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凌寒擡眸，目露不解，“玄小姐？”
“對。”陸九缺目光灼灼盯着凌寒，緊張道，“凌寒，答應我，從現在開始，爲了你自己而活一次，好嗎？”
爲了自己而活……
很小的時候，凌寒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廢物，作爲凌天聯盟盟主的兒子，他是父親的羞辱。
那個時候的他，爲了爲父親增光而活。
後來，他遇到了秦英。
她的開朗和堅強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歡喜，彷彿他的身上再也沒有那些讓人窒息的重擔一樣。
但秦英背叛了他，他死了。
然後，他遇到了陸九缺，替他斂屍埋骨的人。
而今回想，他的一輩子……看起來很長很長，實則也很短很短……
短的，回想起來都是空白。
“凌寒……”
“嗯。”他擡眸，眼神有些渾濁，讓陸九缺呼吸凝滯，她咬牙道，“你知道麼？異魔之主的身體，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力量之一，是一種本源之力，並不是怪物！我已經替你用異魔之主的力量重新構建了身軀，也就是說，你重生了！雖然本質而言，你是我創造出來的道器，但你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可有擁有思想，擁有追求，擁有很多很多……所以，你想見她麼？如果你想見她，或許玄蒼會知道她的消息。”
“見她？見玄小姐？”
“對……”
想見還是不想見，凌寒也不知道。
但這一瞬間，凌寒的心不可抑制的顫動了一下。
但也僅僅只是瞬間，就被他壓制了下去……
因爲他只知道，自己想繼續留在陸九缺的身邊，留在這個，讓他安心的人身邊。
見凌寒不回答自己，陸九缺無奈搖了搖頭，起身道：“走吧，今天常姨準備了好吃，再不回去，鬥魂宗的那羣惡鬼就會把東西都吃光光了！”
凌寒點點頭，跟着陸九缺一起起身離開。
只是剛走了兩步……
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無聲的嘆息，如同從亙古荒漠之地傳來般，帶着無法言喻的苦澀。
凌寒腳下頓住，回眸看了眼無邊的星海。
那裡，星輝燦爛依舊，瀲灩輝煌依舊。
涌動的光輝照進他的眼裡，在他眼裡，傾斜了在整個銀河。
他似乎什麼都看到了，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
就這樣，久久，久久停頓着，直到陸九缺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
“還在等什麼，孃親說今天是過年團員的日子，再不走來不及啦！”
“嗯。”
他終究還是轉身，朝着陸九缺走了過去。
……
兩人離開之後，玄蒼的身影慢慢浮現，他垂眸盯着身前瘦弱的少女，嘆氣道：“走吧。”
少女始終直視着凌寒的背影，脣瓣不由得緊抿。
“不要執着了，你爲了他違背了整個族羣，接下來，是你贖罪的時候。”
“……”
“不要看了，時間久了，他就不會再記得你了。”
“……爹，我對他……我愛他。”
“對於我們來說，‘愛’這個字，只會是痛苦，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