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昂然向魏長安當胸一揖,雖然表示出對他的尊敬,卻不回答他的問話,猛地一轉身,冷冷瞟了韓小奇一眼,“親差御使大人,你這樣好像是在逼我們王爺上路?”
韓小奇馬上就明白,這很可能是魏長安事前排好的一場戲,先前也料到魏長安會耍些花樣,可是沒想到開臺這樣早。見陳寶目光寒氣森森,一開口便欲翻臉,便冷靜地端起酒壞,瞟一眼木然呆坐的魏長安,滿臉鎮靜,毫無表情冷冷地答道:“談不上‘逼’字。王爺自請撤藩北歸養老,女皇恩准了,我不過是代王爺籌劃一下歸途事宜。這位將軍話說可謂是嚴重了,請問貴姓,有何見教?”
“不敢!我乃鎮北王帳前管軍都統陳寶!親差御使大人既知王爺是‘自請’撤藩,歸途日程當然也由王爺‘自定’!我們王爺供你在七耀山摘星殿吃香的,喝辣的,卻整天催問行期,這是什麼意思?”
魏長安漲紅了臉,“啪”地一聲拍案而起,指着陳寶吼道,“放肆!這是誰教你的規矩。老夫我帶兵三、四十年,沒見過你這樣撒野的兵痞!來人!”
“屬下在!”殿外四個帶刀侍衛走進來。
“轟出去!”
“哈哈哈哈……”陳寶仰天大笑。
一旁的韓小奇冷冷地看着陳寶,搭在腿上的右手握緊拳頭,心中怒火中燒,尋思:“狗日的,竟敢這麼囂張!現在要不是在場人數多,還不把你燒成人幹?”
魏長安勃然大怒,雙目圓掙,厲聲喝道:“你笑什麼,不知本藩三尺王法厲害嗎。叉出去,重責八十軍棍,打掉他的匪氣!”
“是!”四名帶刀侍衛答應着一擁而上,那陳寶卻毫不讓步,一個箭步竄至殿口,“唰”地拔劍在手,大聲叫道:“誰敢向前,立時叫你血染摘星殿!王爺,末將大膽,你要撤藩,撤你的就是,但是,行期、路徑卻要由我馬寶來定!哼哼!末將已傳出將令,北澤、門重兩城各路要隘已經封死、沒有我的信牌。一隻老鼠也休想出去!”說着不屑地看着韓小奇,吼道:“你這個酸丁親差,不就是女皇帝枕邊的男寵麼,天生的小賤種。告訴你,就好好在這裡給老子呆着,短則十天半月,長則十年八年,等王爺撤藩的各項事宜辦妥了,咱們再說上路的話不遲!王爺恕罪,末將告辭!”一拱手冷笑着朝門外走去,行爲可謂是囂張至極。
這陳寶的左腳剛邁出
門檻,他又回過頭來,陰笑着說:“親差御使大人,你可別報大太希望,信使到底出沒出北澤還是個問號。”
“什麼?!”韓小奇猛然站起,眼睛眯動着,心想:“張大哥竟然被你扣起來了!你叫陳寶是吧?老子會記住你,竟然當衆給我下馬威,真是太不爽了。”眼看着剛纔還是規規矩矩,親熱融洽的氣氛,忽然之間卻變得殺氣騰騰。陳寶的話裡,又已明白透露了要扣留欽差的意思。
陳寶又轉過身來,說道:“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韓小奇氣地咬牙切齒,心想:“這下事情就糟糕了,如果張德龍真的被扣押起來,那魏長安起兵之後就成大麻煩。不行,讓我好好想想……”
“哎,韓大人請恕罪,這個陳寶,他兵痞出身,懂什麼禮儀?我自請撤藩的摺子遞上去後,下邊議論猜疑的人很多,剛纔講的“撫慰”,就是這個意思了。請你不要與這等野人一般見識,先在此等待一時,北澤與門重兩城,還是我說了算的。陳寶,還不快給韓大人賠罪?”
“呸,一個男寵只佩給我提鞋!”陳寶蔑視地看着韓小奇,根本就沒他放在眼裡。
韓小奇深感受欺受辱,他這個親差御使只是形同虛設,原本就早已怒氣填胸,此時此刻更是火冒三丈。他舉起酒杯砸在地上,走到陳寶面前。魏長安和宴席上的官員都呆坐着,他們正等着看這齣好戲。
“你剛纔說什麼?”韓小奇真想把個陳寶推倒在地,然後跳到他身上,狂踩一千下一萬下,那才解恨。“有種再說一遍!”
陳寶瞧都沒有瞧韓小奇,冷笑一聲,說道:“我說你只佩給老子擦鞋!”
“嗖”的一聲,韓小奇猛然抽出身旁帶刀侍衛刀,動作迅速地揮向陳寶的脖子。那陳寶也不是吃乾飯的,反應敏捷地提起長劍進行格擋。“當”的一聲,陳寶全身顫動了一下。韓小奇可不是隻會用魔法的巫師,從他那黝黑的皮膚就可以看出來,在巫師學院的時候,他可是學過劍道和柔道,再加上念巫師學院之前又經常打架,身手當然不錯。
陳寶瞪大雙眼,用力撥開大刀,轉朝韓小奇砍去。韓小奇身子一側,推出右掌打向對後,同時口裡輕聲念道:“氣凝集合!”
只覺一股氣流在韓小奇掌前聚集,並將整個手掌裹住。“嗖”的一聲,陳寶被韓小奇直接擊中,一道能量波急速向四周散開,
陳寶也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門外的石階上。
在場衆人無不驚歎韓小奇身手不凡,特別是魏長安,眯着雙眼,心想:“原來這小子有這等武藝,怪不得能獲得女皇帝的寵愛,要是能爲我所用的話……”
韓小奇當然沒有這麼大力氣將陳寶打飛,他因爲不想在衆人面前露出破綻,所以讓魔法配合自己的攻擊。在凡眼肉胎看來,韓小奇定是個武藝高強之人。
摔在石階上的陳寶吐了口血後,爬了起來,驚訝地看着韓小奇。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個女皇帝的男寵竟然這麼厲害,能把自己打的吐血。心高氣傲的陳寶更本不服氣,舞動着長劍又朝韓小奇刺去。
韓小奇知道陳寶不會這麼容易死心,躍出門外相迎,兩人打了十幾個回合,仍然沒有分出勝負。漸漸地,手持大刀的韓小奇吃力起來,他學的是劍道,用刀根本就發揮不出。
“夠了!”魏長安走到門前,大聲叫道。
拼爭中的兩人一愣,停了下來,韓小大哼了一聲,問道:“王爺,你是不是把我的手下扣押住了?”說話間,他瞟到了不遠處的牆邊有把破舊的掃帚,暗道:“沒錯,若是騎掃帚回去,回到皇宮都用不了一天。但是定要晚上行動,要不然定會被發現。”
魏長安臉上一愣,他的確扣住了韓小奇派回鳳仙城的張德龍,但卻從他身上什麼也沒有搜查到。原來,張德龍那日夜裡離開七耀山後就察覺被人跟中,他找了間客棧住下,秘密地將韓小奇交給他的秘奏燒掉了。沒想到這秘奏剛一燒完,就衝進來七、八名官兵,將他抓了起來了。
“王爺,怎麼不說話?”韓小奇又問道。
魏長安用手摸了摸花白的頭髮,說道:“你的那位手位在北澤城外遭受到強匪襲擊,沒想正好碰到巡邏官兵,將他救了下來,但卻身受重傷。在山下城中調養幾日後,今天被送上山來,本想在宴席上告訴韓大人的,但是……”
“什麼?!”韓小奇驚道,他知道魏長安是在撒謊騙人,但卻沒有說破,他現在還不想撕破臉。“沒想到他竟遭遇強匪,下官真是感謝王爺出手相救。”
魏長安強打歡笑,說道:“舉手之勞而已。”
“看來今天是沒有心情吃肉喝酒了,還請王爺派人把那名手下送到下官的住處,告辭!”韓小奇沒好氣地將手上的刀扔在地上,匆匆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