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漸漸醒來,弗西諾公國城堡在安靜中迎來了一點點喧囂。
數十頭碩大的骨龍呼扇着翅膀,從遠處穿過雲層,朝着城堡外的一大片空地區域降落。
遠處的一個個的魔法傳送門裡,裝備精良的恐怖騎士策着自己的屍骸戰馬一個接着一個;屍巫們抓握着手杖緩步行走;密密麻麻的骷髏戰士手持鐵劍,邁着矯捷富有節奏的步伐:大量行屍和喪屍或提着長鐮刀,或抓着長巨斧,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着;密集的幽靈如同河流一樣川流不息的出現;吸血鬼化身的血色蝙蝠也是一隻接着一隻的從傳送門中飛出來。
一個山丘上,騎着馬的幾個亡靈靜靜的看着異常寬敞的空地區域中,越來越多的亡靈被聚集起來。
“真是讓人懷念啊!”一匹骸骨戰馬背上的健兒,一個深褐色皮膚,頭戴兜帽的尖耳朵女性吸血鬼開口說道。
“塔米克,我打賭羅德·哈特肯定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哈哈哈哈,真期待你們再次相見的場景。”皮膚青灰光頭尖耳吸血鬼張着一口尖牙,在一旁戲謔的調侃。
“你還是那麼讓人覺得厭煩,山特。”塔米克皺皺眉頭不滿道。
“哈哈哈哈,快點走吧,我的小寶貝學徒可是無聊了好多天。”吸血鬼山特大笑着拉動馬的繮繩,身下佈滿死氣的骸骨戰馬猛然躍出,朝着城堡的方向跑去。
隨後一行亡靈也都朝着山特追了過去。
城堡一處尖塔裡。
山德魯,和尼姆巴斯兩人靜靜的站在一處大陽臺上。
周圍的空間突然一陣輕微的波動,一個穿着深藍色大袍,身材有些瘦弱女人出現兩人的跟前。
“老師。”尼姆巴斯朝着出現的女性行了一個禮。
“歡迎你的到來,史蒂芬!我的老朋友。”山德魯的下巴微微擡着,臉上洋溢出熱情的笑容。
“山德魯,尼姆巴斯。”史蒂芬張開嘴,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真是難以置信,史蒂芬,你看上根本沒有變化,甚至比幾百年前還要年輕。”山德魯開口讚歎。
“謝謝你的讚美,山德魯。”史蒂芬兩頰一提,一排整齊白皙的牙齒隨即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綻放開來。
史蒂芬笑容之後纔開口說道:“我聽說,有不少老傢伙都來了,所以也就一起來湊個熱鬧。”
“歡迎之至。美麗的史蒂芬。”山德魯點了點頭。
對山德魯笑了笑,史蒂芬轉過視線看向了尼姆巴斯淡說道:“你有十幾年沒來見我了,尼姆巴斯。”
聽到史蒂芬這麼說,尼姆巴斯連忙道歉:“我要向你道歉,我的老師。這一段時間一來,我的實力一直難以提升,在不斷的在尋找新的契機,能夠讓我有所改變的。這個難題困擾了我十幾年。以至於這十幾年哪裡都沒有去。”
史蒂芬對他點了點頭:“你看上去不是很健康,壽命要到了嗎?爲什麼皮膚這麼的蒼白?”
尼姆巴斯笑了笑:“一些小實驗,並不要緊。”
“那就好。”說完史蒂芬便與山德魯一同走進了城堡內。
高塔的房間裡,維德妮娜迷迷糊糊的在渾身痠痛當中甦醒了過來,縮成一團的她睜開眼後,看到自己窩在自己房間裡的一個小角落當中,渾身都是乾枯血跡的身上沒有任何衣物遮擋。
她伸手撐住了地面,試圖站起身,下身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頓時又摔倒在了地面上。手臂的肘關節撞擊在地面上,給她又增加了一個劇痛點。
緩緩忍住身上的疼痛,維德妮娜掙扎着坐靠在了地上,望着房間裡隨處可見的已經乾枯凝結的血跡,以及地上一把同樣血跡斑駁的小刀,她一陣恍惚,昨天的許多記憶一點點的涌了上來,自己昨天被尼姆巴斯壓在牀上後,伸手抓到了牀頭一側的小刀,揮手就割開了尼姆巴斯的臉,再次攻擊反抗的時候,被尼姆巴斯搶走扔掉。
那把小刀是凱瑟瑞送給自己的,紫龍脊骨製作的骸骨小刀“巫師之刺”。這是“巫師之刺”在自己手上第一次飲血。
維德妮娜默默的靠坐在牆角很久之後,緩緩爬向“巫師之刺”,牢牢的握在了手中,目不轉睛的盯着。
纖細的骸骨小刀在沾染上了鮮血之後,異常的猙獰和血腥,那是維德妮娜以前所沒有見過的。
又過了許久,維德妮娜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目光緊盯着自己的手腕,還殘留着許多幹枯鮮血的手腕上,代表生命氣息的脈搏,淡淡的跳動着。她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神經開始有些繃緊了起來,隨後右手緊握着的“巫師之刺”緩緩的朝左手的手腕伸了過去。
骸骨小刀鋒利的刀尖穩穩的抵在手腕上面,維德妮娜的呼吸一點點的開始加重,雙手開始不停的小幅度顫抖了起來,鋒利的刀尖在手腕附近的區域不停的晃動。
維德妮娜開始深深的吸氣和呼氣,很快整個人便平靜了下來,雙手不在顫抖。
下一刻,刀尖輕輕的點在了手腕上,慢慢的劃開。
大量鮮血在刀尖劃過之後,瞬間便噴涌而出,帶着密集細小的白色泡沫不斷的從手腕上冒出。
纖瘦的少女手臂,白皙的肌膚,鮮紅的血液,糾纏出一股妖異的恐怖畫面。
時間一點點流逝,維德妮娜扔掉手中的骸骨小號,揮動手臂,呢喃的念動了魔法咒語,一陣晶瑩的白光從虛空中閃現出來,落在了手腕上,水系魔法元素迅速的滲透進去,全新的肌肉組織不停的裂變生長。
片刻之後,手腕上的傷口被癒合,血液不再冒出,維德妮娜雙眼不停的上翻,眼前一片昏暗,身上也沒有了多少力氣。
休息了許久,感受着腦中的疼痛感和因爲大量失血而帶來的疲倦,感受着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還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維德妮娜一點點站了起來,伸出右手抹掉了左手手腕上的血液,留下一條顯眼的疤痕,隨後她掙扎着打開了衣櫃,翻出了一身深褐色的貴族女性長裙,穿在了身上。
穿戴好了衣服和鞋子之後,維德妮娜打開房門,輕飄飄的走了出來,朝着洗滌室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