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莫月亭的心中滿是不甘。
水燁明明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可是她卻背棄了他們曾經的約定,這樣怎麼可以?
不,不可以,他不允許!
他一定要改變現在這樣的狀況,既然從前能夠讓她愛上自己,那麼現在一定也可以。
只要他想,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對,就是這樣。
看來他要回去好好想想,一定要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
這邊莫月亭不斷地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而旁邊的有琴夢蘿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驚愕表情。
她原以爲,煜哥哥在得知水燁和莫月亭曾經的關係時一定會心存芥蒂,就算不會立刻和水燁分開也會產生隔閡。
可是事實竟然遠遠超過她的預期,完全偏離了她的預定軌道。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煜哥哥心裡就一點兒都不介意嗎?
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不介意呢?這種事應該是個男人就忍受不了吧?
即使表面裝作不介意,心裡也肯定會有個疙瘩。
可恨,那個賤女人,她憑什麼能夠得到煜哥哥的愛?
她不配!
明明只有自己對煜哥哥是真心的,爲什麼他卻看不到自己的好?
就在有琴夢蘿和莫月亭都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藥王鼎終於失去了戲耍衆人的興趣。
它開始不斷地吸收空間中的靈氣,讓本就很不穩定的空間再次震盪了起來。
空間內,風雪交加,伴隨着雪崩和地震,使得地面上變得一片狼藉,很多修爲沒有到達聖級的弟子都受到了波及。
營帳裡,水燁正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即墨煜說清楚,就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
即墨煜伸手扶住她,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現在這個時機並不適合談話。
這時,小冥的聲音在水燁的腦海中響了起來,提醒她可以去找流觴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她擡眼看向即墨煜,沉吟片刻道:“我去找流觴,他對神器的瞭解應該比我們要多。其他的事等穩定下來後再談,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以往的種種並不重要,你也說了,那些不過是一些有關於從前的記憶而已。重要的是,如今你心裡愛的是誰,不是嗎?不過,剛剛你說的那些話很中聽,能不能再說一次給我聽?”即墨煜的眼底盈着笑意,讓那雙紫眸變得更加璀璨妖嬈。
水燁聞言一怔,心底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故意不去看他,眼簾微闔,視線望向別處,“你不是都聽見了嗎?又不是耳朵不好使。”
“聽是聽到了,但還想再聽一次。”即墨煜不依不饒,伸出修長如玉的食指勾住水燁的下頜,迫使她擡起頭,“燁兒不敢看我,是害羞了嗎?”
“害羞?怎麼可能?”
水燁乾笑兩聲,心想這個死妖孽真是可惡。
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竟然還逼着她再說一次。
還有,笑得那麼誘人做什麼?這是打算誘惑她嗎?
再次轉開眼,躲閃道:“我要去找流觴了,你要是沒事就在這裡等我吧。”
話落,一把推開他,有些狼狽地轉身逃出了營帳。
因爲跑得太快,她並沒有看到,即墨煜在她身後露出的那抹寵溺的淺笑。
笑意溫柔繾綣,美得讓人心驚。
那眉間的一抹硃砂殷紅妖豔,將他襯得更加妖冶邪氣,像是一個墮入人世魅惑人心的妖精,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少頃,水燁在營地中的一處角落裡找到了流觴,而有琴夢蘿和莫月亭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此時,流觴正蹲在地上,面前趴着一頭奄奄一息的冰霜銀狼。
銀狼雪白蓬鬆的皮毛看上去毫無光澤,嘴裡不住發出的嗚咽聲清淺虛弱,像是隨時都會死去一樣。
流觴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頭望了過去,看到來的人是水燁,解釋道:“這頭冰霜銀狼的傷勢很嚴重,它原本是神器的守護魔獸,可是被魔族的人所傷,無法再守護神器了。水燁,你能不能契約它?只有你才能救它一命,不然它恐怕連今日都挨不過去。”
“守護魔獸?這麼說,藥王鼎本身是有主人的?”
從種種的跡象表明,這處空間的創造者很有可能就是這頭冰霜銀狼的前主人。那麼既然他吩咐這頭魔獸守護神器,就代表他早已經發現了這件神器,甚至讓它認了主。不然的話一切解釋不通,這處空間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
果然,流觴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只不過,有一點她說錯了,藥王鼎並沒有主人,只不過是被一位神族的前輩尋到並且保護了起來。
後來那位前輩出發去尋找神族的聖女和其他神器,就將自己的魔獸冰霜銀狼留了下來。
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三百年了,那位前輩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聽了流觴的解釋,水燁倒是並不排斥契約了這頭魔獸。
就憑它已經和前主人解除契約,依然盡忠職守地守護神器這一點,就值得她救它一命。
只不過,有一點她還是想不通,“既然這處空間是一位神族的前輩所創,連碧清藥府的人都不知道,那魔族是怎麼知道的?看他們之前輕而易舉進入空間的舉動,可不像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
流觴聞言沉默了下來,有關於這一點其實他已經有了猜測,只不過並不願意深想罷了。
魔族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入空間,只有兩點可能。
其一,那個前輩已經被魔族抓住了,空間的事是從他的口中得知。其二,也是流觴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那位前輩已經投靠了魔族。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現在,流觴的沉默以對已經間接地將答案告訴了水燁,因此她並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而是走到了冰霜銀狼面前,詢問它,“你願意認我爲主嗎?”
冰霜銀狼瞪着圓圓的冰藍色瞳眸強打精神望向水燁,然後走到她的面前匍匐了下來。
水燁見它同意便打算找個地方契約了它,可是還沒行動就聽金麟反對道:“笨丫頭,你知道不知道契約它代表什麼?這頭冰霜銀狼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你契約了它就等於多個累贅,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如今你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奪取神器上,現在契約它很可能給你招來麻煩!”
“它就算是累贅也是暫時的,更何況你們倆半斤八兩,你還好意思說它?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我得到藥王鼎,就馬上幫你恢復肉身。”水燁不理金麟的阻攔,伸手將冰霜銀狼抱在了懷裡。
金麟聽到她拿自己和冰霜銀狼相比,心裡不樂意了,“它怎麼能和小爺比,小爺可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金爺!”
“是是是,不過你現在可以閉嘴了。”
水燁被金麟吵得腦仁疼,微微蹙了蹙眉,轉頭對流觴道:“找個絕對安靜的地方,我先把它契約了。”
“好,跟我走,我來找地方。”
流觴聞言點點頭,水燁跟在了他的身後。
冰霜銀狼被水燁抱在懷中,感受着獨屬於女子的柔軟馨香,有些不自在地掙扎了兩下。
它想告訴水燁它自己可以走,可是卻被水燁往下按了按,更收緊了力道。
這下,冰霜銀狼的腦袋正好陷入了兩團柔軟中,頓時腦子“嗡”地一聲,鼻子裡冒出了兩條殷紅的鼻血。
看到它流鼻血,金麟不厚道地幸災樂禍起來,“哈哈,原來還是頭色狼,都成這樣了還不老實。笨丫頭,你被這頭色狼佔了便宜!”
水燁聞言眉心一擰,低頭望向了懷中的冰霜銀狼。
見它無辜地看着自己,嘴角抽了抽,將它扔到流觴懷裡,“還是你抱着它吧。”
“怎麼了?咦,它怎麼流鼻血了?不會是傷勢又嚴重了吧?水燁,你身上還有沒有藥劑,給我一瓶。”流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是冰霜銀狼的傷勢又加重了。被他這一喊,水燁的臉色變得更不自然了,冰霜銀狼乾脆“嗷嗚”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啊,它好歹也是冰霜銀狼一族的王,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這種事!
沒臉活了,今後哪還有臉去面對新主人啊?
流觴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懷裡的冰霜銀狼又望了望水燁,“你們這是怎麼了?真是奇怪。”
“快點兒帶路,有什麼可奇怪的?”水燁翻個白眼,從銀靈戒中拿出一瓶生命藥劑扔給流觴,“餵它喝下去就沒事了,沒有生命危險。”
“哦。”流觴傻傻地應了一聲,拿起藥劑餵了下去。
可是兩人還沒有走出營地,即墨煜就走上前攔住了兩人。
現在外面的情況隨時都會發生變故,他怎麼可能同意水燁和流觴離開營地?
於是眼神不善地睨了流觴一眼,才轉頭看向水燁,“燁兒,你打算到哪兒去?現下外面的情況一團糟,人人自危,你不能離開。”
“放心,我有分寸。何況有流觴在,不會有問題的。神器只是頑皮了一點兒,就跟個孩子似的,能有多大的危險?再說我們也不能總在營帳裡呆着,出去走走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發現呢?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吧?”
“……”
即墨煜對於水燁堅持的事向來沒有辦法,無奈之下也只能一路陪着她。
於是向血魂和血剎吩咐了兩句,就跟着水燁和流觴離開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