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狄曉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中。
這個恐怖、暴虐、卑鄙、無恥的男人，上天爲何要如此寵愛他，給他這樣的容貌？
哼！
真真是暴殄天物！
她在他的身邊懊惱着，甜甜淺淺的呼吸和他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空氣中莫名多了一絲的微妙。
等狄曉發現後，她臉色更是難看了，爲了化解現在的無聲氛圍，她隨口問道：“你說其他的鮫人們回到了藍海了麼？”
申天瀾頓了頓，淺淺笑道：“他們回不去了。”
“爲什麼？”狄曉猛地擡眸，野薔薇般張揚美麗的臉龐，有着深深的震驚。
“他們都死了。”
“什麼！”狄曉忍不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着那坐在冰霜王座上的白髮男子，豎瞳再次出現，這是她警惕和害怕的表示，“難道你給他們的指引紋章是假的？”
見到這樣的狄曉，申天瀾心中又一次泛起了苦澀。
如果可以，他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的他，可他不能……因爲他們早就約定好了，他以後再也不會對她說謊，再也不會。
慢慢垂眸，申天瀾放緩聲音道：“那是真的，但是指引紋章引來的，只會是死神，他們一定會動手殺光了鮫人們。”
“什……什麼……”狄曉的聲音有些發緊，難以置信道，“你……你早就知道這一點？”
“是，畢竟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可是差不多殺光了整個鮫人族啊……對於鮫人族而言，我只是叛徒，跟隨叛徒叛逃的鮫人們，不是叛徒是什麼？對於叛徒，他們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
“你……你……”他當年殺光了整個鮫人族，她怎麼不知道？！“那你還將指引紋章留給他們，你瘋了麼！你想害死他們麼？！”
申天瀾擡起羽睫，水藍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和波動，俊美的面孔宛若最精美的雕塑，彷彿對於他而言，不過是死了幾個小螞蟻：“他們會出賣我的，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只要威脅到他們的性命，他們都會出賣我的，他們最後一定會爲了保命說出我們的行蹤，但追兵們不會信。讓我猜猜，追兵們定然認爲這是我佈下的疑陣，他們會以爲我和天辰帝尊、天魂魔戰團一起走了，所以他們的追擊目標會是天辰帝尊和天魂魔戰團。但是那些傢伙又豈是這麼好追蹤的？所以這段時間我們自由了，不會有追兵，也不會有麻煩。”我們可以安安靜靜的享受，最後在一起的時光……
吶，這多好啊，曉。
狄曉獠牙和利爪都不自覺伸了出來，她一邊後退一邊痛苦道：“可是這一切只是你的假設啊，他們當時並沒有真的出賣你！你爲何要設下陷阱取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你們在一起生活了成千上萬年啊！這麼漫長的歲月……就算是一塊石頭你也應該有的一點溫度，你也應該對他們有一點憐憫啊！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狠辣絕情！他們是你的子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