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觀除了觀主花清雲和其小徒弟虞月紅之外,還有四個道童,最大的也不過十八歲,最小僅僅比虞月紅大一歲。至於南宮霜來到道觀後爲什麼沒有見到他們,卻是因爲四人正好這幾天被花清雲派去天師府論道講法,而虞月紅因爲是道觀唯一的女弟子,因爲要照顧身爲女性的夏雨瀟,故此沒有去。其實對於那些虛無縹緲的道之類的,虞月紅也不怎麼感興趣,她覺得和那幫人磨嘴皮子,還不如在自己住的這道觀每天做做飯,幹完活看看風景,時而發發呆來的開心。
南宮霜很快就做了一大桌子菜,葷素搭配齊全,豬羊雞鴨樣樣都要,更有素菜七八道,搭配一碗香噴噴的八寶飯,一時間鮮香四溢。小月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自告奮勇的將一道道菜品端到後庭院中的一個石桌上,期間也不知道沒忍住偷吃了幾口。
南宮霜薄脣輕笑,看着眼前這孩子,打心眼裡的喜歡。她在來之前就有帶了許多東西,對於正一道她還算了解,正一道的道士,除了齋日,平時可以吃葷,更接近於在家人,可以娶妻生子,吃肉飲酒,不過正一道吃葷,但只吃豬羊雞鴨之類的肉食,不食狗牛馬雁。而她從一進門就看到了前庭兩顆千年古樹中間的一張吊牀上放置的陳釀,更加肯定花清雲絕對吃肉。由此,才做了這麼滿滿的一大桌子菜品,來博得花清雲的好感,起碼證明自己有點用。
佳餚四散而開,傳至不遠處煉丹房,花清雲破門而出,順着香味來到桌前,睜眼看到這麼一大桌子美味,當下毫無高人形象的流起了哈喇子,惹的小月紅一臉嫌棄。
花清雲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袖子擦了擦口水,拿上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嚐了起來。小月紅似乎生怕自己這師父將桌子上自己特別喜歡吃的幾道菜給一下子吃沒,當下揮舞着筷子加入了搶飯大戰。
待吃飽喝足,花清雲和小月紅躺在庭院草地上仰頭看天,摸摸鼓起的肚子,一起道一聲:“舒坦!”
這一幕看得南宮霜一臉黑線,暗道真不愧是師徒,這吃相還真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花清雲躺在草地上,悠然的看着天,道:“南宮霜是吧?我知道你,龍魂的頂級特工,別的不說,這做特工的,廚藝還真不賴!”
南宮霜微微一笑,“花前輩過譽了。”
“看你這人實誠,等會幫我帶小月紅去外面玩一會,如何?記得多買點食材,天黑之前趕回來做飯。”
南宮霜啞然失笑,緊接着點點頭,笑道:“前輩放心吧,我也很喜歡這孩子,我會帶她玩的開心的,當然,也不會忘記回來做飯的。”
花清雲似乎很開心,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白髮白鬚隨風而動,“那你們就趕緊去吧。”
虞月紅聽說能夠出去玩,不由得南宮霜開口,就一把扯住南宮霜的袖子狂奔而去,不見有一次回頭。
見這孩子急成這樣,花清雲笑着搖搖頭,眼神之中盡是寵溺。
在看到兩人消失在視野中時,花清雲從道袍袖口拿出一個玉質小瓶,裡面裝有一顆白色藥丸微微泛着白光。
“瑪德,炸壞了老子足足十八個上品丹爐,終於將純陽丹煉製出來了,臭小子,爲了你老頭子我真是拼了。”
花清雲拿着丹藥來到三清殿,推門而入。在三清像的正下方有一十八歲少年盤坐在地,身上貼滿了不知名的符籙。
花清雲來到司鈺身邊,揭開口上所貼符籙,頓時黑氣外涌,花清雲眼疾手快,趕緊將小玉瓶中的白色純陽丹給司鈺服下,緊接着又將符籙貼回去,不讓黑氣繼續溢散。而剛剛逃出來的那股黑氣,隨着三清像金光一閃,頓時消失無影。
純陽丹下肚,一股自丹田四散而開,司鈺的身上逐漸泛起白色的火焰。
兩儀塔內,司鈺在第四層暗金色汪洋的底部沉睡,在他不遠處的黑色漩渦已經足足有着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從裡面走出來無數的黑影化爲一張張大手,企圖將司鈺徹底拖進巨大漩渦,司鈺身體發出微微紅光,艱難的抵消着越來越多的黑氣。
不知過了多久,紅光和黑色大手僵持不定,誰也奈何不了誰。突然司鈺的身體由紅光變爲白光,白光越來越旺,好似一團火焰將司包裹。司鈺閉着眼起身一步步向黑色漩渦走去,沿途黑影皆被白芒燒盡,待來到黑色漩渦面前,司鈺將手按在漩渦處,白芒頓時大盛,入侵整個漩渦,一寸一寸的燃燒,不知經過多久,白芒消失,而原本狂暴躁動的黑色漩渦也逐漸套上一層灰色枷鎖,趨於安靜。
司鈺躺在兩儀塔中,周圍早已被黑色漩渦吞噬掉黑色物質的金色汪洋以驚人的速度涌入司鈺身體,司鈺的身體微微泛起金光。
三清殿,花清雲給司鈺服下純陽丹後就緊張的看着自己這外孫,手中三清法鈴搖晃,口中不停清心咒。
“也不知道那老傢伙說的純陽丹管不管用?要是害死老子外孫子,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抱怨一句,花清雲繼續念起清心咒,一直到太陽落山,司鈺緩緩睜開眼睛,身體虛弱不堪,硬生生撐死一絲力氣,咧嘴而笑,“外公,我就知道會是你救我。”
花清雲氣急,拍了司鈺腦瓜子一巴掌,狂出一口氣,“你知道你這次多危險嗎,差點就成了一個沒感情的殺戮機器了!”
司鈺點頭,隨之問道:“外公,其實在上次從小世界出來我就想問問你了,你到底知道我身上的多少秘密?”
花清雲這次倒沒有隱瞞的意思,給四周佈下結界,防止兩人談話被別人聽到,然後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鳳凰涅槃,知道兩儀塔,知道清玉魔刀,也知道先天靈源,更知道這一切的關聯。”
司鈺頓時來了興趣,將身體坐直,等待着外公的後話。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八卦,陰陽相生相存,萬物皆是。兩儀塔,先天靈源爲陽,清玉魔刀爲陰,當陽大於陰,則剛愎自用,當陰大於陽,更是入魔嗜血。”
“相信兩儀塔中,一定記載有一個叫做《大造化訣》的功法,何謂大造化?即陰陽調和,返璞歸真,八卦歸兩儀,兩儀歸太極,陰陽相融,歸於我身。”
司鈺聽的很認真,不過並未打斷花清雲講話,只聽花清雲繼續道:
“你之前爲什麼會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因爲陰陽失衡,陰大於陽,而你還傻乎乎的一直用陰之力,更加使陰氣暴走,要不是因爲你小子有鳳凰精血,哪怕我煉製出純陽丹,恐怕也救不活了。”
見司鈺若有所思,花清雲嘴角勾笑,緊接着道:“若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途徑,第一就是努力修煉《大造化訣》,平衡陰陽,第二嘛,嘿嘿,就是行魚水之歡,採陰補陽,以達平衡。”
司鈺頓時嗤之以鼻,以他對自己這老不正經的外公的瞭解,第二個絕對是編的。不過緊接着就頭上又捱了一巴掌,擡頭看到花清雲收起調笑,正色道,“這個我還真沒騙你,具體怎麼做,你自己處理。”
“至於鳳凰涅槃,你也別想着說這個手段可以無限用,兩滴鳳凰精血,只能涅槃重生九次而已,鳳凰之力消耗殆盡了,屆時你死了可就真死了。”
司鈺點點頭,表示知曉。
“對了,你應該一直疑惑兩儀塔又在何處,我可以告訴你,在你的丹海之中,而你所謂的先天靈源,其實就是兩儀塔外的那些血色汪洋中的一個過濾器,將其中駁雜的力量中抽出精純靈力,反饋給你。或許是源石給予的饋贈,每個司家的人,都有這樣一個寬闊的識海自己過濾器。”
“而過濾掉的物質,目前我也不知道有何用,不過應該無害。”
“不說這個,說你丹海,如今你已經是築基期圓滿,現在按照《大造化訣》凝聚金丹就可,待金丹顯現,你對於你丹海處的能量將有一個新的認識。待金丹化元嬰,元嬰修神,自己將解開兩儀塔更多的秘密。”
司鈺一直搞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這一切究竟有何關聯,聽花清雲這麼說,倒是清晰了許多。
“那…靈珠和源石,以及我,又有何關聯?我總覺得會有關係。”
花清雲撫須,“問得好,源石是賦予一個星球靈氣生命文明的力量源泉,而八顆靈珠,其實就是人造版源石,雖然比不得咱們藍星原有的源石之威,不過羲皇以五行八卦相生相衍之大神通羣鑄造的八顆靈珠,絕對也遜色不了源石几分。”
“而你,司鈺,司家世代守護源石和靈珠的秘密,但一千年前源石被盜,靈珠四散而開,不知蹤跡,末法時代下藍星越來越勢弱。不過畢竟司家守護源石靈珠數萬年,彼此有所感應,當你覺醒鳳凰之力的同時,源石和靈珠也在一步步的吸引着你去尋找他們。”
司鈺瞭然,怪不得自己以前從來沒碰到過這些事,自從那次掉下山崖後各種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就全接踵而至。
兩人聊完已是天黑,廚房飄來的香氣傳來,看來南宮霜和小月紅也已經回來,正在廚房裡忙活晚餐,花清雲撤去屏障,大笑一聲,負手離去。
“小子,想那麼多幹嘛,隨緣就好,先吃飯,那個南宮霜做飯的手藝,你不嚐嚐就真的可惜了。”
司鈺應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