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唐河覺得坐得有點不舒服,下意識的挪了挪屁股,發現是牀上有東西在硌着自己,唐河伸手將那件東西掏了出來,驚奇的發現居然是蕭千山的魔導師徽章。唐河不禁奇怪,蕭遙怎麼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拉在這裡,就算是她走得匆忙,又加上神情恍惚,但這枚徽章此時對於她來說就代表着父親,忘掉任何東西也不會忘掉這個呀?同時唐河心中卻又不自禁的有些暗喜,既然丟下了如此重要的東西,蕭遙一定還會再次回來,那不就是說自己還有機會見到蕭遙,雖然只是徒增傷心,但是能多見一面便是一面。
突然唐河心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另一個可能——蕭遙會不會不死心,拿着那些卷軸自己跑去別墅追查蕭千山的下落去了。唐河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增,蕭遙堅持不相信蕭千山已死,依蕭遙的性格,她在沒有弄清事實之前,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加上她對自己的魔法想來很有信心,所以她一定會闖去別墅看一看,但是顯然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異常,所以才特地回來拿了那些卷軸以備不時之需,這就解釋了爲什麼蕭千山的徽章會被留在這裡,因爲蕭遙根本沒想過現在離開,所以她也就不會帶着這麼重要的東西冒險。
唐河越想越急,從各種蛛絲馬跡來看,蕭千山明顯是被害死的,臨別之前他的身體很健康,而且他的年紀也並不大,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釋他的猝死,而且若非如此也不至於一個魔導師死後這麼風平浪靜,只是在一個小鎮上簡單的戒嚴。既然蕭千山作爲一個魔導師都會被害死,更不用說只是拿着幾個卷軸的蕭遙,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想到自己下午追尋蕭遙時,曾幾次悄悄經過別墅進行觀察,那裡風平浪靜,不象是由什麼人闖入,看來蕭遙已經意識到危險,所以要等到晚上再偷偷潛入。
想到這裡,唐河再也坐不住了,拔腿便向外面跑去,邊跑邊暗暗祈禱,希望自己趕得及,一定要在蕭遙闖入別墅之前攔住她,不能讓她冒這個險,如果萬一蕭遙已經失手被擒,自己即使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來,自己已經害得她再也見不到父親,不能再讓她收什麼傷害了。至於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他卻壓根沒想過。
離別墅遠遠的,便聽見打鬥聲不停,而街道兩邊的民居更是都關上了燈,生怕殃及池魚,長街上顯得有些黑乎乎的。唐河心中一緊,看起來自己還是沒有趕得及,不過好在還有打鬥聲,看來戰鬥還沒結束,自己現在趕過去,無論如何也要把蕭遙救出來。
來到別墅門口,唐河也顧不得隱蔽,直接便衝了進去,何況現在既然已經打了起來,隱蔽恐怕也沒什麼作用,奇怪的是門口卻根本沒人阻攔。唐河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別墅的後院,打鬥聲便是從那裡傳來,一路上唐河看到好幾具屍體,卻不是早上見到的那些警探,而是一些穿黑衣的黃種人,最奇怪的是他們的傷後卻都是刀傷,而不是魔法之類造成的傷口。
一走進後院,唐河首先便看到蕭遙被一個黑衣人挾持在手中,只見她目光呆滯,身上卻不見什麼明顯傷痕。唐河頓時肝膽俱裂,大叫一聲:“遙遙……”便要撲向前去,卻聽兩邊同時傳來一聲“別動”,一邊自然便是挾持蕭遙的黑衣人,唐河朝另一邊望去,驚奇的發現與黑衣人對峙的居然是漢塔,此時他氣機凝峙,目光如刀一般緊緊地盯着黑衣人,盡顯高手風範,哪裡還像是一個廚師,手中一把巨劍,想來來路上的屍體便是出自他的手筆。
只聽那黑衣人接着說道:“嘿,沒想到這裡還有如此高手,可惜長老已經回去了,否則豈容你在此撒野,哼哼,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單打獨鬥你都未必贏得了我,何況這小妞還在我手中,你還不是得乖乖聽我的?”黑衣人說的自然是英語,可是他的話中總是帶着一絲古怪的語調,唐河聽着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只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漢塔神色不變,冷冷的說道:“放了她,我讓你離開。”
黑衣人聞言大聲狂笑,嘲諷道:“現在主動權在我手上,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趕緊將我要的東西交出來,我還可以考慮饒她一命。”
漢塔說道:“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東西,何況這東西也不會在我手上,我只是覺得與這個小姑娘投緣,想救她一命而已,只要你放了她,其它的事情我不會插手,你們要找什麼東西儘管拿走。”
黑衣人輕蔑的一笑:“你以爲這樣說我會相信嗎,即使那徽章真的不在你手上,如果不是爲了它,你會這麼拼命的救這小妞?”
唐河心中一動,徽章?難道這一切都是爲了那枚蕭千山的魔導師徽章?唐河的大腦飛快的轉動起來,不錯,如果是爲了這枚徽章的話,那麼似乎一切便可以說得通了,幾個這幾天來一直困擾着自己的問題也可以得到解答,這就是爲什麼蕭千山真的會讓蕭遙獨自帶自己上路,而又無巧不巧的將自己的魔導師徽章遺落在包袱裡,看來他早就知道危險臨近了,而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走脫,所以想要將蕭遙偷偷的送走,那是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會和蕭遙緊接着趕了回來,那麼又是誰要暗害蕭千山,搶走他的徽章呢?
唐河耳中傳來漢塔的怒吼聲,驀的驚醒過來,這個時候可不是想這些的好時機,當務之急是要把蕭遙救出來,他擡頭望去,頓時目眥盡裂,這才明白漢塔爲什麼發出怒吼。
只見黑衣人手中抓着蕭遙的半幅衣袖,口中狂笑道:“再不交出徽章,我可就不客氣了,讓我想想看,下一次是哪裡呢,嗯,就是胸口好了,我也很期待呢,這個小妞還真是漂亮,所以你最好不要答應,哈哈哈……”蕭遙裸着一隻雪白的臂膀,卻似渾然不覺,依然是那一幅行屍走肉的樣子。
眼見着黑衣人將手慢慢向蕭遙的胸口伸去,唐河不假思索的掏出徽章,口中喊道:“住手,你要的東西在我這裡。”
黑衣人的手馬上停在空中,兩道銳利的目光望向唐河,看到唐河高舉在手中的徽章,目光更是熾烈起來,尤似利劍一般,讓唐河有些不寒而慄,口中冷漠的說道:“你講徽章扔過來,我就住手。”語氣中卻掩飾不住一絲貪婪之意。
漢塔忙大叫道:“不要相信他!”唐河自然也不會那麼笨,現在局面暫時控制住了,黑衣人也不敢將蕭遙如何,免得激怒唐河,但是如果一旦讓黑衣人拿到了徽章,唐河不敢想象等待蕭遙的會是什麼。
僵持了半天,卻是誰也沒有辦法打破這個平衡,眼見着蕭遙的目光越來越是散亂,唐河不知道再拖下去會對蕭遙造成什麼難以磨滅的傷害,他突然想到蕭遙曾經說過,徽章上都設有特殊的禁制,不知道手法是打不開的,現在蕭千山已死,蕭遙就成了唯一一個可以打開徽章的人,即使黑衣人還有什麼別的辦法,也一定不是一時三刻可以辦得到的,所以爲了能儘快打開徽章得到裡邊記載的東西,所以他儘管可以百般折辱蕭遙,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殺死蕭遙的,想到這裡,唐河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蕭遙的狀況已經不能再等,不如行險拼一下,即使失去了徽章,最起碼何以救回蕭遙,對於唐河來說,自然是蕭遙要比徽章重要萬倍。
當下他便對黑衣人說道:“這樣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我有一個建議,你可以限制住人質的行動,然後我將徽章放在地上,遠遠的站到一邊,然後你慢慢的過來拿起徽章,同時由那位先生慢慢走過去接過人質,你也可以看得出來,我並不會什麼功夫或魔法,對你毫無威脅,而那位先生也只是想救出人質,對我們來說這枚徽章毫不重要,所以只要你有誠意,便可以順利完成這個交易,只要你拿到了徽章,想來也不會懼怕我們對付你吧,何況我們到時候要保護人質,又哪還有餘力再搶回徽章,反而還要擔心你趁火打劫纔是。”
黑衣人聽完,眯起眼睛看着唐河,靜靜思索了半天,想不出其中有和破綻,何況徽章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心中想到:這個小子雖然是廢物一個,這個提議也還算不錯,爲了徽章,這個險也值得冒,否則這樣僵持下去,就算可以帶走這個小妞又能怎麼樣,頂多可以拿來銷魂一晚,但是隻要徽章到手,在組織中自己可就是立了大功了。嗯,一會兒自己再提前在人質身上動點手腳,到時候還不是自己佔據主動,弄不好還可以人貨兩得。
想到這裡,黑衣人不禁便露出**的微笑,只是在面罩下沒人看得見,但下他便說道:“好,就這麼辦,我只要徽章,要這個累贅有什麼用,不過你們可不要半路耍什麼花招,否則的話我就算拼着受傷也要把這個小妞幹掉。”
唐河忙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不出什麼花招,我們一定信守承諾。”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聲,說道:“量你們也不敢胡來。”說着便要在蕭遙身上佈下禁制,他已想好用什麼手法才能在拿到徽章後繼續用蕭遙威脅對方。
黑衣人的手剛剛伸出,便聽到喊他冷冷的道:“手底下可不要有什麼小動作,你是瞞不過我的,你現在需要做的只是限制她的行動,而不是在她身上下控魂術。”
黑衣人聞言一鄂,沒有想到自己的獨門手法會被識破,既然連控魂術都瞞不過,其他幾種手法更是沒用了,當下狠狠地看了漢塔一眼,沒想到他一直默不作聲,關鍵時刻去一舉識破自己的計謀,現在就真的只有冒險了。不甘地看了蕭遙一眼,這道最的美味就這麼溜走了,可是對徽章的垂涎瞬間便壓倒了一切,他伸手在蕭遙身上下了一個普通的禁制,說道:“現在輪到你們了。”
唐河聽到漢塔喊破黑衣人的陰謀時,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暗罵黑衣人卑鄙,不過想到自己也留了後手,便也心平氣和,此時最重要的便是救回蕭遙,沒必要節外生枝,有什麼帳可以以後再算。此時聽到黑衣人的話,他便望向漢塔,只見漢塔點了點頭,他便將徽章放在漢塔腳邊,遠遠的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