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妖妖到哪裡去了。
這真的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當初軒軼就是爲了妖妖,才拋下了青安帝都這許許多多其實並抽不開身的事情,孤身前往了遺忘之城,然後就是近一年沒有音訊。
但是一年後的今天,雖然說軒軼這次及時趕回來了,避免更多更困難的事情發生。
但是呢——他回來的時候只剩下獨自一人。
當時離開的時候,身邊還是跟着那個紅頭髮的女孩的。
所以軒軼只能笑了笑,看着風信子的眼睛。
“過程比較複雜,有時間仔細講給你聽。”
“不過。”軒軼看着風信子,目光和煦。
“妖妖還活着。”
……
……
軒軼並沒有更換成奧斯羽生的模樣。
最重要的當然是沒有時間。
但是還有另外一層的原因就是,也沒有必要。
當初的軒軼,確實是必須披着奧斯羽生的僞裝,才能夠在這個帝都完成自己的角色扮演。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軒一這個身份,已經通過在椒月協助下的亮相,並且接下來的鳳凰臺上和落顏那一戰,幾乎已經滿城皆知,並且通過正面擊敗落顏,軒軼也在當初千星試之後幾年的沉寂之後再度崛起,成爲所有人心目中年青一代中最強的那一線。
甚至說軒軼自己和椒月關係匪淺的事情,也不再是什麼秘密。
所以說,軒軼這層身份,在帝都行走是毫無問題的。
如果說真要有問題,那就是他出現在太子宮,並且堂而皇之地接受錢櫻和風信子迎接主人的姿態。
不過這對軒軼來說,也並不是全無意義的事情。
……
……
太子宮宮殿深處,太子沒有出面,錢櫻便是此地的最高主事人,雖然這些護衛都已經看出來軒軼當然不是奧斯羽生太子殿下,但是因爲在錢家事件之後,太子宮的侍衛早已經換過了一遍,此時都是一些精明能幹守口如瓶的可靠人物,就好像之前面對可能到來的危險都沒有一個人逃跑一樣。
此時錢櫻將軒軼迎入太子宮中的動作,他們也紛紛選擇了沉默執行,並不多發一言。
宮門緊閉的時候,紅燭也掌了起來。
紅盈盈的燈火在兩邊照耀,宮殿中只剩下軒軼和錢櫻兩個人,風信子因爲需要養傷,在軒軼的命令下已經服藥去休息了。
某種意義上風信子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強體質,並且每一次戰鬥後的受傷,都會讓他變得更加的強大。
“有什麼需要彙報的事情嗎?”軒軼看着錢櫻,問道。
錢櫻的容顏在紅燭下映照的特別嬌豔。
但是少女的神色,在最初的激動之後,此時卻又顯得端莊典雅。
是的,端莊典雅。
這一年多的生活,讓錢櫻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從最終的貴族少女,再到處心居慮希望復仇的陰鬱女孩,直到軒軼讓她海闊憑魚躍,她又很快活出來了一個嶄新的姿態。
如此種種,真的不由要讓人感慨女人真是強大的生命。
如果算上椒月扮演錢櫻的時期,那麼基本上錢櫻也是見證了軒軼的成長,同樣,軒軼也是看着錢櫻一步步地改變。
這讓軒軼最爲恍惚的就是。
當初那個面對星鶴渡,最後那個坦然的少女,究竟是椒月,還是錢櫻自己的選擇,這是軒軼一直都不太清楚的事情。
不過如今看來,是椒月所扮演的錢櫻,這纔是正確的答案。
“有的。”錢櫻站在那裡,站的筆直。
是的,其實自從那夜的談話之後,錢櫻對於軒軼,其實就已經沒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她甚至能夠很好的調整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和距離,她就是那種又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並且長得也還很漂亮。
只是也因爲如此,軒軼認爲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比如說?”軒軼問道。
少年坐在這張鬆軟的椅子上,其實已經很久沒坐了,離開青安帝都的這一年時間裡,其實軒軼從來都沒有再以帝國太子的身份享受過待遇。
即使在遺忘之城也沒有,畢竟在遺忘之城他闖關在先,雖然因爲林薇的緣故能夠進城,但是也真的很不受待見了。
“比如說。”錢櫻點了點頭,從自己手鐲中取出一疊公文,遞了過去。
即使軒軼不在的那些日子裡,錢櫻依然習慣將每天自己收到的情報和事情整理成正式的文字放在身邊,平常的時候這些應該會呈交給椒月,但是椒月不在的話,那麼就只能由錢櫻自己看了。
但是錢櫻從未停止過一天。
或許這本身就是等待軒軼的一種表現。
軒軼很是恍惚。
他拿過文書的時候,手指觸碰到了錢櫻的手指。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青澀的男孩女孩,不過那一瞬間,兩個人還是對了眼。
錢櫻貓眼綠的眼睛格外的溫柔討喜。
軒軼伸手,揉了揉錢櫻已經打理好的髮髻。
錢櫻沒有動。
“其實呢。”軒軼看着少女的面孔。
錢櫻真的很好看了。
以前就很好看了,現在因爲氣質和經歷的緣故,甚至彌補了外貌上的一些缺憾,成爲了整個奧斯帝都各種場合最耀眼的少女。
而每個人都知道她是太子的女人,就算心癢,也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一直想把你嫁出去呢。”軒軼說道。
軒軼是真心這樣說道。
有些東西,軒軼真的給不了錢櫻。
但是錢櫻真的應該有更好的人生呢。
“晚了呢。”錢櫻笑了笑,她擡起頭,紅脣嬌豔,眸子清亮:“我現在,是別人根本都不敢要的女人呢。”
少女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有點魅惑的。
但是錢櫻控制的很好。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說的那句話嗎?”軒軼說。
“我記得,我們當初說過的每一段話。”錢櫻說道。
“從最初的在火車上我開始教你的那些算起。”錢櫻繼續說道:“只是很抱歉,對於你所說過的那段在暉亡之林的相遇,那一段記憶中的人是我,但是我並沒有那麼一段經歷,於是並不能夠算上。”
“那麼在花園時候的那段話,再說一遍吧。”軒軼說。
“早上我已經發出了命令,你會成爲我的第一位側妃……”錢櫻望着軒軼的臉,一字一頓輕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