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所住的酒店交通便利,是488層的黃金地段,出門後很快就能來到天網建造的傳送陣處。
無底深淵號稱擁有無窮盡的層面,這些界面有大有小,有的植被繁茂如同仙境,有的荒蕪枯敗熔岩橫流。而488層的畫風,是賽博坦機械境的風格,一座冰冷繁榮先進的鋼鐵都市。
這裡的傳送陣,乍看上去想一個超大號飛機場,不同區域建造着不同等級的傳送裝置,已經實現了魔法現代化、魔法科技化。
李墨、布蘭琪、喬拉汀三人憑藉酒店的vip卡,通過專用的私人通道,來到一個高級傳送陣上。這是一座由單向透視玻璃建造的小包間,裡面傢俱飲品盆栽準備齊全,環境高雅,可以閱讀聽歌飲酒品茶吃點心,能夠晰的看到外界一切。
不遠處的公共傳送陣上,一節破舊的傳送車廂中,沙丁魚罐頭般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惡魔。隔着車廂的玻璃,能夠看清內裡的環境糟糕惡劣,已經很久沒有清掃。一羣臭烘烘的怪物擠在一起,想想就令人窒息。
這時,李墨看到一隻地精被擠的整張臉都貼到玻璃上,露出痛苦難耐的表情,一道鼻涕順着玻璃滑了下去,它卻無法挪動分毫,只能奮力吸回來再流出去。
李墨靠在舒服的沙發上,對着遠方的地精吹了一個口哨,比出中指低聲感嘆:“真是萬惡的階級!不過我喜歡。”
可惜他所在的傳送包廂太高級,玻璃是單向的,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那隻面對他的地精,依舊一臉苦澀的吸着鼻涕,忍受着背後一隻奮力聳動下半身,玩命頂他的棕發魔化泰迪人的騷擾。
喬拉汀調整好座標後,按動按鈕,這座包間便開始傳送。
……
深淵500層,是一個天空灰暗的破舊世界。剛纔離開的488層還是早晨,這裡確實傍晚時分。
李墨一行人出現在一個巨大的岩石祭壇上。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座荒涼古樸殘破的巨石古城中心的高臺祭壇。遙望遠方,這城市雖然破敗,但人頭攢動十分熱鬧,充滿生氣。此時天色漸晚,攤位無數都亮起燈光,估計是拍賣會帶動了當地經濟。
喬拉汀率先離開包廂,說有事要去處理,順便將李墨提供的漫威稀有特產送去拍賣會,並約好晚上在拍賣會3098號房間見面。
蛇魔離開後,李墨陪着布蘭琪在古城中溜達。兩人身上烙印了阿穆拉拉的標記,等於受到了一位惡魔領主的庇護,並不擔心被人挑釁。
惡魔雖然混亂邪惡,喜歡無腦莽,沉迷殺戮無法自拔,但不代表它們就是沒眼力勁的腦殘。惡魔廝殺的本質,是一種以戰養戰的本能。掠奪對方的力量迅速變強的魔道手段。
正所謂:‘李教授:理智讓我變得殘酷!惡魔:殺戮令我更加強大!’
盲目殺戮等同於送死,草履蟲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惡魔同樣如此。除非是阿穆拉拉的仇敵,否則沒有哪個惡魔會主動找兩人的麻煩。
於是兩人膩在一起,流連於這座古城的街道上,挑選感興趣的商品,對深淵單身狗造成百萬噸打擊。李墨的小白臉,也吸引了無數魅魔姐姐搔首弄姿,亂拋媚眼。
“阿瓦隆研究的怎麼樣了?”
李墨與布蘭琪走在魔來魔往的街道上,人手一串深淵熔岩風味燒蠑螈,左手拉右手邊吃邊聊。
“別提了,正掃興吶!”精靈妹哀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挫敗的表情,雖後眼神兇狠的盯着手中的蠑螈燒,狠狠咬掉它的頭部,咀嚼幾口憤恨嚥下,接着道:“這東西太深奧晦澀!又是異界的神物,雖然失去本源自晦衰退,但包含着完整複雜的空間規則。我的靈魂給我一種預感,如果能夠徹底理解它的運作規律,我絕對能突破到一個可怕的境界,絕不只是普通傳奇,甚至可能是半神!”
說到這裡,精靈妹頹廢的耷拉下腦袋,bobo頭棉花糖般顫啊顫,用一種氣餒幽怨的聲音,無精打采道:“可是,真是太難了啦。這東西等級太高,可望而不可及,根本不是我現在能接觸的。我覺得,等我度過傳奇後,才能探索它隱藏的奧妙。甚至就連你的‘白金公寓’,也發生了超出我認知範圍外的變化。現在待在你的公寓中,我只感覺到強烈的陌生,能夠辨識的空間波動只剩下43%。隨着你的‘公寓’與‘機械印’相融,你的魂位已經走上另一條路了。”
想到李墨如今的成就,布蘭琪也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必須變強了,不能讓這個小傢伙將自己甩在身後。
空間系也分爲諸多流派,李墨的‘白金公寓’已經被機械規則侵蝕同化,而布蘭琪的空間能力更偏向‘修真+魔法’。這是兩條能夠抵達相同終點卻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如果布蘭琪實力遠超李墨,站在一個更高的層次,不會被其他流派污染理念動搖根基,自然可以回頭研究‘白金公寓’,從中吸收知識技巧來補全自己的‘空間之道’。她當初研究‘空間公寓’就是這個道理,精靈妹的空間知識儲備,能夠支持她分析與念能力融合的魂位。
但如今的李墨後來居上,與布蘭琪相同層次,公寓連番進化。這種情況下,貿然研究偏移到機械側的‘白金公寓’,等同於捨本逐末。
陷得越深,對自身根基損污染嚴重,甚至會迷失道途,失之純粹,再無法進步。因此布蘭琪決定暫停對‘白金公寓’的觀察,至於更高級的阿瓦隆,更是毫無留戀的拋棄掉。
“乖,別喪氣,我這裡還有一條‘夜行者纖維’,這種血脈中隱藏着穿梭空間的力量,送給你研究好不好?”李墨安慰道。
“誰喪氣了?!那破劍鞘我用不上,已經丟到你的公寓裡了。等你以後再‘出差’,一定要多多留神與空間和星辰有關的東西,我要增長閱歷,博衆家之所長。”精靈妹再度振奮,給自己打氣。
“好,一定留意。走,去那邊看看,人很多很熱鬧。那邊傳來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的魂位和魔種在躁動,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李墨望向不遠處被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小攤點,大羣圍觀的惡魔在興奮的咆哮,在人羣中央有什麼東西呼喚着他?
“哦?難道有被埋沒的寶物?或者是命中註定的神器等待你來認主?”飽受本土玄幻小說荼毒的布蘭琪,腦中閃過一堆耳熟能詳的三流俗套劇情,拖着李墨的胳膊,興奮的往人堆鑽。“滾開,滾開,不要擋路!維克多,轟殺這個渣滓!”
能在這條街道上閒逛,通常都是深淵底層的獨行惡魔,兩人無所顧忌的出手了。
這次拍賣會大致範圍三個檔次:有錢有勢有力量的惡魔,通常去拍賣會,那裡都是精品,土豪的商場。中游的惡魔會去固定店鋪,雖然沒有極品但質量有保證,相當於專賣店。最底層的惡魔嘛,只能來地攤淘廉價貨了。
布蘭琪繼承了雌性熱愛逛街的天性,兼之她從小勤儉節約,從不恥於逛地攤,反而興奮的yy各種俗套橋段,認爲能在垃圾遍地的大街上尋到被埋沒的寶物。
李墨運轉炎魔劫力,手臂燒的通紅,一巴掌抽在身前擋路的惡魔臉上,如同燒紅的老鐵印在豬肉上,滋滋作響殺出一條血路。
“啊啊啊!”慘叫聲響起。
這隻獨角惡魔被李墨一耳光抽的踉蹌,本來已然暴怒,回頭想要殺人泄憤,結果感受到泄露出的炎魔氣息,又看到他身上閃爍着詭異的靈光,這是深淵領主庇護的印記,立刻灰頭土臉顧頭不顧腚的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