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等人聞聲看去,只見黃萬喜跪在昏厥的黃平仇面前,舉起一把水果刀就要刺向自己的身體,王若琳母女一邊哭喊一邊拉扯黃萬喜手上的水果刀。“放開我,我要在武兄面前謝罪!”黃萬喜嘶喊一聲,推開阻止的王若琳母女,手握水果刀再次向自己刺去。站在不遠處的寧宇等人見此,連忙上前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黃萬喜手中的水果刀即將刺入身體那一剎那,突然出現一隻手緊緊握住了水果刀,鮮血順着水果刀不停地流了下來。“兒子,你這是幹什麼呀?”原來握住水果刀的竟是清醒過來的黃平仇。“爸……武兄,你放手,是我對不起您,你讓我以死謝罪吧。”黃萬喜不敢用力抽動水果刀,趕忙去掰黃平仇的手。黃平仇手上的血越流越多,將整隻手都已染紅,但他仍不肯鬆手,二人開始僵持起來。“黃總,你快些鬆手,小心你父親的手指。”齊風提醒道。黃萬喜看到自己和黃平仇的雙手都被鮮血染紅,連忙鬆了手,不停地對着黃平仇磕頭,頭碰到地板發出咚咚響聲,口中不斷說着:“武兄對不起。”黃平仇丟下手上的刀,也顧不上止血,扶起黃萬喜,看着黃萬喜血淋淋的額頭,心疼的問:“兒啊,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中邪了?誰是武兄啊?”“武兄,我是黃堂啊,污衊你千年的黃堂啊。”黃萬喜身子搖晃幾下,顯然是被剛纔的幾個響頭磕的有些暈沉了。“傻孩子,不管發生啥事,你都是我的兒啊。”黃平仇淚眼婆娑的撫摸着黃萬喜的額頭。“爸,爸啊。”黃萬喜撲在黃平仇懷裡像個孩子似得痛哭起來。
王若琳抱着醫藥箱趕過來開始爲黃平仇包紮傷口。“阿彌陀佛,黃施主且不必再自責,武公已忘記前世,不會記得你們前生過往,今世你們有父子骨肉情,他已不再記恨於你,因果循環,一切皆是天意,你應該多盡孝道,彌補你前世業障纔是。”圓空和尚勸解道。“真的嗎大師?武兄真的原諒我了嗎?求大師喚醒我父前世記憶,我要他親口對我說出,否則我一生有愧於他。”黃萬喜向圓空和尚拜道。“恕老衲不能幫你,一切皆有法,生死輪迴豈能再被前生記憶所擾,黃施主還是看開些吧。”圓空和尚搖頭說道。“這……”黃萬喜又想說話,黃平仇開口了,“我兒,不管前世你我有多大冤仇,爸爸都不會怨你,既然老天安排我們今世做父子,我們上輩子所有的恩怨都已經消了,你是懂事孝順的孩子,爸爸爲你驕傲,爸爸有你這個兒子,知足了。”黃平仇撫摸着黃萬喜的頭髮,慈愛的說道。“謝謝您給我悔過的機會,我願永世做您的兒子,孝敬您,供養您!”黃萬喜說完,父子二人又抱頭痛哭起來。“善哉善哉,黃施主終於領悟到了,此間已了,老衲也該離開了。”寧宇見圓空和尚要走,忙問道:“圓空大師,你去哪?”“老衲要雲遊四方,多做功德,才能早日修成正果,寧小施主,我們後會有期。”圓空和尚隨着話音一同消失在衆人眼前。
折騰了半夜,黃萬喜一家也都累了,黃萬喜攙扶着老父親回房間去了,寧宇、齊風、徐亮三人留在客廳打坐調息。
第二天一早,兩名中年男人來到了別墅。“二位師叔,你們來了。”看到二人的到來,徐亮連忙上前迎接施禮。“小亮,你受傷了?那鬼王呢?”一名身材偏胖的中年人問道。“回稟楊正師叔,那鬼王已被一位禪宗大師收服了……”徐亮便將昨晚發生的事詳細的跟兩位師叔講述一遍。“唉,都怪門中的資料部門收集的不詳細,險些讓僱主和你喪命啊,我回去一定將此事上報門主。”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說道。“多謝孫古師叔。”徐亮恭敬的俯身施禮。“請問您就是本次僱主黃先生吧?”楊正見黃萬喜一瘸一拐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上前問道。“二位是?”此時的黃萬喜額頭上鼓起一個大包,面色憔悴的問道。“我二人是青雲門長老,也是本次處理您案件的負責人徐亮的師叔,得到徐亮的彙報我們就連夜趕過來了,讓黃先生受驚了。”楊正拱手說道。“幾位大師太客氣了,這次若無青雲門的幾位大師相助,恐怕我一家早就命喪惡鬼之手了,你們放心,答應給你們的酬勞我會多付十倍的價錢,我這就派人將款打進青雲門賬戶。”聽到黃萬喜豪氣的在原來的佣金增加十倍數額,徐亮和他兩位師叔都是眼睛一亮。“老爸,快來啊,爺爺他……”幾人正說話間,黃玉瑤花容失色的跑了出來。“爺爺他怎麼了?”黃萬喜急忙詢問。“爺爺他……”黃玉瑤哽咽起來。“爸!”黃萬喜聽出女兒的意思,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呼喊一聲,衝向黃平仇所在的房間。寧宇幾人面面相覷,跟着黃萬喜跑上了樓。
來到黃平仇的房間,黃萬喜正撲在黃平仇的身上嚎啕大哭,一旁的王若琳母女跪在牀前相擁哭泣。此時的黃平仇平躺在牀上,面色紅潤,臉上掛着微笑,很是安詳。楊正走上前,伸手探了探黃平仇的鼻息,搖頭道:“老人走了。”“黃仇平死了?”寧宇幾人聞言大吃一驚,昨天還身體硬朗的黃平仇怎會一夜之間就死了呢?
聽到楊正確認了老人死亡的事實,黃萬喜哭喊一聲昏厥了過去。寧宇幾人將黃萬喜擡回房間休息。“黃夫人,老人走的很安詳,派人安排後事,讓老人入土安息吧。”孫古說道。“好,我去安排。”王若琳哽咽着擦着眼淚,拿起電話安排後事去了。
不到一個小時,司機小張領着幾名殯葬人員匆匆趕來。黃萬喜也從昏厥中清醒,望着穿好壽衣的父親黃仇平,黃萬喜沒有再太過激動,眼中的淚水還在不停的滑落。“黃總,您節哀,這幾位是我咱市最一流的殯葬工作人員,老爺子的後事您有什麼吩咐?”司機小張帶着兩名殯葬人員來到黃萬喜跟前。“辛苦了小張,我父親的後事都由你去安排吧,我要讓老人家風光大葬。”黃萬喜悲傷的說道。“好的黃總,我這就去辦。”司機小張帶着兩名殯葬人員開始忙活去了。
徐亮的兩位師叔也沒有久待,打了聲招呼便返回青雲門了。
徐亮、寧宇和齊風三人並沒有離開,因爲黃萬喜的圈子裡有很多信奉鬼神的商界大佬,黃萬喜可以爲他們引薦,給青雲門聯絡些生意。
司機小張辦這件事也很用心,租下了全市最大的一間靈堂,靈堂的佈置也是最豪華的,從聊城有名的寺院海會寺請來高僧做超度法事。一連三日,趕來追悼的人絡繹不絕,轎車停滿了街道,黃萬喜的商界夥伴,公司下屬,明星和政界人士紛紛前來憑弔。寧宇站在靈堂,想起奶奶離世的情景,不由悲從心來。黃萬喜並沒有像父親那樣對前來弔唁的富豪以及政界人士過多的寒暄,而是一直跪在安放黃平仇的水晶棺前跪拜燒紙。
三天的時間,黃萬喜不曾吃飯也不曾休息,整個人看上去消瘦很多。黃平仇送去火化的時候,黃萬喜終於壓抑不住心中悲痛,抱着水晶棺嚎啕大哭,期間昏厥了數次,周圍的人也是紛紛落淚。
送走親朋好友後,黃萬喜終於挺不住昏了過去。黃萬喜回到別墅,一連睡了兩日也不見醒來,王若琳擔心的焦慮不安,請了好多醫生做了詳細檢查,黃萬喜除了身體虛弱,沒有任何身體疾病。王若琳仍是不放心,準備送黃萬喜去醫院再做更詳細檢查的時候,黃萬喜終於醒了過來。
寧宇、齊風、徐亮三人又住了兩日,見黃萬喜精神漸有好轉,準備告辭,黃萬喜叫住寧宇幾人,手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這幾天辛苦三位大師了,這點心意還請收下。”徐亮並沒有伸手去接,“黃總,您的僱金門派已經收到了,您不用再付了。”“卡里的錢是我單獨答謝三位大師不顧危險挺身保護我一家安危的心意,與你門派的僱金無關,還請三位大師笑納。”黃萬喜擠出一絲笑臉說道。“這……”徐亮沒有再推辭,接過銀行卡感激道:“那就多謝黃總了。”“大師客氣了。”黃萬喜回道。“黃總,行李已經準備好了。”司機小張走進來說道。“黃總,您要出門?”寧宇問。“是的,以前我一直忙於事業,金錢佔據了整個思想,也沒有時間在家陪妻女,更沒有時間在父母膝下盡孝,如今父母都已亡故,我也看清了許多,我不能再被金錢腐蝕了,我要帶着妻女去把我父親骨灰送回武兄的老家,我要守在武兄墓前懺悔我前世罪孽,將我名下資產全部留給武兄的子孫,以彌補我所犯下的罪過。”黃萬喜平淡的說道。“既然黃總心意已決,我們就祝黃總一帆風順,黃總,我們也該告辭了。”齊風說完,看了寧宇、徐亮一眼,三人告別黃萬喜一家,離開了別墅。
離開別墅後,寧宇問道:“齊哥,徐哥,咱們接下來去哪?”“這個任務咱們已經順利完成,自然是分錢了。”徐亮笑着取出兩張銀行卡 ,“小宇,我與齊哥接下這個任務的酬勞是十萬,除去上交門派的二分之一我們能分五萬,後來這件中級任務提高了困難程度,僱主提到了十倍佣金,所以這次我們得到的是五十萬,昨天門派已經把酬勞打到了我的卡里,再加上剛纔黃總給咱們的三十萬,我們一共是八十萬,分成三份,我們一人可以分到二十六萬,剩下的兩萬咱們一起消費,你們沒有意見吧?”“啥?二十六萬?”聽到徐亮把錢做了詳細的分工,寧宇整個人都激動起來,自己跟着齊風、徐亮二人做了一次委託的第一桶金竟然掙到二十多萬,這麼多錢可是寧宇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忙揮手道:“齊哥、徐哥,我不能跟你們平分這錢,再說這次我也沒出啥力,你們分我千八的就行了。”“小宇,你怎麼沒有出力呀,若不是你的鬼靈還有你身上的佛寶相助,我和徐亮恐怕還要費一番工夫才能降服懾青鬼夫婦,算起功來,小宇你的功勞最大。”齊風拍着寧宇的肩膀笑道。“是啊,咱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難同當有福自然也要同享,小宇,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徐亮也在旁應和。寧宇聽二人所言,感動的熱淚盈眶,“謝謝二位大哥,我們是出生共死的好兄弟,以後用得着我寧宇的,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哈哈,好兄弟。”齊風、徐亮、寧宇三人勾肩搭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