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爾斯身影消失,湛藍的門戶關闔……
“好了,都看到了?”清清喉嚨,尼古拉斯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沉默不語的一干弟子。
“早就跟你們說過,沒事多到外面走走看看,等級不代表一切,魔力不代表一切,現在曉得了吧?世界上有的是天縱之才,可以完全不用魔法,將你們玩弄於鼓掌之上。以前說你們還不信,這次見着厲害了吧?”
教訓是沉痛的,認識是深刻的,就連最看佛爾斯不起的切諾,也徹底沒了言語。
佛爾斯激發禁魔石的方式,經過解釋,這些大師還能明白,但是,他隨隨便便又將那懲罰效果取消,就不是這些人能想明白的了。
思來想去也唯有承認,佛爾斯在這方面的思維,遠遠超過了他們想象。
事實的確也就是這樣的,論起到對契約的把握,哪怕這個宇宙裡的契約之神,也沒辦法跟另個宇宙傳承數千年,將契約文書的意義精研到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乃至是標點符號這樣的積累相提並論啊!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人打破沉寂:“那麼,老師,我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學生問的沉重,老師答的卻輕易。
“……”
“我們需要做什麼嗎?”見學生沒能理會自己話中深意,尼古拉斯搖了搖頭,這些學生真的是搞研究搞傻了啊,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不要忘了,我們現在跟此人是盟友,合作關係。他需要我們幫他建設基地,提供保護,而我們需要他給我們提供下屬,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資……”
“這片大陸大的很,足夠我們分的了。咱們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老老實實按計劃,先建魔法塔,然後勘探礦產,積累物資,提升實力,準備晉級……”
“不是還得招募人手嗎?機械傀儡所剩能量已經不多了,那些地精又人小力弱,根本不夠用……”有人疑惑。
“這就是有一個強力盟友的好處了!數量足夠而且身家清白的人工……你們放心,那個人一定會替我們把這一切辦的妥妥當當的。你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與此人起爭執了,魔法方面的事,有不懂的地方來問我,魔法無關的事,有不懂之處,便去問他。”
“是,老師!不過……今天的算計,似乎您也有份的?”有學生忽然明白過來。
“哼,我若不給你們這機會,能讓你們明白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嗎?”尼古拉斯老頭臉不紅心不跳說道。
“這老頭,不會是知道自己在偷聽吧?”地精戰艦上,透過共鳴石,聽着尼古拉斯與一干學生開的現場會,佛爾斯深深懷疑。
沒有辦法,一連串馬屁拍的太好聽了啊!希望他們能像尼古拉斯說的那樣,從此以後不給自己找事,安安穩穩做研究,衝擊高等級吧
佛爾斯心中猜疑,他身前,默默承受着水斗氣灌輸的原野蘭緩緩開口:“我沒事了……”
狐精靈臉色仍然慘白,因爲受傷,流露出與平日完全不同的脆弱與無助,看的佛爾斯心中一動,情不自禁拉了一把。
狐精靈輕呼一下,猝不及防跌入佛爾斯懷中,臉上一陣紅暈閃過,但是面色肅靜無波。
佛爾斯暗歎口氣,自從那日強X變通X後,他和狐精靈不止一次有過某種層次的交流,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從狐精靈的動作反應可以看出,她完全將這種行爲當成了一種工作,當成了契約規定來執行,她的身體會有反應,本能的生理反應,但是她的心……
佛爾斯的思維,揣摩陰謀詭計還行,揣摩男女情事,還不夠班呢!
他僅僅是感覺到,自己和原野蘭的關係出現了倒退,不要說和法師公會時的默契相比,就算和初見面時候相比,都陌生了許多,雖然兩個人朝夕相處,日常瑣事外還要交流傳授魔武技……
佛爾斯對這種狀況無能爲力,他想要道歉,卻不知道錯在哪裡,他想要改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他輕輕嘆了口氣,按捺住慾望推開了狐精靈:“你傷的不輕,好好休息,雖然修復過了,得兩三天功夫才能完好,這段時間不要太劇烈運動。”
“嗯……”狐精靈輕輕點頭,佛爾斯覺的彆扭,她又何嘗不是?
雖然從小嚐盡人間冷暖,情愛的滋味,狐精靈也是第一回體味呢!
只是靜靜的看着佛爾斯,她的心情就一陣陣糾結,時而覺得此人可惡,時而又覺此人可樂,時而又覺此人精明到可怖……看着尚且如此,何況兩人還要相處呢!
彆扭的兩個人,製造着歪曲的氣氛,說着口是心非的話,甚至都沒有注意,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原野部長,出事了……哦,老闆也在呀,你們……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傳令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迴轉了身子,心中卻是激動不已: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誰說原野部長和老闆兩女共事一男的,就憑剛纔那曖昧場面,誰敢說這兩人沒有貓膩?
難道說,這二人同時還是拉拉?還是真的兩男對一女啊?真看不出來,原野部長竟會這般YD……怪不得有人說,狐族性Y呢。
任佛爾斯算計無雙,也料不到,就那一瞬間的接觸,能被傳令兵填充進這麼多香豔刺激的情節來!
他慢條斯理轉過了身,緩緩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動作看起來冷靜沉着,殊不知落在傳令兵眼裡,全然成了欲蓋彌彰。
“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哦……”傳令兵喃喃唸叨了兩遍,方纔回過神來,“海盜那邊傳過信來,似乎是我們派去的人出了問題,他們要與您直接通話……”
“和我?”佛爾斯詫異,“地精艦隊總司令?”
“不,就是您本人,佛爾斯•美第奇。”
“什麼?他們怎麼會知道的?”佛爾斯面色大變,一驚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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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澤爾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明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偏偏出了意外。
不應該啊?自己這都已經不算是陰謀了,當經過各種努力,終於成爲地精艦隊出使遺棄島艦隊的特使,事情的結果按說就已經註定了,不應該有意外的,可是爲什麼……等待自己的不是盛情款待,卻是現在階下囚的命運呢?
丹澤爾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佛爾斯就更加不明白了……
想要回到帕維爾大陸,只有兩條路走——
一是憑藉地精戰艦的恆溫能力,硬闖通天海流,這條路經過驗證,已經證明行不通,除非對戰艦進行不可逆的改造,目前來說還很有用的黑鐵熔爐,任何一爐都不適合這樣的改造。
那麼就只有第二條路了,聯繫遺棄島海盜,找到他們自如穿越通天海流的法門。
他們的船可不像地精戰艦那麼高科技,他們可以走的路,地精艦隊肯定也能走,而且,完全有這樣的條件。
早在審訊地精高官的時候,佛爾斯就注意蒐集了這方面的訊息,地精遠征隊與遺棄島海盜之間,是通過共鳴石保持聯繫的。
當然不是共鳴範圍只有數公里的普通共鳴石,而是比普通共鳴石高了一階,與旗艦中艙裡的共鳴母石同樣都是由始祖石製造出來的。
這種共鳴石完全沒有距離的限制,整個地精艦隊也不過保留了五對而已,已經投入使用的是其中三對,三對自然都有一顆在旗艦控制室,剩下三顆,一顆連接着地精帝國軍部,一顆始終保存在由地精帝國,開往帕維爾大陸的商船上面,還有一顆,便在遺棄島海盜那裡。
通過這條隱秘連線,告知遺棄島海盜遠望島鏈又缺“貨”了,讓他們帶下一批“俘虜”過來準備交易,然後派被魔法改造的忠心耿耿的地精達爾文以及另外一兩個能言善辯的傢伙與對方接頭,應該不難取得信任談妥交易地點及方式……
佛爾斯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說,爲什麼要出賣你的同伴?”海盜艦艙那簡陋的囚房裡,丹澤爾被五花大綁着,賣相悽慘。
負責審問他的海盜乾巴精瘦,兩隻眼睛眯成一線彷彿毒蛇一樣,那不時伸出嘴巴舔舐着匕首的舌頭,兩向分叉,將他身上獸族蛇族的血統曝露無疑。
不知道爲什麼,丹澤爾就覺得對方的眼睛,充斥着一種自己不理解的衝動,嗜血?殘忍?變態……
丹澤爾不打算硬抗,本來也沒想要扛,抿抿乾裂的嘴巴,竹筒倒豆子一樣:“那不算是出賣,我和那班人仇深似海,從沒將他們當成同伴。我的名字叫做丹澤爾,丹澤爾•基拉•鮑威爾,是鮑威爾侯國的儲君,我的國和家,被法師公會消滅了,而現在地精艦隊的領導者,恰好是法師公會的魔導師,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這些事,我早已經說過了,你們不是從帕維爾那邊過來的嗎?可以去查啊!”
“好了,好了,你說的我信了。再說一遍,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叫做什麼來着?”蛇男忍俊不禁的道。
“佛爾斯•美第奇,肯定是這個名字,雖然他還有不止一個化名,我仔仔細細的查訪過,他的真名,肯定是這個!”丹澤爾說的斬釘截鐵。
蛇男瞪着丹澤爾,慢慢的笑了,先是輕笑,越來越劇烈,最後簡直捧腹:“佛爾斯•美第奇……佛爾斯•美第奇……哈哈哈哈,這個答案,真是越聽越讓人想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