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吹過,有淡淡荷香縈繞鼻尖。愛睍蓴璩
冷夜心從昏睡中漸漸醒轉,渾身酥麻痠痛,就像是受了酷刑一樣難受。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掛在月白色紗帳上的金絲絞的鏤空香球,腦海中紛亂破碎的記憶紛至沓來。
她記得,她今日去了梨香滿園,見到了洛寒胤和他的側妃。還有碧芽——對了,碧芽!
冷夜心此刻渾身那灼人的熱力消失了,腦子也恢復了清明。她是個聰明人,一下子便想到了碧芽遞給她的那杯香氣特殊的茶。
她動了動酥軟的腿想要起身,卻猛然驚覺雙腿間黏膩溼滑,禁不住微微一愣。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車熟路的攀附上了她胸前的傲挺,還十分大膽的揉捏了幾下,她低眸,看着那雪白的兔子在他的手中變換着形狀,眸光霎時冷的駭人。
她大力扔開那隻手,猛的起身,擡手就要用靈力,可不知爲何渾身無力,根本使不上一點靈力。
她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當即羞怒交加,轉眸要去看看哪個賊子敢這般放肆大膽。
這麼偏眸一看,她卻是愣住了。
她的身旁,那隻熟悉的臭狐狸正懶懶的睡着,他與她一樣身無寸縷,白希如玉的肌膚映着微光散發着一股迷人的色澤,就好似最上乘的溫玉,挑不出一絲瑕疵。若非要挑刺,便是他身上像是草莓一般錯落的吻痕,齒痕,落在她眼中,竟讓她面紅耳赤。
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下意思舔了舔脣,還殘留着獨屬於他的異香。
難道?
她睜大了眼,有片刻的失神。那這時候,洛寒胤嘟着紛嫩的紅脣動了動身子,軟被滑落,他最關鍵的部位暴露在空氣中,昂揚着,挺立着,看的冷夜心心頭一顫。
她咬緊了脣,羞的面色通紅,她抓起那軟被要去蓋住他羞人的地方,可是卻被一隻大手奪取了被子,她手中一空,便直直的握住了那滾燙的昂揚,驚的她低呼一聲。
洛寒胤悠然睜開眼,淡淡的紫光從眸底劃過,那慵懶的神態萬分迷人。可是冷夜心卻無心欣賞,像是被燙傷了一樣縮回了手,怒視着那雙紫色的雙眼,咬牙切齒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洛寒胤剛剛醒轉,還有些迷糊一般,一伸手就將冷夜心拉到了懷裡,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油走,口中含糊不清道:“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
冷夜心一邊阻撓他放肆的手,一邊怒喝道:“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被她這麼一吼,洛寒胤總算清醒了過來,眨巴着紫色的大眼睛看着她,委屈道:“心兒,你臉皮真厚,分明是你對人家用了強,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着,他伸出舌尖在她脣上舔過,曖昧道:“是你纏着我,一直喊着我要我要,我秉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態將身子給了你,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哦。”
冷夜心看着洛寒胤耍賴的神色,聽着他厚顏無恥的話,只覺得火冒三丈,分外惱怒。她推開了洛寒胤,冷聲道:“這裡是哪裡?我爲何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洛寒胤頗爲受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緊不慢的起身,那極爲精壯堪稱唯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氣中,冷夜心只覺得鼻頭癢癢,慌忙別開臉不去看他。
“這裡是我在京郊的別院,芙蕖山莊。至於你爲何會在這裡,說來話長,總之就是你被人下了媚藥,而後我捨身救你。至於發生了什麼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說着,他身子緩緩傾斜,靠近了冷夜心,嘴角掛着戲謔的笑。
冷夜心緊緊蹙着眉,下意識低語道:“碧芽——”
是碧芽給她下了媚藥!爲什麼?她胸口悶悶的,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她是那麼信任碧芽,爲何碧芽會背叛她?爲何?
洛寒胤看着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抹受傷,眸光微閃,而後笑着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利益,人活着,便爲利所驅,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冷夜心一愣,而後轉頭怒視着他,眼眶微微泛紅道:“是,爲利所驅。那麼你呢?你接近我是爲了什麼?我中了媚藥,你大可用靈力幫我化解,你爲何要這般對我?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回輪到洛寒胤愣住了,他緩聲道
:“你中的媚藥很是厲害,除非與你教合,否則根本解不開藥性,靈力亦是無用。”
“藉口。”冷夜心眼中終於有了淚。冷硬的她此刻心中卻是萬分委屈。他前一刻說着喜歡她,後一刻便納了側妃。他既然有了側妃,便當全心全意對待對她,爲何還要和她做出這等事!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一哭,洛寒胤立時手忙腳輪,他忙將她擁入懷中,溫潤的脣在她眉間淺吻着,如清泉一般好聽的嗓音柔滑而堅定道:“我喜歡你,所以我纔會情不自禁。我要娶你,要一直與你在一起,不論發生任何事,我只要你知道,我是你唯一的依靠,唯一。”
冷夜心一怔,眼眶中的淚終究沒有落下。
他的懷抱很溫暖,雖然此刻他們的姿勢極爲曖昧,可是她卻覺得分外安心。聽着他信誓旦旦的話,她心禁不住柔軟了幾分。
他,是喜歡她的?真的嗎?
她在心底問自己,雙脣卻緊緊閉着,聞着他身上特有的異香,感受着他懷抱讓人舒服的溫度,她突然有些沉迷,心頭冒出一個讓她都覺得驚異的念頭:如果這輩子都能如此,該多好!
就在她產生出這樣的念頭的剎那,房門被人敲響。
“胤哥哥,你在裡面嗎?我進來了。”柔柔的女聲響起,帶着一股特有的嬌媚。冷夜心怔了怔,下意識回頭,透過月白色紗帳,她看到了一道纖若拂柳的身影。
洛寒胤微微凝眸,仍然抱着冷夜心,沒有說話。
紗帳外,北婉柔靜靜立着,面上帶着笑,袖中的手卻緊緊攥着,指甲已然嵌入了手心。她的腳旁,散落着褻衣褻褲,透過紗帳,可以隱約瞧見緊緊相擁的兩人,她的心就好似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很痛。
“胤哥哥,這位就是未來的皇妃吧?”北婉柔的目光鎖定着冷夜心,巧笑嫣然間絲毫看不出什麼破綻。
冷夜心聽的那一口一個的胤哥哥,適才的暖意瞬間被驅散,她暗笑自己無知,他分明有了別的女人,怎能陪她一生一世?17903890
下意識伸手去推洛寒胤,卻被他抱的更緊。
“是,心兒是我未來的皇妃。”他嘴角勾起一抹明媚而幸福的笑,話雖是回答北婉柔,眸光卻一直看着冷夜心。
聽得這話,冷夜心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她擡眸和他對視,眉頭蹙的緊緊的。
北婉柔雙肩一顫,面上表情微微一僵,而後又恢復了柔媚的笑意,她轉頭衝着屋外道:“將衣裳和溫水拿進來,我要親自伺候心兒姐姐梳妝。”
冷夜心愣住了,洛寒胤卻是微微揚眉,衝着冷夜心沒心沒肺的笑着。
不一會,便有侍女拿來了衣裳和洗漱用水,北婉柔輕輕一笑道:“胤哥哥,你的衣裳我也命人取來了,你是自己穿,還是我伺候你穿?”
她的語氣有幾分打趣,洛寒胤無奈的皺皺眉,輕聲道:“不必,我自己穿便可。”
他的這個表情,冷夜心看在眼裡,一時間竟是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覺。他們很熟悉,至少,比她想象的熟悉的多。
也對,他們是夫妻,自然是熟悉的。
她眸光一黯,掙脫了洛寒胤的懷抱,看着洛寒胤起身,絲毫不避諱的接過了北婉柔遞來的衣裳,自顧自穿起來,更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多餘的人。
北婉柔原本要伺候她更衣,可是卻被她拒絕了,她用被子裹住自己,伸手到紗帳外拿了衣裳,就在被子裡穿了起來。
北婉柔也不介意,待得她穿好衣裳後,這才收起了紗帳,伸手去扶她下牀。
冷夜心看了看她白希溫軟的小手,沒有接,自己下了牀。
立在窗前,冷夜心這纔看清北婉柔的模樣。她眉目細膩,皮膚白希,櫻脣抹了淡色口脂,很是紛嫩。她穿着一身白色素紗繡桔花曳地連襟裙,盈盈一握的腰間繫了一條粉色絛帶。髮髻簡單挽起,只插了一對翡翠春菊小釵,打扮簡樸,卻將她原本便清秀的顏色烘托出了十二分,好一個清秀雅緻的美人。
而她給洛寒胤準備的衣裳是白色錦袍,他腰間束了一條巴長寬的暗銀色束腰,墨色長髮用翡翠玉冠束着,和她一對照,便是一對不可多得的璧人。
至於冷夜心的裝
束便要奢華的多,一襲水粉色對襟牡丹折枝刺繡襦裙,白底繡粉桃抹胸,裙帶上配了流蘇絡子和一對壓裙白玉環佩,行走間叮咚作響,甚是好聽。
她長髮垂在腦後,眉宇間還殘留着幾分歡愛厚淡淡的媚,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傲氣和盛氣,奇就奇在,她的盛氣和傲氣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美,反而讓她更加特立獨行,吸引人眼球。
北婉柔來之前暗暗查過冷夜心的資料,知道她容貌平平,資質平平,這才這般殷勤的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難而退,哪知道,見到她本人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棋逢對手。
冷夜心雖還不是極致的絕美,可這樣的姿容與氣度已不是一般女子能有,若她是男子,指不定都會被吸引,更別說胤哥哥了。
短暫的思索後,北婉柔甜甜一笑,柔聲道:“心兒姐姐真美,胤哥哥真有眼光。”說完,她親暱的去拉冷夜心的手。
冷夜心原本想甩開,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生生忍住了。
北婉柔拉着她在鏡前坐下,用帕子在滴了玫瑰露的水裡泡了,絞乾後貼心的替她擦臉。冷夜心不習慣被人伺候,冷硬道:“不必了,我自己來。”
北婉柔一怔,輕輕點頭,將帕子遞給了她,轉身又拿了木梳,替她梳理秀髮。
冷夜心此刻又是羞怒,又是尷尬,還有幾分落寞與傷心,實在沒心情陪北婉柔周旋。她擡手擋在了發上,冷冷道:“我說了,不必了。”
北婉柔有些尷尬的看着她,又轉頭看了看一旁笑意盈盈的洛寒胤,頗爲委屈道:“可是妹妹有什麼伺候的不周到的地方?姐姐日後進了府,按規矩,妹妹日日都要來伺候姐姐的,若是妹妹哪裡不好,姐姐可千萬要告訴妹妹纔是。”
這一番姐姐妹妹繞的冷夜心心煩意亂,她突然起身,看着北婉柔道:“你多慮了,只怕我們沒機會這般日日相處。”
北婉柔又是一愣,突然眼眶便紅了起來,啜泣道:“姐姐,妹妹知錯了,日後姐姐過門,妹妹定不留胤哥哥在我的採蓮閣,絕不與姐姐分寵的。只求姐姐讓妹妹留在姐姐身邊,日日侍奉。”
冷夜心頗爲不耐的呼出一口氣,看向洛寒胤,見他就好似看好戲一般悠閒,心頭越加煩悶。她咬咬脣,沉聲道:“你不必轉着彎的敲打我,我說了,日後不會日日相處,便是斷然不會嫁給你的胤哥哥,你聽明白了嗎?”
“可是——”北婉柔一驚,忙又道:“可是你們已經——”
冷夜心再次看向洛寒胤,只見他已經收起了笑容,面色漸漸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不必擔心。”
說完之後,她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的一絲。
若非是沒有遮體的衣裳,她就連身上這身行頭也是斷然不會接受的。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她不會再插進去。
至於那抹讓她留戀至極的溫暖,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忘卻,很快。
在她的身後,北婉柔佯裝着驚訝出神,可是眼底卻劃過一抹濃濃的喜色。而洛寒胤卻是終於收起了玩笑的模樣,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她還可以這般瀟灑的放手!
冷夜心,你倒是灑脫的很啊!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剛要擡腳去追,北婉柔眸光一閃,忙搶在了他前頭,急聲道:“胤哥哥別急,柔兒這就去把姐姐求回來。”
洛寒胤看着她着急的跑出去,劍眉一挑,眼中便多了幾許玩味。
而北婉柔哪裡會去追冷夜心,她只在大門口攔下了冷夜心,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硬塞給冷夜心。1d7Cq。
“姐姐,胤哥哥說了,不能虧待了你,這金子你先拿着,日後若有什麼難處,大可告訴妹妹。妹妹雖只是個側妃,但這府中大小事皆是妹妹做主的。姐姐有事,妹妹必定能幫上一把。”
冷夜心低眸看着那錠金子,明晃晃的刺眼。
在聽着北婉柔夾槍帶棒的話語,更覺得刺耳。
她掂了掂手中的金子,似笑非笑道:“如此,便多謝側妃了。”說完,她隨手將手中的金子扔給了門房,不鹹不淡道:“這是側妃賞你喝茶的,還不道謝?”
那門房愣愣的不敢說話,只覺得手中的金子就像是燙手的山芋,可他偏偏不敢丟。
北婉柔眸光一凝,而後笑着道:“不必謝了,你收下便是。”
門房歡天喜地的收了金子。
冷夜心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北婉柔,雲淡風輕道:“不必在我身上費心思,我沒有與你爭搶的意思。”
見她挑明瞭說,北婉柔輕輕一笑,點頭道:“即使如此,妹妹便謝過姐姐了。”
冷夜心又看了她一眼:“我沒有妹妹。”
北婉柔一滯,覺得這冷夜心就是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心頭多幾許不耐,面上卻笑得更加溫柔,點頭道:“是柔兒唐突了,那柔兒便稱你冷小姐吧。”
冷夜心不置可否,也不願再和她周旋,擡腳就要離開。
北婉柔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冷夜心眸光一凝,反手便甩開了她的手,這乃是下意識的動作,奈何北婉柔有意爲之,順勢就往後倒,重重的跌坐在地。
“冷小姐你——”北婉柔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色香風刑轉。
冷夜心十分不耐,瞥見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沒空陪你玩這麼愚蠢的把戲,你喜歡演,喜歡哭,你大可自便。”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北婉柔自然也瞥見了洛寒胤的到來,隱忍的淚突然便洶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洛寒胤看着這一幕,嘴角的玩味更濃。他吩咐伺候北婉柔的丫鬟司畫去將北婉柔扶起,自己則緩緩踱着步上前道:“摔疼了嗎?”
北婉柔抹着淚,悲慼道:“柔兒沒用,姐姐她不肯留下來。”
洛寒胤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而後頗爲動容道:“辛苦你了,司畫,送側妃回去歇息。再叫太醫來給她瞧瞧,可別摔着哪了。”
司畫連連點頭,攙着北婉柔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看着她們的背影,洛寒胤嘴角悄然勾起,笑容意味深長。
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