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房間裡,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面描繪着無盡的星空,和一輪圓月。房間的佈置我很熟悉,在哪裡見過?很快我就回過神來,這間充滿精靈族特色的漂亮房間就是芙蕾的住處啊。原來我已經到了精靈森林了。
我努力地回憶昏迷前的情景,對了,我是在與巨龍的挑戰中被龍息燒傷了,我居然沒有死?我費力地想要將自己支撐起來,可是一動,渾身就發疼。畢竟還是受傷了啊!我嘆了口氣。然後感覺到身上好像都被繃帶包裹着,勉強舉起自己的一隻手,果然,受傷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嗯,看來傷得還蠻嚴重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腳頭有東西動了動,於是努力地將自己的目光朝牀的另一頭,芙蕾正趴在牀頭熟睡,綠色的長髮柔順地披在腦後,長髮裡露出尖尖的耳朵,陽光照在她的耳朵上,甚至能夠看見細小的血管。
芙蕾忽然又動了動,然後驚醒了過來,她坐了起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轉過頭把目光投向了我。
“亞力克,你醒了?”芙蕾疲倦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接着來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問道:“你餓不餓?想吃些什麼東西?我幫你去做,對了,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西露,我去叫她。”
“等等,芙蕾,我想喝點水。”我拉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直到看到她點頭,我才放開她。
芙蕾從對面的桌子上將水端了過來,費力地扶起我,餵我喝水。
我一口氣將碗裡的水喝完,才說道:“我昏迷了多久了?一直是你在照顧我嗎?真是辛苦你了。”
芙蕾搖搖頭,紅着臉說道:“不是不是,西露和我輪換着照顧你呢,你昏迷了快兩個月了,你當時中了龍息後就昏迷了,我們連夜將你送到格瑞瑪,薩倫盡了最大的努力爲你治療,並祈求了薩滿神的幫助,雖然你的傷勢被控制了,但是你仍然沒有醒過來,後來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了精靈森林,用生命之泉和我們精靈族的魔法爲你治療,我請求了月神殿的幫助,每天都有月神殿的祭祀和我一起爲你治療,西露也精心的照顧你。對了,我去叫西露來吧,自從你昏迷後她可是最着急的,她要是知道你醒過來,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我點點頭,芙蕾立刻笑着跑了出去。不到一會兒,西露就像風一樣衝了進來,看見我立刻說道:“亞力克,你總算醒過來了!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感覺怎麼樣?”
我費力地笑了笑,說道:“放心,死不了了,對了,這一段對虧了你的照顧,真是謝謝了。”
西露紅了紅臉,說道:“哪有,芙蕾才爲你付出了很多呢,月神殿的祭祀從來不爲外族人治療的,爲了求得月神殿的幫助,她可是跑到月神殿求了人家一整天,費盡口舌才求得了神殿大祭祀的允許,派出祭祀來和芙蕾一起使用精靈族的魔法幫你治療,爲了能夠使用生命之泉,她還特意去求精靈之王,費盡心思才獲得許可。你可要好好感謝她。”
我轉過目光,看着臉紅的芙蕾,說道:“謝謝你,芙蕾,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芙蕾搖搖頭,說道:“哪有,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們家族的詛咒害了你……”
我打斷了芙蕾的話,說道:“不不不,芙蕾,請不要自責,我的受傷是意料中的事情,龍息可沒有那麼好對付,其實當時我甚至抱着必死的意志去挑戰巨龍的,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老天的眷顧了,這跟你的詛咒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芙蕾點了點頭,沒有再爭辯。
我這才問西露道:“對了,西露,你哥哥呢?還有蠻錘和達庫魯,他們怎麼樣了?巨龍遵守了它的承諾嗎?既然我沒有死在它的龍息下,那麼它就應該遵守諾言吧?”
西露點點頭,說:“嗯,放心,巨龍已經將神器交給我哥哥了,我哥哥現在應該已經和蠻錘還有達庫魯他們護送神器到拉爾森了,對了,亞力克,你知道神器是個什麼東西嗎?你一定猜不到……”
我好奇地問道:“是什麼東西?很奇怪的東西嗎?”
西露說道:“是一個大腿粗細的不知是什麼金屬製作的圓筒,下面還裝着兩個輪子,巨龍說,這個東西靠魔力發射,名字叫做‘魔動炮’。”
我想了半天,也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東西,只好作罷,西露安慰我說道:“不用想了,反正到時候你回拉爾森看得到的,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將傷養好。”
我點點頭,西露和芙蕾都走了出去。
此後我的傷勢在芙蕾和西露的精心照顧下恢復得很快,一個星期後,神殿的祭祀告訴我,明天我就可以將繃帶拆開了,但是奇怪的是,聽到這個消息,芙蕾和西露雖然當着我的面顯得很高興,可是轉過頭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們兩個的臉上都顯得很難過。我的心隱隱知道是爲什麼了,可是卻願意去相信。
晚上,趁着芙蕾和西露離開我去休息的時候,我悄悄將纏繞着自己的綁帶一圈一圈的解了開來。首先我將手上的繃帶拆開,當繃帶離開我的手臂的時候,我的心揪了起來,那是一雙什麼樣的手啊,月光下,我到我的手臂上滿是猙獰的紅肉,歪七扭八地佈滿我的手臂,整個手臂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不用想,我的上半身肯定全都是這個樣子了。
我絕望地將繃帶全部解開,環顧了一下四周,屋裡奇怪地沒有鏡子,一定是兩個女孩怕我不小心照了鏡子發現自己的樣子,所以把鏡子全都收了起來。我打來一盆水,在月光下,我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樣子。一個猙獰的面目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臉上滿是扭曲地肉,長相極其醜陋,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溫文爾雅,長相清秀的我,現在居然成了一個誰看了都會噁心害怕的醜陋的人!
爲什麼?老天讓我用這樣的模樣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對我的懲罰嗎?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絕望地無聲地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