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細碎的橙光懶懶爬滿大地,夏日的清晨總帶着一絲慵懶與清新。
冷夜心又在一夜修行中度過,睜開眼,眸光劃過一絲濃郁的紫色,轉瞬即逝。
大半個月的療傷時間,她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素女經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如今的她自問,若是那遇上那火雲雀,必定不會戰的那般辛苦。
她起身,走到窗臺處,習慣性的打開窗戶,看着那張被陽光映照的格外鮮豔的粉色花箋,嘴角悄然浮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今日這臭狐狸又寫了什麼酸詩?
展開花箋,只見清秀筆挺的字跡映入眼簾:“風一更,雨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徐徐念來,她暗暗打趣,這臭狐狸越發懶惰,竟引了她前些日子唱的《長相思》。
她輕輕握着花箋,看的入神,卻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的弧度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甜蜜,陽光下,她略顯單薄的身影輕輕靠着窗欄,面容明媚纖柔,就像是一幅寧靜的畫卷。
就在她不知不覺間沉醉時,碧芽卻突然推門而入,滿面怒意。
碧芽性子溫柔膽小,讓她露出如此憤怒的表情倒是稀罕。冷夜心掃了她一眼,又重新看着花箋,口中道:“怎麼了?大清早的便不高興。”
碧芽嘟着小嘴,走到冷夜心身邊,看着她手中的花箋,酸酸道:“小姐,您怎的還在看着花箋!您是不知道,那二皇子他——”
“他怎麼了?”冷夜心神情安然,語調平和。
碧芽咬咬脣,猶豫了一陣,而後一跺腳,委屈道:“奴婢今兒個一早便聽府裡傳開了,二皇子新納了側妃,昨日便已成婚。”
側妃!
冷夜心一怔,半晌沒有說話。
“小姐——”碧芽一直關注着冷夜心的神情,見她好似沒什麼反應一般,忍不住又道:“這大半個月二皇子日日送來這花箋,還有些討人喜歡的小玩意。奴婢還以爲他對小姐必定是一心一意,可這纔多長時間,他便納了新妃,奴婢——奴婢實在爲小姐不值。”
冷夜心依舊沒有說話,握着花箋的手卻是一鬆,眼看着那粉色花箋跌落陽光,隱匿在黑暗的角落,她的眸光也隨之暗淡了下去。
原來,這便是他的情!這便是他的此志不渝!
冷夜心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只平靜的坐回了牀畔,收了腿,默默的運轉素女經!她想入定,可是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那波瀾不驚的眸底閃爍着一種名爲刺痛的感覺。
他分明說他喜歡她,他分明在想方設法的討她的換心!原來,這些日子不曾出現,他竟是已有了新歡!而她還傻乎乎的沉浸在浪漫的夢幻中。她竟是如此的愚笨,愚笨到再去相信一個男人!輕輕咬脣,她強迫自己忽略心底悄然滑過的酸楚,默默告訴自己,修煉最重要,待得內傷好全了,她便去尋回黑鳳,重回天族,一報血仇。
想到仇恨,她漸漸平靜了下來,默默運轉素女經。碧芽看着她這般,不覺眼底已然有淚,她突然後悔自己這麼沉不住氣,把這件事告訴了小姐。
窗外的陽光越加燦爛,盛夏的氣候逐漸熱烈起來,空氣中隱隱有一股焦灼的味道。
蓮香院內,冷依憐坐在銅鏡前,細細瞄着眉,眼角盡是得意的笑。
她也知道了洛寒胤納側妃的事,可是她心底非但不傷心反而覺得痛快的很。她本以爲冷夜心在洛寒胤的心中有多重要,這會她才知道,她終究是高看了冷夜心。
她也不外如是,二皇子如何能看得上她!
在脣上抹了粉色口脂,她靜靜凝視着鏡中如花的姿容,嘴角笑意更盛。映月在她發間插了一支翡翠步搖,笑着道:“小姐今日很高興?”
冷依憐微微頷首,笑着道:“我讓你約孫大少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映月點頭道:“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在那梨香滿園定了位置。”說着,她壓低嗓音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小姐別擔心。”
冷依憐對映月一向很信任,她滿意點了點頭,悠然起身道:“如此,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你了。你應該知道,辦砸了會怎麼樣。”
映月拍了拍胸脯,一派胸有成竹。
而這時候,偏院內,碧芽準備好了早膳,看着還在修煉的冷夜心。雖然她什麼都沒說,可是她還是可以看出來,她眉宇間的幾許寒意。
小姐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帶着笑的,唯獨今日——
她抿了抿脣,看了看天色,便對着冷夜心道:“小姐,適才那青鸞公子傳話來了,說了二皇子約您去梨香滿園聽戲。”
冷夜心恍若未聞,一動不動。
碧芽眼中劃過一抹猶豫,又道:“聽說,側妃也一同前往。”
冷夜心倏地睜開了眼,眼中劃過一抹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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