈止是被宰了,簡直就是被搶劫了!”吳建華越說越來氣,“在咱們雲海,那有那麼貴的站街女啊?就算那些大學生做兼職的,也不過是七八百塊就包一夜了嘛!”
聽完吳建華的解釋,趙峰也急了,雖然自己並不在乎錢,但是卻很不滿被宰,如果是在外地被宰了吧,欺負外地人幾乎是每個城市人的通病,但是在自己家門口被外地人宰了,這還了得?
“二虎,你不是說你和咱們市的大哥們都挺熟嗎?你得幫我找回這個面子,我不能讓那些小姐笑我是傻逼。”趙峰走到吳建華的身邊,身手摟住吳建華的脖子,大聲的說道。
吳建華的酒勁也上來了,一拍自己的大腿,大聲答應道:“行!這口氣,我幫你出!要是我幫你出不了,以後我就把自己名字倒着寫!”
“行了,我看你們倆是喝多了吧?”竇哥收起笑臉,沉着臉說道:“這種風流買賣,哪有事後去找後帳的?這事如果做了,傳出去比被宰還他媽的丟人呢!”
“竇哥,你在咱們雲海吃的這麼開,卻不幫我們去找回面子,是不是那個髮廊有你股份啊?”趙峰是三個人裡,現在神志最混亂的一個了,他居然張口就是一句讓竇哥下不來臺的話,說的就連吳建華的臉都變了。
竇哥已經多少年沒有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了,別說有人當面指責他了,現在就連背後指責他的人都很少了!竇哥有些惱了,兩個拳頭也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不過到底是出來混的人,他最後還是忍住沒有發作,最近他手下的幾個親信在省城出了事,還指望趙峰到陳老大那裡,幫着說情呢。
“得了!既然兄弟這麼說了,當哥哥的如果再不幫忙,就閒的那破B髮廊真和我有什麼關係了。”竇哥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笑着說道:“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把這個面子找回來!”
“走!今天一定要把這個面子找回來!”看到竇哥都這麼說了,吳建華也膽氣壯了很多,雖然剛纔他嘴上答應要幫趙峰找回面子,可是他也知道火車站那塊,是各方勢力都很看重的地盤,別看就是一家小小的髮廊,沒準後臺就是那個大幫派,所以就算剛纔答應趙峰,也是硬着頭皮答應的,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嗯,走!”趙峰看到竇哥和吳建華都表態了,自然不會再有什麼猶豫,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臨出包房門之前,還把自己眼前桌上的一杯白酒灌進了肚子裡。
三個人一起離開了百合酒店,直接鑽進了竇哥的車裡,一路飛快的向着火車站方向開去,什麼酒後駕駛是錯誤的,現在沒人考慮這麼多。
其實這家髮廊竇哥還真挺熟悉,雖說他自己沒有股份在裡面,但是他手下的幾個小弟倒是和髮廊的老闆關係不錯,基本上這個髮廊也可以算是他罩着的,所以當竇哥帶着趙峰和吳建華一起來到髮廊的時候,那個叫琴姐的女人,離着老遠就跑了過來。
“竇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是不是打算帶兩個小兄弟,來點酒後運動啊?今天我請客,竇哥和兩位小兄弟一定要玩個痛快啊!”琴姐的嘴很甜,其實任何一個勢力的大哥來這裡,她基本上都是這番說辭,禮多人不怪嘛!但是今天活該她倒黴,她並沒有看到跟在竇哥身後的兩個人裡,有一個早晨剛剛他們這狠宰了一刀的趙峰,或許他們宰的人也太多了,就算看到趙峰,也沒認出來。
“運動你媽個B!”吳建華現在是一副典型的狐假虎威姿態,還不等竇哥發話,他已經搶着罵了起來。
“喲,這位小兄弟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啊?”琴姐臉上的笑容只是一滯,馬上又恢復了剛纔的熱情,“來這裡不運動,難道還真的是來洗頭?”
“洗你媽個B頭!”看到竇哥並沒有開口制止自己的行爲,吳建華就繼續囂張的接着罵了起來。
“嗯?”琴姐終於意識到要出問題了,也不再和吳建華多說什麼了,而是直接把目光轉向了竇哥:“竇哥,今天這是?”
竇哥輕輕衝着琴姐笑了笑,一把將身後的趙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笑着向琴姐問道:“鳳琴,認識我弟弟嗎?”
“他?你弟弟?”雖然趙峰是今天早晨剛剛被宰過的,但是琴姐還真記不起趙峰是誰了,只是覺得有些面熟。
“嗯,我親弟弟。”竇哥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緊接着又說道:“再給你提個醒,昨天晚上你們這裡的一個叫小玲的小姐,昨天晚上陪了我弟弟一夜,早晨卻敢獅子大開口,黑了我弟弟一千八。”
“哦!我想起來了,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琴姐這纔想起了趙峰的身份,趕緊賠着笑臉湊到趙峰面前說道:“你怎麼不說你是竇哥的弟弟啊,這都是咱們自己家的生意,你就算怎麼玩,也不用花錢啊。”
琴姐不愧是見過世面的,簡單的幾句話,首先就等於把自己的立場已經挑明瞭:我們是竇哥的人。
“現在知道了?”吳建華又湊了過來,冷笑着向琴姐問道:“那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琴姐低着頭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三個人今天找來的真正原因,竇哥肯定不是爲了錢,否則也不可能連着兩年都不收這裡的保護費,而出了事還來幫忙;昨天在髮廊過夜的小夥子,估計也不真的就是竇哥的親弟弟,不過看他一身的打扮以及用的東西,至少也是一個富家公子,也不是缺錢的主;至於最後那個嘴裡吃了大便的男人,估計就是跟着湊熱鬧的,只要能讓竇哥和那個公子哥滿意,這個男人就是個打醬油的。既然兩個正主都不是爲了錢,那就肯定是爲了面子。
“竇哥,昨天的事是小玲那個丫頭不對,我這就把她叫過來,至於怎麼處理她,只要竇哥說出一個辦法,我絕對沒有意見!”琴姐很明智的把如何解決這件事的生殺大權交給了竇哥,就憑竇哥這麼兩年和自己的交情,應該不會太爲難自己。
誰知道,竇哥卻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趙峰說道:“從小在我們家,只要我和弟弟在一起的時候,就所有的事情都他說了算,今天這事該怎麼解決,你還是問我弟弟吧。”
“這樣啊”琴姐有些猶豫了,如果交給竇哥決定,肯定不會太讓自己這邊爲難,可是如果交給趙峰決定,這種年輕人,頭腦一衝動,那可是什麼事都有可能幹出來的呀,何況他們現在明顯是喝了酒的,而且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在盛怒之下,一旦他提出的解決辦法很離譜,最後可就不好收場了。
“怎麼?不好決定?”趙峰冷笑着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