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墨調動太陰聖地積蓄的龐大能量,定位‘主月盤’座標,打開空間通道,將‘真身’投送過去後。
在身體與真靈相合的瞬間,他的靈魂被前雖未有的極端大恐怖緊緊包裹!
這種恐懼感無法用語言形容,比中了‘恐懼術’還要誇張千百倍。直接源於自身的根源,莫名出現,毫無徵兆、毫無理由,霸道的作用於身體和靈魂之上,不容任何反抗。
在進入‘極樂淨土’的一瞬,他好似溺水之人被暗流漩渦襲擊,身體如同植物人不聽使喚,隨波逐流被拉扯進河底、被水草纏繞、被泥沙包裹。細沙灌入七竅,世界陷入黑暗,靈魂開始沉淪,甚至無法思考,每一秒都是無邊的痛苦與折磨。
這一刻,李墨的靈魂如同被凍結,在逐漸的變遲鈍。而白金公寓中,全方位監控身體與靈魂的機械印,爆發出刺耳的靈魂警報聲。大團子竭力釋放‘機械輻射’,將李墨的思維靈魂全方位機械化。
捨棄掉生物的一面,扭曲污染爲機械側的‘機械心智’。以冷酷的機械法則,維持思維的正常運轉,而不是徹底壞掉、僵死掉。
…
不僅李墨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弄得幾乎陷入絕境。就連垂涎‘虛擬神格’,環繞他身邊伺機下手的真靈地精,也同樣陷入極度驚悚當中!
在地精的感受中,真靈與真身相合瞬間的李墨,原本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白兔,卻突然露出猙獰一面。扭動頭顱看向自己,紅色雙眼射出血色光芒,嘴巴咧開180°露出滿口利齒獠牙的微笑,接着發出沉悶刺耳的咆哮,身體突然膨脹、炸裂,撕破毛茸茸的兔皮,血肉飛濺,眨眼間變成一隻百米高的嗜血惡龍,鼻孔噴發出惡臭的吐息,低頭直勾勾盯着自己。
李墨那一瞬變化所釋放出的恐怖氣場,充斥着陰森、冰冷、絕望的死亡氣息,如同洪荒巨獸甦醒。
那直麪食物鏈最頂端獵食者的感覺,讓真靈地精四肢顫慄,被恐懼支配,回憶起年輕時曾經歷的一場頂級戰鬥中,某位大能不經意間一瞥帶來的致命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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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在地精心中升起!一邊是對於‘虛擬神格’的垂涎,另一邊是對‘李墨變故’而生出的恐懼。
在艱難掙扎片刻後,內心爆發的貪慾壓過了本能發出的警告。在追逐利益的路上,地精一族的底線往往是最低的,他心中不斷麻痹說服自己,‘那種’情況的機率實在太低,這一定是對方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沒錯,絕對是恐嚇天敵的自我防禦機制。就好似弱小生物會進化出斑斕絢爛的顏色,警告敵人自己是劇毒。聰明的動物會在身上塗抹頂級兇獸的尿液,藉此震懾低端狩獵者。而李墨爆發出的恐怖氣息,無疑是一種高明的恐嚇手段!
…
此刻的李墨靈魂一片混亂,思維根本無法恢復正常,除了李沫沫在竭力喚醒他外,身體更不能彈動,如同案板上的魚肉,沒有一點點防備,任人宰割!
真理地精無視掉種種異常,再度祭出自己的‘斬仙飛刀’,對着境界遠不如自己的李墨下了黑手。
也就在這一刻,一臉痛苦掙扎的李墨突然睜開雙眼,眼白消失,一雙眼睛變的漆黑無比。沒有半分活人的感情,就這樣淡漠的看向地精,接着擡起一根手指,迎向斬仙飛刀輕輕點出。
‘極樂淨土’當中,累積了無數個念頭的龐大死亡概念,跟着他的指尖不斷旋轉,迅速化作一個漩渦,一縷縷蒼灰色的死亡氣息凝聚而出。
這時,被一股古老神秘力量覆蓋侵蝕的‘李墨’終於開口了。用一種年久失修、鏽跡斑駁、沒有上機油的乾澀齒輪運轉的刺耳聲音,極爲緩慢的說道:“積…屍……氣!”
“死亡法則?這不可能!”看到眼前這不合理的一幕,一個修煉‘太陰大道’的傢伙,瞬間變成冥界的老鬼,真靈地精驚慌的開口,“爾敢?!”
下一刻,那一縷弱不可見的積屍氣,如同高濃度的‘王水霧氣’,將地精用神魂祭煉的概念武裝溶化毀壞,所接觸的地方發出滋滋的聲響,溶解消失。
那概念武裝看似一柄神兵利器,實則完全由地精靈魂元素組成凝聚,飛刀受損便是靈魂重創。被精純無比的死亡之力污染後,他不受控制的慘叫起來,在顧不上攻擊李墨,反而像一條被澆了醋的蚯蚓,開始在極樂淨土中瘋狂扭曲抽動。
而這代表死亡的積屍氣並未消散,反而以他的真靈爲原料,不斷的侵蝕擴散,讓真靈地精痛苦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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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突然栽了跟頭,陷入生死危機當中,而李墨也遭遇了出道以來,前所未有之大劫。而這一切,卻是冥冥中註定的因果業報,他甚至無從知曉更無力反抗,終究是難道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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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並不知道,他從降臨希塔海姆的那一刻起,接管了‘維克多’的一切,就中了圈套、上了一個天大當。從一開始,便有一份‘元神’潛伏沉睡在的體內,如同寄生般,耐心的等待着宿主的發育,直到瓜熟蒂落的一刻才突然出手,奪舍重生!
這份深藏不露的‘元神’,從李墨還是普通人類時,就潛藏在靈魂深處,不知道有多高明。當他第一次修行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突破先天、凝聚道胎、進階聖域,這份元神與他的糾纏便越來越深,哪怕李墨再提升幾個大境界,哪怕紅後、天晶當面,也無法察覺到絲毫異樣。
而此刻,當這份靈魂深處的‘劇毒’突然爆發時,李墨更是毫無招架之力。古老的元神在體內復甦,開始繼承他的身體,掠奪月盤中的精華,眼看就要借殼重生。而在大團子的瘋狂努力下,李墨的一部分意識,也在白金公寓中重新凝聚,以‘機械數據’的形態重新啓動。
…
“究竟發生了什麼?”此刻李墨的思維,還停留在踏入‘極樂淨土’前一刻,接着便靈魂記憶便被黑掉,出現一段盲區空白,直接跳到現在這一刻。
“你被奪舍了!不,你被你自己奪舍了?我,我……我說不清楚!”大團子也是一臉懵B,思維有些混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想法。
這時李墨試圖感知自己的身體,想要調動一絲力量,卻發現被強大的力量屏蔽,毫無緣由的隔絕了他,內心更生出一種明悟,彷彿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想修的力量,自己的真靈、陰神、陽神,都不屬於自己。
好似一個一直被矇在鼓裡,自以爲是房東的租客,辛苦經營的一切,都只爲他人做嫁衣。如今無比強大的對方,帶着法律合同、地契收回曾經的一切,他只能無力的在旁乖乖當個看客,沒有半點反對的力量,更沒有反抗的資格。
…
好在李墨處於‘數據靈魂’狀態,雖認定此刻應當緊迫焦慮,卻不會被這種情緒所幹擾,依舊能理智面對一切,儘快思考應對方案。
就在這時,一直寄住在公寓中的紅髮條,突然開口了:“我到是知曉一種情況,與你現在的情形極爲相似。”
“什麼?”數據態的李墨看向這隻傳奇級的一代發條。
被奪舍後,李墨的數據真靈,叼着一根菸,頹廢的靠在機械境數據生命底層垃圾堆中,被一羣小糰子包圍:粑粑,粑粑,講講你當年當教授的事情吧!李墨一臉唏噓道:什麼教授?那是年輕時犯下的錯誤!吃了沒文化的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