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假期(二十三)

船殼被撕開了。

認識到這個現象的瞬間,跌倒在地的羅蘭吞下一口唾液,心臟開始激烈的鼓動。

救生艇格納庫外面並非主裝甲帶延伸所及區域,但好歹也有的50mm厚度,內側亦有承重鋼樑結構,但在那個鐮刀狀鋒利勾爪的面前卻沒有多少意義,簡直和紙糊的一樣。要不是切割到閉鎖機構,同時還被鋼纜纏繞遲滯,就這樣一口氣扯下整扇氣密閘門都是輕而易舉,爬行類的眼睛從外側凝視着人類。

“是危險種……快抓住周圍的東西!!!”

勃然變色的蜘蛛大叫着,銀線自指尖射出黏住通道口的邊緣,反應過來的羅蘭剛抓住通道邊框,恍若颱風的氣流就席捲過來。

失去密閉,向外面卸掉的壓力捲起吹向破口的狂風,被鋼纜固定的救生艇尚能支持一時。沒有固定的——紙張、桌布、碗碟、一邊發出得意的笑聲,一邊緊抱着一個袋子的米雪爾——全都失去重量一般,朝着破口飛去。

“會讓你們逃掉嗎?!!”

手掌翻轉,手指躍動着眼花繚亂的舞蹈,通道口紛亂的銀線扭動交錯,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搶在暴風之前編織出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米雪爾等人結結實實的撞在網上。儘管她們竭盡全力掙扎,在暴風的肆虐中,纖細的蛛網看上去也隨時都會斷裂,但那並非普通的蛛網,爲了加快編織速度。導致受力結構的精度有所下降,其韌性用於捕捉較大的危險種依然不在話下,更不要說幾個人類。

窺伺格納庫的那隻眼睛似乎發現了這一點,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中,利爪試圖進一步擴大破口,以便讓本體也擠進格納庫,從而破壞那張礙事的蛛網。

對未見全貌的巨獸來說,這是十分容易的事情,高高揚起巨爪對着已經破爛不堪的船殼揮落,傳遞到腦髓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觸感和一片耀眼的火花。

一道更加堅固的鋼牆阻攔在獸和船艙內的同伴之間。巨獸迸發出惱怒的咆哮。

艙內的燈光切換成了昏暗的紅色。“緊急狀態!格納庫發生泄壓,隔離板已經降下,該區域人員立即撤離,救護班、損管處立即出動!”的播報和警鈴聲不斷重複。隨着內側氣閘降下。狂風停止肆虐。羅蘭終於得以雙腳着地。

還來不及喘口氣,驚人的轟鳴和衝擊一道從氣閘對面傳了過來,整艘船彷彿顛簸起來。

再次跌倒在地。然後又被拋棄,彷彿幾十噸重的鐵球連續擊打氣閘,一個個怪異的凹陷出現在氣閘上。

不要說腹部,連脊髓都在悲鳴,和氣閘嘎吱嘎吱的異響一道共鳴。

一次次落下又被拋起的羅蘭頭一次知道,合金裝甲被壓癟時,發出的聲音是這般恐怖。

“居然出動了巨型危險種……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壓住翻騰的五臟六腑,蜘蛛舔着嘴脣苦笑起來。

這恐怕是對方的壓箱寶,在齊柏林號萬噸級的軀體、堅固裝甲、近防炮系統面前,一再受挫的綁匪們已經喪失繼續苦等的耐心,拿出手上的王牌來打破僵局。

正如對方所料,齊柏林號的手段對巨型危險種起不了任何作用。近防炮和裝甲完全攔不住那頭獸,就算是堪稱最終防線的緊急氣閘,看上去最多也只能撐上幾分鐘。

足夠了。

銀線劃出優雅的軌跡,纏繞住米雪爾的脖子,漸漸繃直——

“少爺,您能不能不要妨礙我工作?”

繃直的線被攥在羅蘭的手裡,連大理石也能一刀兩斷的線劃破手掌的皮肉,鮮血順着線延伸,最終跌落地面,紫色眸子毫不動搖的與蜘蛛對視。

“剛纔您還能說是爲了未婚妻行動,現在這理由可說不通了哦,這個女的可是重罪犯,就算這裡殺了她也不會有人反對。”

“我說過退下了吧?”

羅蘭語氣粗暴的回答,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出了什麼事由我負責,現在,給我退下!”

“那可不是說道理就能解決的事情,與其聽任對方闖進來抓走人質,讓公司陷入被動——”

“退下!!”

朝還想說什麼的蜘蛛大聲呵斥,攥緊銀線的手掌更加用力,對面的少女沉默了一下,截斷了那根斷頭線刃。

“你叫米雪爾是吧?”

轉身對困在蛛網上動彈不得的少女問詢,換來一陣沉默的冷笑,羅蘭深吸一口氣,突然一把抓住黏在蛛網上的纖細手腕,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和驚叫一道自少女的身體裡傳來。

“你……”

“果然是‘焰葬球‘……爲什麼要這麼做?”

嘴裡如此問到,但少女只是閉上眼睛一言不發,而羅蘭也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自殺攻擊。

過去黎塞留首相麾下的“黑屋”發明了將“焰葬球”術式烙印進捕獲的探子身體裡,故意讓其逃脫後,選擇適當時機激活術式,用自爆的巨大火球將對方間諜機構重創的戰術,取得了顯赫的戰果。各國也不甘示弱的尋求威力更大的人體炸彈戰術,作爲反擊。隨着獸人——特別是戴着小白帽的駱駝族開發出名爲“天堂鑰匙”的同類型術式,高喊着“母神至大”衝向人類的壯觀景象上演之後,雙方官方開始明令禁止這種慘無人道的戰術。不過時至今日,在暗殺和諜報作戰的領域裡,這種用以封口的術式依然存在。

少女覺悟到自己不可能成功帶着密涅瓦離開齊柏林號,爲了不被用來威脅外面的同伴,或者被拷問,泄露情報,將自己變成一枚活的炸彈。

“爲什麼?爲什麼非要把大家都逼到絕境不可?!快讓外面的傢伙停下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多麼危險的事情!!”

抓住少女的肩膀,用力搖晃着,換來的卻是輕蔑的冷笑。

因爲這個桀驁又迷人的微笑,羅蘭他們未能注意到,外面的撞擊中斷了。

“我們當然知道——”

少女無比驕傲和輕蔑的說着。

“正因爲清楚,正因爲受夠了謊言和欺騙,我們纔不能停留在這裡!你這樣的小少爺怎麼會明白呢?”

米雪爾背後傳來轟鳴,金屬碎片猶如傾盆之雨落下,還來不及四處橫飛就被吸走,在空中飛舞,類似蜥蜴的腦袋探進格納庫,昏黃的眼睛睥睨蟲蟻般趴在地面,一不留神就會被吹走的人類們。

“威曼(wyvern)……!”

羅蘭咬牙輕呼出巨獸的名稱,龍族的遠親眷屬微微低頭,長有王冠般犄角的頭頂矗立着一個男人。

不爲強風所動,傲然站立的男人剃着一頭短短的金髮,五官猶如模範軍人般嚴峻,身邊盪漾着類似金屬的堅硬氛圍。

彷彿懼於那男人的威勢,其實是被剛纔的金屬風暴打斷了幾根主要的受力支點,纏着米雪爾等人的蛛網自通道口飄落,早有準備的威曼靈活的轉動腦袋,用犄角掛住了蛛網,爲他們解開束縛,然後一點點退向船外。

只聽那男人用鋼鐵齧合的低沉聲音說到:

“爲了改變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我們來迎接密涅瓦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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