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幾人一看情況不妙,面面相覷之後就想離開。
其中爲首的一人對站在最右邊的男人道:“點子扎手,先離開這裡再說。”
男人聞言有些不甘,可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這麼硬氣全是託了這幾個人的福。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但卻知道不是他能反抗地了的。
可是這時候他們想走已經晚了,水燁一向不喜歡將危險留在身邊。
昨天放過那個人是情勢所逼,今天要是再放走他那就是腦殘了。
這樣的人一旦得勢絕對不會輕易罷手,就像牛皮糖一樣沾着不放,非要將別人殘虐至死才肯罷休。
這種人本身並沒有多大的本事,但卻極會溜鬚拍馬、諂媚逢迎。等到入了大人物的眼,就會狐假虎威、爲非作歹。
他們享受那種將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的快感,幻想在他們的世界裡唯我獨尊。
他們會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和他們作對的都該死。
因此這種人一旦遇上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否則最終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更何況,他還和魔族的人混在一起。
水燁自認不是聖母,絕對不會傻到放虎歸山。
見幾人有逃走的苗頭,立刻用秘術給申屠鴻煊傳音道:“表哥,這幾個人欺負了我的朋友,你說該怎麼辦?”
“小水兒,你這是想我出手?”
申屠鴻煊本來並不打算幫忙,他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親表妹,不讓她被別人欺負就好。
別看他整日吊兒郎當的不太靠譜,但骨子裡卻繼承了申屠家的護短。
他的表妹欺負別人可以,但別人休想動她一根汗毛。就算她是錯的,他這個做表哥的也會站在她那邊。
當然了,他心裡清楚他的表妹絕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仗勢欺人的人。
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都和他沒有關係。
就算這裡混進了幾個魔族,也是流觴和那個死女人之間的事,還用不着他出手。
想着之前自己還在一邊看了半天戲,心裡不禁有些發虛。
水燁自然看不出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聽到他這麼問便淡淡地回道:“你不出手也行,不過我肯定是要出手的。”
“噗,你這丫頭,還真是……算了,誰叫你是我的小水兒呢,表哥不幫你幫誰?”
哎,看來不想出手是不行了,不然要是小水兒有個閃失,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不但老爺子和他爹他娘饒不了他,光是小墨墨就得把他挫骨揚灰。他是惹不起那些人,做一回打手就做一回打手吧。
想到這兒,將目光轉向門口,用那雙眼角微微上挑,風情無限的桃花眼看着他們,“你們幾個,快點兒將人放了,然後自己乖乖過來受死。爺今兒個心情好,可以賞你們一個全屍。千萬別拖延時間,否則耽誤了爺聽鳳虞姑娘的曲子,那你們可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哼,裝腔作勢!”身後,落梨輕嗤道。
聞言,申屠鴻煊的臉皮抖了抖,很想一把掐死身後那個死女人。
一路上跟他對着幹就算了,現在竟然還給他拆臺。
豈有此理,實在是欠收拾。
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搭理她,所以忍了又忍纔沒有當場發飆。
人羣中,聽到申屠鴻煊這番話的人立刻不淡定了。
“哎,這是什麼人啊?看着不像是咱們這裡的人。外鄉人還這麼囂張,肯定是來頭很大吧?”
“你懂什麼,說不定是裝腔作勢呢。”
“難說,還是等着看吧,兩邊都不是善茬,這件事註定不能善了。”
“是啊,今兒個這聆音閣門前恐怕又要見血了。不過這個男人長得好俊啊,簡直比春風樓的姑娘還美!”
“噓,你不要命了?還不閉嘴?”
聽着衆人的小聲議論,軒轅紫衣指着申屠鴻煊等人問道:“水燁,那些是你的朋友嗎?”
“站在前面那個是我表哥,申屠鴻煊。後面兩個是我的朋友,流觴和落梨。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放心吧,盼盼不會有事的。”
聽了水燁的話,軒轅紫衣不禁多看了申屠鴻煊兩眼。
原來他就是蜃影宮的少主,仔細看的話確實和水燁有些相像。
不過在她看來又是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因此只是多看了兩眼就移開了目光。
此時,門口衆人聽到申屠鴻煊的話皆是臉色一變。
尤其是本身就和軒轅珏有前仇舊怨的那個男人,之前讓他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情願了,這時候更是覺得氣憤難平。
他也顧不上其他人怎麼想了,將蘇盼盼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前,威脅道:“現在應該是你們求我,要是想讓這個小丫頭活着的話,最好按照我說的做。之前的條件不變,我還要那小子的一條命!怎麼樣,一命償一命,很公平吧?”
蘇盼盼羞憤地咬住了下脣,咬的嘴脣都破了,鮮血順着櫻脣留下來也不知道。
她緊了緊拳頭,倏地對水燁等人大喊道:“不要管我,你們快走!”
“閉嘴!給老子乖一點兒,否則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你的修爲已經被封住了,不想受苦的話就老實呆着。”男人警告道。
軒轅紫衣見蘇盼盼神情痛苦,急切地道:“水燁,你快叫你表哥救救盼盼啊。”
水燁抿了抿脣沒有說話,軒轅珏發狠道:“讓我去,先把蘇姐姐換回來,然後你們再救我。我好歹是個男人,吃點兒虧也沒有什麼。”
“小珏。”
軒轅紫衣有些爲難,一邊是弟弟一邊是朋友,她頓時就沒主意了。
軒轅珏本就比軒轅紫衣高出一個頭,這時像哥哥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脣角一揚,“你可是姐姐,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雖然我平時總是嫌你煩,但其實那並不是我的真心話。姐,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
“我……”
軒轅紫衣眼眶微紅,頓時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申屠鴻煊看到她的神情覺得挺有意思,彎脣一笑道:“小水兒,這是你的朋友嗎?她似乎不相信你表哥的能力,看來不讓她見識一下是不行了。”
話落,只見他身前紅光一閃,一隻體型龐大的玉睛火狐虛影憑空出現。
緊接着衆人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站在門口的幾個人就倒飛了出去,頓時慘叫連連。
光是聽到慘叫聲,就能猜到那幾個人的狀況不太好了。恐怕就算不會馬上斷氣,也絕對沒有生機可言了。
而與此同時紅影一閃,蘇盼盼已經被申屠鴻煊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讓在場的衆人完全看傻了眼。
“天啊,竟然是超級強者!”
“沒想到除了咱們的宗主,這世上還有修爲如此高深的強者!”
“是啊,恐怕就連四大聖地的少主都不能和他相提並論。這麼年輕有爲,我要是有女兒一定嫁給他!”
“哈哈,你倒是想得美,這樣驚採絕豔的人物還怕沒有人肯嫁給他嗎?”
人羣中的議論一字不落地傳進了申屠鴻煊的耳朵,但他只是挑了挑眉,將蘇盼盼帶到水燁面前道:“好了,人已經好好地交給你了,這下滿意了吧?”話落,又看向軒轅紫衣:“小丫頭,對我的本事還有質疑嗎?”
“沒……沒了。”
軒轅紫衣直到這時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望着申屠鴻煊的笑容晃了神,不知爲什麼,心跳突然有些失衡。
她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不知不覺將手放在了心臟所在的位置。
好在水燁和軒轅珏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盼盼的身上,因此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但軒轅紫衣迷茫的神情卻被落梨看在了眼裡,雙眼不適地眯了眯,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眼。
原來這個登徒子發自真心的笑容竟是這麼好看,可他卻從來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
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澀襲上了心頭,竟然連鼻子都有些發酸。
流觴感覺到落梨的氣息一變,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最近魔族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了,而且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街上。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我們要小心一點兒才行。”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水燁在這裡,我們可以跟她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聽到這番話,落梨漠然轉身道:“該說什麼你就去說,不必告訴我。”
流觴張了張嘴,覺得落梨有些不太對勁。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她回到了聆音閣中,便擡步朝水燁面前走去。
水燁正在安慰蘇盼盼,見流觴走過來便上前攔住了他。“不管你想說什麼這裡都不合適,而且時機也不對。我們是來聽曲子的,等回去後你到軒轅府來找我。對了,你們是剛到這兒來嗎?晚上住在客棧?”
“嗯,你們先進去吧,善後的事我來做。”
流觴不希望魔族的出現讓太多人知道,必須將那幾個人處理乾淨才行。
水燁聽他這麼說也沒阻止,而是點點頭拉着蘇盼盼和軒轅紫衣姐弟倆走進了聆音閣中。
當他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宛如仙樂的琴音飄了出來。
聲音落下時如珠玉般溫潤,揚起時又顯得大氣磅礴。急急緩緩、疏疏密密,讓人不禁爲之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