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聖樹召喚祭臺的另一邊嗎?”沛沛看着眼前這閃耀着瑰麗青光的祭壇,眼中滿是激動。
“我們初到神界時,聖樹召喚就是從這裡開始的。”自然之母點頭說道,“不過後來召喚術式穩定下來之後,我便將召喚所需的魔法陣直接嵌入到了聖樹中,由聖樹來提供召喚所需的能量。這樣一來方便你們向聖樹投入魔法力,二來還可以減少無謂的魔法力傳輸損耗。而這裡,就變成了我們偶爾與下界溝通的渠道。”
甘谷雨恍然點了點頭:“這麼說來,大祭司定然有定期向您彙報大陸上的情況咯?”
“每年神誕和聖樹召喚儀式上,你們不都有書信遞上來嗎?”自然之母說道,“不過最近這兩年,也不知是換了司禮長老還是怎地,信中內容變得有些報喜不報憂,絕大部分都是冗雜多餘的歌功頌德之詞,讓我要多花不少精力來提取內容要點。”
沛沛神情古怪地偷偷衝甘谷雨吐了吐舌頭,而後者更是立刻心虛地閉上了嘴巴。
“好了,最後的調試也完成了。”蹲在祭壇邊鼓搗了半天的時空總算直起了腰,返身來到甘谷雨面前,“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準備撤了。你真不隨我們一起離開?”
甘谷雨笑了笑,看向身旁的沛沛:“丫頭,你要不要隨二位冕下避難去?”
沛沛瞪了他一眼,嘴巴嘟起老高:“你在哪我就在哪。”
甘谷雨摸了摸她的腦袋:“隨我一起留下來,很有可能會在神界崩潰的風暴中被碾成渣哦。”
沛沛撇了撇嘴,輕聲道:“你要是死在這裡了,那我一個人逃出去又有什麼意思?反正在豐都城的時候,我已經把自己當做一個死人了。”
甘谷雨愛憐地看了沛沛一眼,轉身衝時空攤了攤手:“情況就是這樣。”
“呵呵。”時空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們好運吧!不過就這麼把你們拋在這兒,我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對了,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成就法神的線索嗎?”
“你能告訴我?”甘谷雨眼睛一亮。對啊,眼前這位時空之神,可不就是在當年以法神之身飛昇到神界來的麼!
時空撓了撓後腦勺:“這個說是能說,不過對你可沒什麼好處。其他人成就法神的經驗,對於你來說就是自絕前程的毒藥。”
甘谷雨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一臉友盡的表情。
“你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時空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或許你可以選擇一條更爲直接的道路……”
說着,他轉向自然之母,在其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自然之母聞言身形明顯一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向甘谷雨的眼神也隨之變得有些詭異。
時空見狀,不滿地砸了咂舌,又繼續在她耳邊規勸了一番。自然之母沉吟了片刻,最終拗不過時空,只得遲疑地點了點頭。
“談妥了!”時空這才滿意地衝甘谷雨笑道。
就在這時,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外面傳來,屋內的一切也隨之不住地顫抖。甘谷雨急忙護住沛沛,畢竟在場幾人中只有她實力稍顯不濟。
自然之母嬌斥了一聲,披散着的青絲順勢一甩。一抹碧光隨即自她身上盪漾開來,屋內的一切便就此重歸平靜。
但她的神情卻依舊嚴肅,沉聲說道:“神界已經支撐不住了!事不宜遲,我們這便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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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鹹荒大陸上,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如今的鹹荒大陸聯軍與非漠遷徙軍,真可謂是兩敗俱傷。鹹荒大陸一方憑着甘谷雨和西弗倫薩分別在豐都城和賽普洛斯的兩場大戰,令非漠一方的魔法師和騎士死傷慘重,有生力量大爲減弱。這直接導致了非漠賢者們包圍帝都的計劃宣告破產。
但同時,鹹荒一方不僅失去了自然之林大祭司法碧娜,同時還損失了最爲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甘谷雨。而非漠四賢者卻盡皆可堪一戰,其中爲首的光更是比初見之時又強大了不少。
於是,非漠遷徙軍就此改變了作戰方針。光下令聚攏了所有可用的兵力,自鄄嵐城東進,直指鹹荒腹地的帝都光曜城。
非漠大軍沒走出多遠,便遇上了光曜帝國的守備軍團。這部分防守力量是鄄嵐城淪陷之初,甘谷雨在遊歷大陸,尋覓突破之法之前佈置下的。
而在這裡佈防的原因,不過是因爲這裡的地形相對複雜,利於熟悉地形的光曜軍隊打游擊戰而已。甘谷雨的做法很粗暴,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惜血本地去消耗非漠遷徙軍的有生力量。而光曜帝國的軍隊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可是,很快鹹荒人就發現,地面陷阱沒用了,魔法卷軸的狂轟濫炸也被提前避開。敵人不僅也對這片區域瞭如指掌,甚至還反過來數次在山林中對他們發動了奇襲!
預想中的主場優勢完全倒向了對方,這令伊森四世不禁一度懷疑是否有內奸通敵。不過西弗倫薩很快便爲他找到了答案。
非漠先知法里奧。
失去了神眷之力庇佑的鹹荒大陸,在法里奧眼中便如終於褪去了遮羞布的少女般一覽無餘。甘谷雨和伊森四世預先在鄄嵐城到帝都一線的佈置,在如今的非漠人眼中,幾乎毫無秘密可言。
同時,由於鹹荒一衆強者傷勢未愈,身具毀滅之力的光,以及碧落和黃泉,在戰場上連最起碼的干擾都沒受到多少,殺進殺出猶如閒庭信步,極大地減少了非漠大軍的戰損。
而因爲實力上的差距,西弗倫薩也不得不面對,被法里奧全面壓制的窘境。
原本被甘谷雨想盡辦法拉近了的實力差,在如今這毫無公平可言的戰局中,卻是顯得十分無力。
於是,伊森四世只得選擇收縮了防線,一路且戰且退,爲己方的強者們爭取傷愈的時間。
可是,就算大家如今都是全盛狀態,又有可能戰勝現在這個滿身霧氣的毀滅法神嗎?每每念及於此,伊森四世心中都是一陣茫然。
然而,在他的身旁,尹依沫和莉娜二人,卻依舊在一絲不苟地推演着攻防沙盤,神情凝重,眼中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