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人送到住處,紀彥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他身體有些疲憊,但心裡卻是欣慰的。
就好像你一直渴望擁有的某樣東西,逐漸向你靠近了一些,開始對你有了一些需求,這種付出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也是有回饋的,讓你覺得觸手可及,幹勁十足。
紀彥簡單洗漱完,興奮的在牀上翻滾了兩圈,重新回想着與陳冰冰的對話,一天的疲憊很快像潮水般涌上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既然有了憧憬,便有了充足的動力,紀彥起牀第一件事便是翻開日曆,在下週的雙休日上用水筆畫出一個大大的圓圈。
“冰冰,下週末有空嗎?聽說central裡面有一家不錯的Brunch,我們不如去試一試?”紀彥按下發送鍵。
“下週末恐怕不行,我朋友生日,而且連了一個商業活動,如果吃brunch的話可以放在週三,我下午正好有空。”陳冰冰過了片刻,回覆道。
“好的,那就二天後central大鐘下見。”紀彥爽快的答應。
“不過...”陳冰冰的聲音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
“我好像前幾天在雪山有點着涼,昨天又和嘉音喝了酒,所以今天起牀稍微有點不舒服,要是週三我遲到了你可得理解我。”
“當然,你放心吧,慢一點過來,我到了就自己先逛逛。”紀彥寬慰道。
“謝謝。”
掛了電話,紀彥從自己的行李裡翻出一盒感冒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吃藥實在不是最佳選擇,所以他決定還是自己動手做生薑蘋果汁給她喝。
如果說來澳洲之後比英語進步更多的是什麼,那麼對紀彥來說一定是廚藝。
出國前本來就會做飯的他,在來到澳洲後爲了節約生活成本,基本頓頓都在家自己燒,查菜譜,練火候,幾個月下來竟然學會了不少手到拈來的新菜式。
澳洲的生薑價格可謂是震撼人心,平均價格四十刀每公斤的生薑不知殺了多少留學生一個下馬威,連削姜皮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當日,紀彥早早的出門買齊了材料,按圖索驥照着食譜燒了一鍋新鮮出爐的生薑蘋果汁,待溫度變得不再燙手了,這才灌進清洗乾淨的容器裡放進書包。
最近的火車站需要從家門口步行二公里才能抵達,雖然乘坐巴士更方便些,但經常要傻傻等上半個小時實在令人抓狂,因此紀彥去central一般還是會選擇步行去火車站,權當是一個自律青年的日常鍛鍊,總比站着一動不動更好。
說到墨爾本的市中心,Melbourne central station是墨爾本的中央車站,也是整個free zone的正中心。
而說墨爾本有什麼顯著的地標,那麼坐落於Melbourne central station的大鐘是絕對不能繞開的選項,每逢整點,標誌性的大鐘下就會聚集起許多人,舉着手機等待着拍下鐘聲響起的那一刻。
而當你擡頭望向大鐘,稍微細心一點的向後看一看,便會見到一座引人矚目的磚塔。
這座磚塔的全名叫The Coop's Shot Tower,建於1888年,前身是一座槍彈工廠。塔高五十公尺,有三百多層階梯,曾在很長一段時間是墨爾本第二高建築,槍彈塔底部曾是子彈填充區,發展到現在早已經被各種服裝店替代。
磚塔本身並不起眼,但能砌到這麼高的磚塔並不多見,更何況它還是頭頂上方整個玻璃天穹的支撐點。
“我身體還是不舒服,可能沒辦法和你在central碰頭了...”接近整點的時候,紀彥收到陳冰冰訊息。
“那你要在家好好休息吧?“紀彥心中一涼,又有些擔心。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來南亞拉車站嗎?旁邊有一家lulu white, 吃brunch也很不錯。而且我家離這兒近,可以慢慢挪過去跟你碰頭。”
“怎麼了?還要慢慢挪過來,這麼誇張。”紀彥以爲她在開玩笑。
“真的是挪過來,我...我那個...生理期。”陳冰冰支支吾吾的回覆道。
“這樣的...那你慢慢來,我現在過去還需要半個小時。”紀彥連忙叮囑道。
“好的。”
當二人在lulu white門口碰面的時候,紀彥只看到她一眼便覺得有些感動。
陳冰冰的臉色沒有平時的紅潤,因爲疼痛和受了風寒的原因臉色煞白,每一步都齜牙咧嘴的,走的很慢而且吃力,就像一個走了三萬五千里長徵的壯士還崴了腳。
“都這樣了還出來,我改天也沒關係的呀。”紀彥趕忙上前扶住她,心疼的說道。
“我提早答應的事情一般不願意改,反正也沒幾步路。”陳冰冰有些虛弱的說道。
“好啦,看你這虛弱的樣子也別吃brunch了,我們就正常去吃個飯然後你早點回去吧。”紀彥指了指馬路對面的港式餐廳,陳冰冰乖巧的點了點頭。
點了魚香茄子和香茅雞球,紀彥從書包裡掏出還溫熱着的生薑蘋果汁遞給陳冰冰。
“這是什麼?”陳冰冰接過水瓶,一臉驚訝。
“前二天你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就估計大概是受寒了,特意給你熬的生薑蘋果汁,趁熱喝吧。”紀彥微笑道。
“天吶,怎麼這麼貼心?我要拍下來留個紀念,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我。”陳冰冰將水瓶放在桌面,明亮的大眼睛把紀彥看得有些害羞。
“我也得謝謝你呢,身體這麼不舒服還陪我出來吃飯,我不做點什麼自己都過意不去。”紀彥說的是真心話。
“很好喝!這個是怎麼做的快教教我,以後我要自己在家動手。”陳冰冰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嬌聲驚呼道。
“恩,其實不難的,回頭再告訴你。”紀彥笑了笑,與此同時菜也端了上來。
“咦,這個是雞球嗎?老闆,是不是上錯了?”陳冰冰叫住看起來是老闆模樣的中年男子。
“這個就是香茅雞球。”老闆說道。
“可是它不是球啊,是一片片的。”陳冰冰指了指。
“不都是雞肉嘛,吃起來味道一樣的。”老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算了,沒關係老闆,但你們如果不做雞球了菜名也得改改。”紀彥說道,沒必要爲一道菜動了情緒。
“不是球就不可愛了。”陳冰冰嘟着嘴夾起一塊雞片,覺得它看起來真的好醜。
“反正都沒有你可愛。”紀彥看着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禁被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