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前行,從七霸主之島行駛出來的海盜船也就愈多,前後三四十艘組成了長隊,浩浩蕩蕩向前行去。
“每天到了傍晚,通常也是海盜們收工的時候,所以這時候的船特別多。”艾洛斯向佛爾斯解釋。
摩肩接踵的行船之間,不時有船員隔着海潮相互招呼,畢竟都是一個島上的人,雖然成天出門在外,總也有現在這樣載貨歸來的時候,低頭不擡頭見。
與其他船邊的熱鬧嘈雜相比,越獄海盜團的船邊就顯得冷清孤寂的多了……
沒辦法,海盜本就是個高風險職業,更何況遺棄島的島民又有那種致命的缺陷,這些人關在監獄裡十幾年重回島上,真的有物是人非之感。
幸而,周遭或高或低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時常都有之前,他們大勝血鯊團的段子,這讓他們的心情好轉了許多,也有不少人在聽了這些事後,將酒杯舉向了他們的方向以示欽佩,血鯊團似乎的確不怎麼得人心。
當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迷霧之海的盡頭,羅亞爾港前的巨大海門,終於出現在艦隊前方。
羅亞爾港並非平緩的沙灘裡,而是在高出水面數十米的懸崖峭壁上,而引船停靠的巨大海門,正在兩山峭壁間。
海門高近五十米,與羅亞爾地面平齊,寬則三十米有餘,足以容納各種鉅艦進入海門之後的海灣碼頭。
如此巨大的結構,以這個世界的建築工藝,理所當然,包含着難以想象的魔法力量。
海門通體以不知名的石質組成,貼着兩山峭壁厚達數十米,上面匯滿了各式各樣的魔法符文,如同一個藝術的涵洞。
海門頂端,是古樸蒼勁的一行文字,在夕陽下反射着斑駁與滄桑。
那行文字可以翻譯成“遺棄海灣”、“遺棄者的海灣”或“被遺棄之灣”,經過千餘年的演化,古語言與現代語言已經發生了不少變化,這種傳承久遠的痕跡,自然也慢慢生出歧義。
“迷霧之海雖然不大,時常也有難以想象的狂風巨浪襲來,不過只要過了海門,抵達內灣,海門上留存的守護者之力,就能將任何狂風巨浪抵禦在海門之外。”這樣說的時候,艾洛斯充滿了對守護者的崇敬之情。
說起遺棄島的精神象徵,人人都會說是羅亞爾港後方遠處,建在高山半壁上的守護者之殿,不過說起對遺棄島的歸屬感,每個遺棄島上的海盜心中首先浮現的,定然是這扇可以爲他們遮風擋雨的巨大海門。
海盜船自發的排列成長隊,從巨大海門中間虔誠的駛過……
越獄團的成員站在船上,看着船舷兩邊海門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圖案,心中情不自禁的感慨,雖然,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重返家園了,不過當駛過這道海門,他們心中的激盪似乎並不比前些天來的少。
“交錢!交錢!上岸費,二銀幣;治安管理費,八個銀幣;消費稅,三銀幣;夾帶稅,五銀幣;佔位費,二銀幣!一個人二十銀幣,趕快交錢!”前方,忽然有聲音傳來,打斷了船員們的感慨。
隨着前方行船通過海門,轉向灣內,同樣的命運,也降臨到越獄團頭上。
“交錢!交錢!上岸費,二十銀幣;治安管理費,八十銀幣;消費稅,三十銀幣;夾帶稅,五十銀幣;佔位費,二十銀幣;夜間出入稅,八十銀幣;暫住證工本費,一個金幣;賬目管理費,五十銀幣……”海門邊上,一個衣着豪奢的海盜毫不客氣的跳到越獄號上,一邊清點着人數,一邊喋喋不休的說道。
只是,他口中的報價,卻比方纔通過那些人翻了足足十倍,而且名目也多出了許多。
想要進入羅亞爾港,這是避不過的一個關口,不過佛爾斯這些還沒有遺棄島永久居留權的人本來也打算避開,早準備好了每個人的過門費,但是……
“爲什麼我朋友要交的錢,會比前面的人多出這麼許多?!”艾洛斯忿忿不平的問道。
“刷拉!”海盜迎風抖出一張羊皮紙來,“海門管理者可以依據實際情況,自行調節每項稅費之額度!”
“好,就算你看我們不順眼,那夜間出入稅,暫住證工本費,賬目管理費什麼的又是怎麼回事?”
海盜不慌不忙以手指天:“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嗎?天黑了,從你們這艘船開始,都要加徵夜間出入稅;至於其它稅費嗎?你們是阿爾卡特斯拉監獄出來的吧,被關了這麼多年,果然腦袋都關壞了……不知道嗎?現在非本島居民第一次進入遺棄島,都需辦理暫住證,詳細登記出入情況,以加強管理。”
“這辦理暫住證的錢,因爲管理暫住證,需得多加派人手監管的錢,難道也得我們來掏嗎?”這海盜不愧是當慣了門官的,針對艾洛斯的疑問,一條一條詳加駁斥,竟是滴水不漏。
最後,他指着艾洛斯又道:“剛纔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別忘了繳一個金幣的諮詢費。哦,對了,除此之外,你船上這些外來人也太多了,需要耗費太多時間才能查點清楚。這條水道叫做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艾洛斯已經被駁的蒙了,傻傻的問道。
“黃金水道!你看看你後邊,停了多少船,你這船一停不要緊,把人家後邊船上人的時間都給耽誤了,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根據你們的情況,我覺得有必要繳納佔道費,一秒鐘一個金幣!”
“一秒鐘一個金幣,你不如去搶!”艾洛斯暴怒咆哮。
“態度惡劣,加徵十個金幣心理補償金,如果不想交也行,掉頭回去,後邊的人還等着呢!”海盜眼睛一翻,不耐煩的道,渾然無懼一個鬥王級的要挾。
鬥王級雖狠,在這遺棄島數量也並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了,至少他所在的羅亞爾海盜團就有十餘個,甚至身後不遠處就站着一個,時刻關注海門下情況,所以他有恃無恐。
“你……你……”艾洛斯狠的咬牙切齒,青筋暴跳。
“別急!”佛爾斯攔住了很有動手慾望的艾洛斯,向某個方向瞅了一眼,“請問,怎樣才能便宜一點?”
“想要便宜一點?”見盛怒的艾洛斯被佛爾斯稍微一勸就平靜下來,海盜細細端詳了佛爾斯片刻,道,“想便宜也行,把你身邊這美人送我們消受幾晚,你們不光可以便宜,免費都行!若是這美人伺候的羅亞爾團長高興,從今往後,你們便是享不盡的榮……”
海盜得意洋洋的說着,說話的同時,看着佛爾斯愈來愈冷的目光,倒也並不曾放鬆了警惕,所以,當佛爾斯手腕一動,他警覺的側身一避,讓過了佛爾斯的第一擊。
不過,他卻全然沒有想到,那離鞘而出的金黃刀光並非直來直去的,竟然半空裡會拐彎……
但見那金黃色的刀光一個華麗旋轉,他的胳膊便被瞬間片成了蘿蔔花,最絕的是,雖然成了一蓬片狀物,此人的肢體竟沒有一片落地,而是翻卷着依舊連在肩膀上,只是像削開的蘋果皮一樣,長度變長了很多很多!
海盜得意洋洋的聲音戛然而止,變成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嚎,他拿着自己完好的手,不敢相信的拉扯着另一條胳膊,但是隻能扯起一長條的肉片夾着森森白骨,無論如何也扯不到頭。
“噌棱!”黃色刀光一個盤旋歸入佛爾斯刀鞘,除了知根知底那些人,這一劍撩擊,活活就像仙俠小說的飛快,絢美,犀利,拉風至極!
就連遠處觀望的鬥王與居心叵測的另一羣人,都被這驚豔的一“劍”驚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那鬥王才曉得出聲:“什麼人,敢在羅亞爾海門撒野!”
恢宏的火系鬥氣熊熊燃起,洶涌澎湃的卷向佛爾斯、艾洛斯立身的海盜船。
在那火系鬥氣中間,又有一絲絲的血色相隨,火色本就紅顏,將血色掩蓋的幾乎辨認不出,火既是血,血既是火……
原來卻是鯊王沙普,藉着守門斗王提足氣息發起攻擊的同時,悄悄潛在了人家身後,試圖給艾洛斯一個措手不及。
佛爾斯一行被攔,原本就是他們這幫人的主意……
他們旗艦沉沒,迫不得已踏水而行,趕在越獄團之前來到了海門處,藉着羅亞爾好色之名,挑唆動了海門看守者。
他原本以爲這些人會忍氣吞聲,沒成想真的動起手來了,這樣的偷襲機會他當然不可能放過。
艾洛斯,方纔動手的時候,你肯定沒有想過,風水輪流轉,轉的會如此之快吧,凝聚了全身之力,鯊王沙普得意的想到。
“交給你了。”看到地方來勢洶洶,佛爾斯瞬間閃人。
“現在就動手?有些早了吧?”艾洛斯略微有些疑惑,不過手底下可是不打折扣,往船首像上一躍,幾個古怪動作一比,凜冽的寒意,完全不以寒風,而是透過凍結一切的意志,瞬息間向前方鋪天蓋地捲去。
寒冰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