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此時已是智珠在握,說不出的得意:“還有一點,昨晚巡邏隊的消息來得也太快了吧!我清楚地記得我家附近的警衛撤走的時間,距離林吉斯院長從塞爾斯那裡離開的時間居然還不到十分鐘。就算是院長剛離開警衛處,亞寧緊接着就潛入塞爾斯辦公室將他殺死,又湊巧馬上被警衛發現,隨即跑步通知我家門口的警衛,也不至於這麼快呀。別的不說,只是這一路跑過來,就得十分鐘,那報信之人總不會飛過來吧!更何況總得留點時間給亞寧殺人吶!”這纔是唐河的殺手鐗,他雖沒有真的具體調查過兩個時間,但是昨晚從林吉斯下樓到他自己留出樓外躲過巡邏隊時,也只不過二十多分鐘,除去巡邏隊從他家中跑回警衛處的一段時間,他得出的結果應該並不誇張。
早在昨天他已對這個問題起疑,後來想到很可能這根本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通知巡邏隊的人、預約亞寧的人自然都是納塔安排的。而納塔莉沒想到的是林吉斯會那麼晚到塞爾斯那裡去,以至於耽擱了動手時間,差一點便徹底露了餡。饒是如此,時間上已經大大對不起來。
本來這也算不上什麼有力的證據,因爲除了林吉斯自己,在座的沒人知道這些。但唐河發現委員會也不是鐵板一塊後,馬上便動起了心思,這種情況下,只要能說服林吉斯,基本上就可以保住亞寧了。
林吉斯聽完這些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亞寧確實沒有足夠的作案時間。如果不是被塞爾斯之死的仇恨以及對亞寧的忌憚迷惑了雙眼,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些了,此時經唐河略一提醒,他便馬上相信了亞寧不可能是兇手。可是如果不是亞寧殺了塞爾斯,這件事便越發複雜起來,究竟真相是什麼呢?
林吉斯馬上便想到,既然給巡邏隊報信的人是提前安排好的,那麼他應該知道些什麼纔對,還有給亞寧送信的人,也應該是幕後黑手的的人。想到這裡,林吉斯眼中一亮,馬上吩咐旁邊的侍衛去將這兩人抓捕歸案,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唐河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禁問道:“怎麼,唐先生覺得我的佈置有什麼不妥當嗎?”
唐河此時押對了寶,林吉斯畢竟還是以學院爲重,看起來亞寧的小命是保住了,心中頗爲高興,但對林吉斯隨後的安排,卻頗不以爲意,聽到林吉斯發問,忙說道:“哪裡,院長先生派人去抓捕這兩人也是應該的,只是我怕去的人會空手而回。”
林吉斯一嘆,“我又何嘗不知道,既然對方的安排下這等連環計,怎會留下把柄,此時這兩人只怕早已逃去無蹤,可這是最後的希望,除此之外,我們又沒有任何線索。”
唐河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院長先生,我相信到現在爲止,你應該明白塞爾斯纔是學院內部的叛徒。他將戒嚴令推到亞寧導師身上,以至於最後被人殺死,這一切都是幕後有人操縱,是爲了陷害亞寧導師。”
林吉斯微微皺眉,以前他因爲相信塞爾斯的絕對忠誠,纔對他的話沒有懷疑。而此時他已經知道唐河所言不虛,心中卻還是有些不適應,畢竟塞爾斯在他手下已經呆了好多年,從感情上來說他一時難以接受。
唐河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繼續分析道:“那麼爲什麼敵人反而將塞爾斯殺死了呢?一來就是在戒嚴這個問題上,塞爾斯根本說不清楚,早晚要露出馬腳,所以對方這麼做是爲了棄卒保俥。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趁機利用這次機會將亞寧導師徹底除掉,這纔是他們的主要目的。爲此他們不擇手段,甚至因爲操之過急留下大量漏洞。但他們敢於這麼做,也正是算準了院長先生與塞爾斯的師徒之情,一時之間會被感情所矇蔽,等醒悟過來也就晚了。可以說在人選上,他們挑得恰如其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塞爾斯做這個餌都最合適。但有一點,不知道院長您想到了沒有,他們爲什麼要除去亞寧導師呢?”
林吉斯想了一下,目光一閃道:“難道是因爲我和亞寧在學院事務上的分歧,讓他們覺得有機可乘?他們想把水攪渾……學院裡還有他們的人!”
唐河一拍手:“對啊,因爲你對亞寧早有成見,所以計劃比較容易實施。而亞寧被除掉後,委員會的一個位子以及第一副院長的職位就會空出來,對方應該對此早有安排。這還不算,如果你一怒之下殺掉亞寧,即使冷靜下來也晚了,對方的人很可能會通過各種途徑故意藉此事發難,到時在藉機除掉你,運作的好的話,不難將院長之位納入手中,到時魔法學院……所以我覺得院長大可以列出有機會替補亞寧位置的人,好好的清查一番,說不定會有收穫呢!噢,還有,雖然說敵人這件事留下的把柄可能是爲了將來對付你打下埋伏,卻也難說不是他們因爲急於上臺,倉促所致,院長大可以在此動一下腦筋嘛!”
林吉斯頓時明白過來,馬上就研究起這件事如何實施。不一會兒,派去執行抓捕任務的人回報,那兩人果然早在昨天晚上就告假消失不見了。對此早已在大家意料之中,唐河見目的已經達到,便告辭出來。
此時亞寧算是徹底洗脫了嫌疑,他根本沒想到在唐河的一番辨析之下,甚至根本不需要他插嘴,形勢便會發生如此大的逆轉。大起大落的太快,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愣神間唐河已經離開,顧不得和幾人打招呼,快步追了出來。
唐河聽見亞寧的呼喊,停了下來,他有些不明白,亞寧剛剛擺脫嫌疑,此時應該積極參與行動之中,揪出殘餘分子,徹底洗刷自己的清白纔是,怎麼反而追自己出來。
亞寧追了上來,直截了當地問道:“爲什麼幫我?”
唐河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不過是在幫我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