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燁點點頭，對這件事上了心。
雖然她現在住在蜃影宮，但也不想因此荒廢了修煉。
如果能夠進入試煉聖地，那麼她的修爲不僅有望晉升，沒準還能更上一層樓。
本來還擔心參加師門試煉前不能突破尊王，看來這下應該沒有問題了。
想到這兒，她詢問道：“金麟，你知道試煉聖地的事嗎？”
“當然知道，這在四聖一宮和九幽幻海並不是什麼秘密。上次濮陽老頭不是說過，幾大聖地傳承自神族嗎？小爺想起曾經在族中古籍裡看到過，當初神族隱沒後，遺留下來的族人分裂成了幾支，分別就是當初效忠神族的幾大姓氏。分裂之後，每族皆有一處傳承祖地，用以保留那段秘辛，爲將來神族的崛起奠定基礎。小爺覺得，這個人類說的試煉聖地就是傳承祖地。”
“傳承祖地？”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想了想問道：“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之前不說？”
“……小爺也是剛想起來，這也不能怪小爺，都是很久之前看的了，哪裡記得那麼清楚？再說那都是有關於人類的事情，小爺能夠記得就已經不錯了。除了小爺，你上哪兒去找這麼見多識廣的魔獸？”金麟反駁道。
水燁無語，不過仔細想想它這的這番話也算有點兒道理。
一直以來，她已經習慣遇事詢問金麟的意見了，久而久之下意識地忽略了它是魔獸的事。
對於魔獸來說，它懂的確實不少了。
申屠鴻煊見水燁當真了，摸摸鼻子道：“小水兒，這件事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爲什麼？”
“這還用問爲什麼嗎？試煉聖地危機重重，就算是我也是長到十五歲才第一次進去。我修煉了十幾年我娘都不放心，更別說是你了。你現在可是我孃的寶貝，她要是知道這件事是我透露給你的，那你煊哥哥我今後的日子就真的要不好過了。”
“你好像很怕舅母？”見申屠鴻煊臉色微變，水燁覺得有些奇怪。
按說如果他害怕外公或者舅父，那這個非常好理解。可是她看得出來，他雖然嘴上說害怕他們責罰，但實際上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他忌憚舅母卻是發自內心的，這就不得不讓她好奇了。
申屠鴻煊聞言，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不自然地撇開眼，否定地撇撇嘴，“誰說我害怕我娘？我只是不喜歡她在我耳邊嘮叨。”
“你要是不願意說實話，那我可就跟舅母實話實說了。”
“哎，別啊。”申屠鴻煊嘆了口氣，討饒道：“算我怕了你了，你跟小墨墨果然是一對，一點兒都不可愛。”看來他今後的日子真的要不好過了，有個這樣聰明狡猾的表妹就算了，還要有個變態妹夫，他的人生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詢問聲，“小墨墨？臭小子，你剛剛說什麼呢，誰是小墨墨？”
申屠鴻煊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用秘術給水燁傳音道：“小水兒，你可是答應表哥不說的，你可不能食言啊。記住，若是想去試煉聖地的話就要先徵求老爺子和我爹同意，他們都同意了，你纔有機會說服我娘。”
告誡完剛要撕裂空間逃走，就被一縷水元素化作繩索捆了個結實。
他側頭看向邁步跨進門檻的楚雨沁，嘿嘿一笑道：“母親，您怎麼過來了？有話好好說，您先放開孩兒如何？”
“放開你你就跑了，你當你娘老糊塗了？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你今天哪兒都別去。你爺爺和你爹還到處找你呢，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之前的責罰你也跑不了。”楚雨沁說着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對於兒子哀求的眼神完全無動於衷。
水燁同情地看向申屠鴻煊，終於知道爲什麼他那麼喜歡在外面晃盪了。
正在幸災樂禍，就見楚雨沁轉過頭看着她，“他不說你來說，你表哥剛剛說你和誰是一對？”
“……”
天啊，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吧？
面對着楚雨沁美麗而又具有穿透力的眼神，水燁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有種有話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心情十分複雜，既不想欺騙她又擔心說出來會讓她傷心，反覆斟酌了一下措辭，卻還是張不開嘴。
她現在似乎有點兒理解爲什麼她這個表哥會害怕溫柔的舅母了，因爲她現在正感同身受。
楚雨沁見兩個孩子只顧着互相對視，誰都不肯回答她的問題。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喟嘆道：“哎，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兒子見到我這個做孃的就跑，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丫頭也不肯跟我這個舅母說實話。這樣的日子還怎麼過，不如死了算了。”
……
申屠鴻煊朝水燁眨眨眼，用秘術跟她傳音道：“看到我孃的厲害了吧？這只是她常用的招數之一而已。她要是和你卯上了，會有千百種招數等着你。別說表哥不幫你，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這個簍子貌似是你捅出來的，你一句不管就算了？”水燁一邊用眼神威脅他一邊回道。
申屠鴻煊抿了抿脣，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不是表哥不管你，是實在幫不上你的忙。你還是實話實說吧，過不了幾天小墨墨就會來看你吧？早晚是要見面的，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水燁想了想，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佯裝鎮定地給楚雨沁倒了杯茶，沉吟了片刻道：“舅母，其實我在家裡時已經和人定親了。”
“什麼？定親了？對方是什麼人，相貌如何，修爲如何？家室般配不般配？”
楚雨沁一口氣問出幾個問題，接着搖搖頭道：“家室什麼的都不重要了，要人品好真心疼愛你才行。哎，你這孩子如今也已經及笄了，確實是該說門親事了。本來舅母還想着等過些日子，在你過完十六歲生辰再說這件事。既然你已經定親了，那就把人叫來給你外公和舅父舅母看看。雖然你父母不在身邊，但你還是有親人的，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知道嗎？”
水燁本來還覺得有些忐忑，聽到這番話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
她點點頭，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時他也在，但覺得冒然上門有些不妥，於是就先回去了。他說過些日子再正式登門拜訪，這件事我本來想要找個機會告訴外公、舅舅和您，還希望您別生我的氣。”
“傻孩子，舅母怎麼會生你的氣？聽你的意思，是還挺中意那個人的？”
楚雨沁覺得自己剛纔的反應有些過激，擔心嚇到水燁，這時說話間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
水燁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她想就算不能嫁給即墨煜，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再有像對他那樣的感情了。
既然已經認定了，她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父母不在，舅舅舅母就相當於她的父母，她必須要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傳達給他們。
申屠鴻煊見自己的娘在一邊和表妹聊得火熱，完全無視他這個兒子的存在，嘴角一抽，輕咳了兩聲道：“母親，你要和小水兒說話能不能先放開孩兒？您兒子好歹也是蜃影宮的少主，若是被下人看到顏面何存啊？”
“哼， 你還好意思說？回到家後還沒待一會兒就跑得不見人影，要是不綁住你又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看來再這樣下去不行，娘也要找個人來管管你。如今連你表妹都定親了，你這幾天就留在家裡，正好你舅舅來信說你音表妹要來，到時候你們多相處相處。”
“什麼？那個母老虎？”申屠鴻煊瞪大雙眼，哀求道：“母親，孩兒到底是不是您的親兒子啊？那個母老虎根本就是嫁不出去，孩兒寧願死也絕對不能娶她！”
“混賬！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音表妹是幻海公主，性子是嬌蠻了一些，卻率真可愛。你若是不喜歡她的性子，娘可以讓她慢慢改。將來嫁進咱們家，做了你的妻子，自然就會有變化的。”
“那就先讓她改改那囂張跋扈的性子再說。”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能有改變纔怪。
不行，看來家裡是不能留了，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才行。
申屠鴻煊正盤算着，楚雨沁看穿他的心事道：“你也別想離開這裡，娘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根本就走不出蜃影宮。乖乖在家裡呆着，否則就把你扔進祖地中去好好反省一下。”
“母親……”
“不用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申屠鴻煊見自己娘那裡說不通，又將目標轉向了水燁，“小水兒，你可一定要救救表哥啊！我可不能娶那個母老虎，不然將來絕對是天翻地覆，家無寧日。我娘疼你比疼我多，你幫我好好求求情。這樣，只要你能幫表哥這個忙，你想要進入試煉聖地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就這麼不喜歡那個表妹？能讓你避之如蛇蠍的人，我還真是想要見識見識。”
“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好吧，成交。不過，我只負責幫你離開，至於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