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唐納將瑞蔻和夏伊達帶到了二樓的工作室。
兩個女孩兒雖然對魔法陣沒有過研究,也對他短短一個月不到,就繪製了一百張一級魔法陣嘖嘖稱奇。
不過,沒多久,瑞蔻就被韋斯利的那張畫作所吸引了。
“是韋斯利畫的,”唐納笑着說道:“我考考你們,誰能看出來畫的是什麼?”
憑心而論,這張被韋斯利解構得七零八落的肖像,確實很難辨認。不過,瑞蔻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畫作上藍色的大眼睛和長長尖尖的耳朵。
“我看出來了,畫的是我,不過……一點都不像,我的耳朵那兒那麼長……”她抱怨道。
“我就知道你會猜錯,畫的不是你,是烏娜的魔寵莉莉……”
唐納剛剛脫口而出,就發現瑞蔻臉色大變。
“……不是叫你別胡思亂想了嘛,烏娜只是我的跟班而已,不信你問蕾拉。”唐納輕輕摟過瑞蔻,卻發現半精靈少女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他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烏娜的魔寵是精靈?”瑞蔻連聲音都在顫抖。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唐納疑惑道。他剛剛想起來,瑞蔻和夏伊達沒有見過莉莉。
“那個精靈也是藍色眼睛,金色頭髮?”半精靈女孩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這個問題的。
唐納聽她這麼問,隱隱猜到了瑞蔻這麼激動的原因,“難道……莉莉是你母親的族人?”
“是的,”瑞蔻重重地點頭:“只有琴島精靈纔是金髮藍眼的……”
“那太好了!說不定我們可以通過莉莉,找到更多琴島精靈的下落!”
“嗯!”瑞蔻含淚看着唐納。
“寶貝別哭,”唐納把她輕輕擁入懷中:“這是好事,你從一開始想要學習魔法,不就是爲了到魔法大陸,回到你母親的故土嗎?現在能見到你的族人,這是意外之喜啊。”
他輕輕推開瑞蔻,盯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足夠多的琴島精靈,甚至可以幫助她們奪回琴島……”
“可是,我們要在下次獸潮來臨之前就趕回中土,哪有那麼多時間……”
“一定有時間的,”唐納沉吟道:“這樣,你們這次回去時把莉莉也帶走,讓她先幫忙尋找其他倖存琴島精靈的下落,等我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們在回中土之前,一起去一次精靈領地,好不好?”
“事情恐怕沒那麼樂觀,”夏伊達出聲提醒道:“精靈領地很危險,就算高階魔法師輕易也不敢涉足,只憑我們幾個人,想要奪回琴島,太難了。”
瑞蔻也微微點頭:“對,太危險了……”
“傻瓜,”唐納摸了摸半精靈女孩兒的腦袋,笑着說道:“如果連點困難都克服不了,我們回中土又有什麼用呢?放心吧,聽我的,我自有打算。”
瑞蔻看着唐納,終於點點頭。
“還有,你先不要和莉莉相認,就算莉莉問你和琴島精靈有什麼關係,你也先假裝不知道。”
“你不放心烏娜?”瑞蔻開心地問道。
“對,你們臨走之前,我編個理由讓夏伊達帶走莉莉就行,記住,最起碼到了一天行程之外,你才能告訴莉莉你的身份。”
“嗯,要不要把莉莉帶走之後,解除她的魔寵身份?”瑞蔻並不知道直接解除靈魂契約的方法,但是以她三級精神系魔法的造詣,可以施法將莉莉變成自己的魔寵,然後,只要她將同樣的魔法,再對夏伊達施展一次,就可以像獵魔考覈中釋放夏伊達那樣,把莉莉身上的契約徹底解除掉了。
“唔……這樣也好,不過別太着急,等過幾個月吧。魔寵身份解除的時候,烏娜會誤以爲莉莉死了,假如你們剛剛帶走她,就出這樣的事情,解釋起來總歸麻煩。”唐納雖然對烏娜沒有惡意,卻不得不爲了自己和瑞口等人的安危,儘量小心行事。
……
韋斯利一直等到臨近晚餐,才帶着烏娜和莉莉回來。
晚餐時,爲了在烏娜面前裝裝樣子,瑞蔻特意和夏伊達換了座位。
韋斯利則不客氣地在唐納左邊的座位上,和夏伊達相對而坐。
席間,看到“胖子大哥”和夏伊達小姐也侃侃而談,毫無位居人下的自覺,烏娜既覺得震驚,又有些釋然——大概就是具備同樣的怪癖,夏伊達小姐纔會和少爺一見鍾情吧。
“你們看見過我的作品了吧?”韋斯利面色得意地問道。
“見到了,有點怪……看久了大概會頭暈……”夏伊達不客氣地評價道。
“你們猜猜,這樣一幅作品,值多少錢?”唐納笑着問道。
“假如能洗得乾淨的話,那塊畫布大概還能值點錢……只是可惜了這麼多顏料。”夏伊達惋惜道。
“在沒見過世面的農民眼裡,一顆紫晶石可能還不如一頭豬值錢……”韋斯利悠悠說道。
烏娜聽到他這麼說話,雙手不自覺地因爲緊張而死死地拽住刀叉。
然而,夏伊達小姐卻沒有像烏娜預料中那樣暴怒,反而含笑回答道:“顯然,你的這頭豬是很值錢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韋斯利纔是那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民。
“不要急着下定論哦,”唐納笑着阻止他們之間可能爆發的爭論,“說不定,胖子真的是一個大畫家,只不過他的作品太超前了,你們暫時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價值。”
韋斯利疑惑地看着唐納,想要從他臉上找到一絲諷刺的意味。
“別這樣看我,我是真心的。”唐納笑着說道:“藝術品的價值,不在於人人都能欣賞,而是在於個別識貨的買家願意出多少錢把他買下來,不是嗎?”
“我知道了,你想要做局炒作胖子的作品,”夏伊達恍然大悟:“不過,你確定真的會有人買賬嗎?有錢人可不都是傻子。”
“你猜對了一半,”唐納神秘地笑笑:“首先,有錢人確實不傻,但是他們未必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聰明,尤其是有在有利可圖時;其次,不管你信不信,我說胖子的作品有價值是真心的。”
“我也覺得韋……胖子大哥畫得挺有意思的。”瑞口認真地贊同道。
“還是你有眼光……”韋斯利笑着舉起酒杯,敬了敬瑞蔻。
……
晚餐過後,唐納將瑞蔻、韋斯利、夏伊達和蕾拉,都帶到了三樓的起居室,唯獨吩咐烏娜和莉莉先去休息。
他將接下來大概的安排向衆人說了一遍之後,夏伊達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少爺,您還記得嗎?上次,您問起過關於契伽山的事情。我這段時間特意查了資料,又旁敲側擊地問過我父親,才知道了關於契伽山的由來。您知道嗎,原來契伽山以前還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她說。
“哦?叫什麼?”唐納好奇道。
“契伽山隱修會。”
“隱修會?”韋斯利驚訝道:“那是什麼意思?”
“很久以前,大概距離現在有五六千年了,有一批失去了雲上資產的,失落的海利安人建立起了一個秘密的聯盟,正因爲他們在五大聖院都沒有云上的資源,所以,纔會佔據了魔獸羣山以南最高的一座山,也就是契伽山。他們行事謹慎小心,對教廷、對聖院又都沒有威脅,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在乎他們……直到三千多年前,在契伽山出現了一位傳奇法師。”
“山德魯法師?”唐納問。
“不是的,那位傳奇法師已經隕落了,山德魯法師是在一千多年前,才成爲傳奇法師的。”夏伊達回答道。
“那位隕落的傳奇法師,他的魔寵也是龍嗎?”唐納微微皺眉。
“不,山德魯法師是唯一一名能駕龍的法師。”夏伊達回答得很乾脆。
唐納緩緩點頭:“那契伽山是什麼時候才擁有現在這樣的地位的?”
“差不多三千年前,在南北大戰結束後不久,契伽山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神秘。從那時候起,他們的人幾乎很少在世間出現,哦對了,隱修會的名字,就是那時候被叫出來的。”
夏伊達繼續說道:“大概是覺得他們這樣鬼鬼祟祟,可能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教廷還聯合五大聖院的數位傳奇法師,陸陸續續地發動過幾次對契伽山的討伐,這些傳奇法師中間,就包括列伽家族的火鳳凰。”
“讓我猜猜,直到山德魯法師出現,這場討伐才完全停止,對嗎?”唐納心中有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正是夏伊達剛纔這段話,補足了他最重要的一塊拼圖。
夏伊達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纔回答道:“確實都是一千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但好像是教廷發出對契伽山的赦令後很久,才傳出山德魯法師有一頭巨龍魔寵的消息的。”
“從那時候起,契伽山就凌駕在五大聖院之上,並且還推行了五院大考,對嗎?”唐納又問。
“好像是的。”夏伊達緩緩點頭。
韋斯利注意到唐納若有所得的神情,試探着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寶貝,你先帶夏伊達和蕾拉去休息,好嗎?”唐納一邊對瑞蔻說着,一邊瞥了一眼夏伊達。
瑞蔻知道,他下面要和韋斯利說的話,不能讓夏伊達知道,所以暫時也不能在自己面前說出來,於是點點頭,帶着夏伊達和瑞口走出了起居室,又反身將門關緊。
長長的沉默後,面對韋斯利疑惑的眼神,唐納沉吟道:
“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嗎?在魔法大陸之外,很可能是在南方,還有一個文明,在控制着魔法大陸。”
“我記得。”韋斯利點頭道。
“我上次沒有說完,因爲還不敢確認……”
“現在能確認了?”韋斯利問。
“嗯,事實應該不會差得太遠了。”
“說吧,是什麼……”韋斯利表情異常嚴肅,和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截然不同。
“事情是這樣的……”唐納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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