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依舊還在下着。
令人感到不安的是,遲遲要黑下去的天,竟依然差點那麼火候,整個天空或許是因爲下雪的原因,變得格外雪白,雖說現在顯得些許昏暗,但並不影響它潛在的本質。
我佇立在一邊,望着緊皺眉頭的張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去而復返的李玉,掀開大堂的門簾,臉上的震驚之色依然還在,語氣格外的沉重道:“沒有,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我查了三遍”。
這麼一個大活人,剛纔我們可是明明看到阿婆帶着聲進去的。
呲啦一聲,古舊的木門發出磨牙般的聲響。一股刺骨的冰涼感撲面而來,林雪表情凝重的關上門,拍了拍身上的雪,搖了搖頭道:“旁邊兩間屋是空的,周邊也沒任何腳印。雖說雪下的有點大,但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腳印給完全覆蓋住了”。
話音剛落,我驚訝的看到李玉的眼中閃現出一道快速流逝的亮光,“那阿婆還在屋子裡,很有可能,屋內藏着密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荒郊野外的,破舊的三座木屋,幾乎就要傾倒,如果存在着密道,那它是用來幹什麼的?又會通向哪裡呢?
咚!
莫名般的,一道不合時宜的響聲突然冒出,連把睡夢當中的胖子也給吵醒了起來。
“天是不是亮了”
話才說出口,胖子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立馬閉上了嘴。不謀而合的隨着衆人一樣,緊盯着正中間那根“噴着”火焰的蠟燭。
蠟燭外焰的火突起突落。像是有一隻魔手在戲弄着它。與此同時,原本身體兩側的木窗。突然之間被掀翻到木屋的地面上,冷冽的大風,呼呼的吹着,一時之間,整個屋內變得漆黑無比。
反觀屋外,竟與之同步,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彷彿一秒之後,有人用黑色的幕布把天給完全的遮了起來。
“喂。這到底是怎麼了?睡覺前不是好好地,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子了?你們……”
“不要說話!”
還欲開口的胖子頓時被張羽的話聲給制止住了。一道迅速的白影,不留痕跡的快速閃過,三秒過後,伴隨着一道撞擊聲,胖子驚恐的大叫着,“我的娘啊!這是什麼鬼東西。小柯,小哥,快來救我!”。
屋內實在是暗。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回過頭望去,只看到一道厚重的白影癱睡在胖子的身上。
先反應過來的張羽還沒來得及過去,那道白影竟詭異的笑了一聲。突然飛閃而開。我原本還以爲就此離開了,誰知卻感到脖頸處涼颼颼的,剛一擡頭。竟看到一張枯槁的老臉,皺的形如一張不知多少年代的樹皮。更加無法想到的是,它的眼睛裡竟然在滴血!
前後幾秒之間。身體與神經之間,像是失去了聯繫,我就傻愣在那兒,直到一張溫暖的大手,朝着我的肩膀處拍了過來,才恍然清醒過來。
整個屋內竟然又亮了起來,連那滅去的蠟燭都無人自點的燃起。令人無法相信的是,屋外的天空竟也同步似的褪去了身上的黑幔。
要不是地面上憑空多出的那一張帶着血的狐狸皮,我還以爲自己是產生了幻覺。刺鼻的血腥味格外醒腦,一連串的點滴鮮血直通向窗戶邊。
“你還好吧!”
“沒事。剛纔到底是怎麼了,你有看清楚那是什麼?”
不等張羽開口,先前還默不作聲的林雪竟搶過話道:“雪狐,一隻無法用常人的思想所看待的雪狐”。
“你們快進來看,這裡有扇門被人打開了。好像之前這裡是沒有的,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進去看看”
從門簾裡探出頭的李玉,眉頭緊鎖,朝着我們四人掃視過來,話音一落,張羽先是走了過去,繼而林雪緊跟其後。我看了看胖子,他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晃着身體跟了上去。
我忍不住側低着頭,望向地面上帶着血跡的狐狸皮,也一同跟了上去。
門簾後面的空間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李玉所說的那一扇門,位於角落處的牆邊,彷彿門就是嵌入牆裡面的。
裡面比想象當中的要黑,張羽拿着手電筒,踏着穩健的步伐,一點一點的拉開門,整個人走了進去。
我跟在後面,剛進去便被一股濃郁的“煤”味給薰傻了。成堆成堆的煤炭,堆積在屋內的幾乎每一處角落,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礦物車,靜靜坐落在屋子的正中央位置,在它的側下邊,地面上竟有一塊上了鎖的木板。
看起來這木板下面似乎有什麼值得隱藏的秘密?難道是煤礦?這裡冰山雪地的,別說煤炭了,就是樹木都很少見,但眼下,屋內的一堆又一堆煤着實打臉。
啪!
很乾練的,張羽硬是憑藉蠻力把鎖給生生的拽掉,整個受到巨力,快速的往下墜落,幾乎沒有任何的緩衝,最終,呈現出斜角四十五度左右停止,夾在木板背後,因爲受到巨大重力的原因,初始時,尖頭的一處,被木板硬頂了過去,隨後便快速下落,完美的形成了一條頗短的輕軌。
換句話說,把木板看成一個平面l,而拉昇起來的輕軌看成另外一個平面m,兩個平面既平行又相交,相交的一處,看成是“軟化的”,就好比平常玩的拉力器,在上彈簧的時候,要把接口按下去,才能上。接口在受到巨力後,會先下去,在力消失後,它自然又恢復成原樣,如今的這種情形就好比這樣。
小屋內變得着實安靜了下來。
連我在內,衆人無不把目光朝着黑黢黢的洞口裡望去。
“我們得坐在車裡下軌道”
張羽臉色不爲所變的說道。林雪竟第一個爬上了車,胖子嘴裡嘮嘮叨叨透着不滿,但還是上了礦車。
隨着一道推力的助動下,整輛礦物車先是緩慢的移動,繼而速度加快,一下子便往那黑黢黢的洞口裡鑽了進去,有點羊入虎口的感覺。
耳邊風聲大起,全是嗚嗚的聲音。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見任何的物體,只感覺頭有些暈暈的,眼睛就被一道刺閃的亮光所灼痛,待睜開眼後,礦車竟已停了下來,身後漆黑一片,而我們五人則深處在一塊石壁前。
有趣的是,看似絕路的石壁上,竟有一扇沒有上鎖,但緊閉的木門。
“還等什麼呢?你們不開,拿我來開”
見沒人上前動手,胖子迫不及待的走到門前,抓着門軸,也不再猶豫,用力往外一拉,頓時一道刺眼的光芒映入眼簾,刺的讓我什麼也看不清楚。還沒睜開眼,就聽到胖子大喊了一聲,“我的娘啊!怎麼又回來了”。
張着大嘴,一臉驚恐的胖子,站在木屋口,回頭望向我們。
雪依舊還在下着,我卻感覺不到一絲身體上的寒冷。我們五人足足在門口站了好幾十秒,方纔走進木屋。
那張醒目,粘着血跡的狐狸皮安然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在譏笑我們。壞損的窗戶則看起來比之前壞的更加厲害,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暖和的火炭盆旁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雪白色的貓。小貓甚是可愛,一雙靈動的眼睛望着我們幾人,還不等我們有所作爲,已是先一步的朝着簾子裡竄了進去。
我們幾個跟了過去,裡面的場景和之前是一模一樣。佈局,物品,就連數量都有些驚人的相等。
沒想到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竟然又回到了原點。這等待我們的到底究竟是什麼呢?死亡雪谷可還在等着我們去呢,我們沒有時間在這麼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