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我說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不要再插手。”墨如煙不希望事情因爲自己而變得那麼糟糕,“而且我也跟人家說好了,賭約,就是願賭服輸,不然我還能怎麼辦?”
“你這孩子就是太傻,這賭約一開始對你就根本不公平,你不應該答應他們的。”
墨如煙苦笑,“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啊,而且我有別的選擇了嗎?不然就真的會像父王你說的那樣兵戎相見,你覺得帝君有可能會同意麼?還是不要自找麻煩了。”
墨擎天冷哼一聲,“帝君明顯就是偏袒,事情都已經很清楚了。明明是狐王欺辱了你,當時他也親眼看着呢,現在卻並不出來說話,都是看我們魔族好欺負的。”
墨如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父王,你不要這樣,帝君,也有他的難處,而且他既然跟憬軒關係不錯,這個時候沒有站出來捅刀子不就已經不錯了麼。”
墨擎天竟然全然無從辯駁,這麼說,他們豈不是太可憐了麼?
該死的,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甘心的,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他墨擎天的女兒受了欺負都不能討回公道,以後更加會淪爲妖魔界的笑柄,所以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甘心,但是現在他也沒有其他辦法,這個時候誰不遵守賭約規則誰就是理虧。要麼他能發現憬軒的理虧之處借題發揮,要麼憋到最後關頭再去解決。
憬軒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墨擎天抓到他的把柄,發現他的理虧之處的。
墨如煙來找他,他也會笑臉相迎,臉上沒有表現出半分不耐,該怎麼樣怎麼樣。夜裡,夜深人靜之後,他纔會來到月兒的的房間抱着她一起入睡。
雖然還是很不滿足,但是這樣的日子也不是沒有盼頭的。相比之前他都不敢跟她表明心意,現在的生活豈不是就已經是天堂了嗎?
這天夜裡,尹月睡到半夜卻突然被驚醒,因爲她似乎是聽到了身邊的男人的夢囈之聲。
她睡眠向來很淺,安靜的空氣中突然聽到這樣的聲音,所以她便醒了,轉過頭看着憬軒,他果然眉頭緊蹙,看起來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睡得很不安的樣子。
沒想到強大如他,竟然還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呢,尹月真的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
剛摸出手帕準備擦擦他額頭上的冷汗,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他竟然又發出聲音,“煙兒……”
尹月的手僵在了半空……
“煙兒,不要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尤爲清晰。
這讓她想起了之前她去他那裡找他,看到他和墨如煙那麼親熱的吻在一起,那個時候她清楚地聽到他說“煙兒,我愛你”。
可後來她再提起的時候,他卻說她是聽錯了,不是煙兒,而是月兒,後來她也沒多想。
倘若他真的喜歡墨如煙的話,有必要騙她麼?他完全就可以把她娶了,不用顧忌自己的感受啊,之前可以說是她聽錯了,可是現在呢,難道也是聽錯了?
這個時候憬軒竟然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煙兒,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之前都是我錯了,是我太懦弱,沒能好好的保護你,都是我不好。”
接着微弱的月光,她竟然清楚地可以看到,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
他竟然流淚了。
此時憬軒的確是在做噩夢,他夢到當初緋煙離開狐族去帝都的那一幕,當時他苦苦哀求,可是卻改變不了結局,那一別,竟然成了他們的永別。當他再次看到有着緋煙的身體,魂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季緋兒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他是永遠的失去緋煙了。
現在雖然月兒已經答應跟他在一起,可是還是有很多讓他擔心的不穩定因素,他患得患失,他真的十分不安害怕。
尹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的那麼緊,他依舊沒有醒過來,只是那一聲聲的“煙兒”叫的撕心裂肺,她的心也十分沉重起來。
如果他當真這麼喜歡墨如煙那就跟她在一起啊,爲什麼還要否認他喜歡墨如煙,尹月心中十分的難受。
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是堂堂君上,如果真的那麼愛一個女人,是根本沒有必要壓抑自己什麼的,而且他每次看墨如煙的眼神都十分的平靜,根本就沒有那種情深意切的樣子。
如果不是墨如煙的話,那還有誰?
猛然想起他曾經有一個戀人,因爲一些事情那個戀人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憬軒一直鬱鬱寡歡,而且還說過再也不會娶妻,成爲妖魔界衆人嘖嘖稱奇的事情。
後來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若溪,據說她做過一段時間的狐族王后,後來才知道只是冒牌的,若溪產子之後被狼王接回狼族,成親成爲狼族王后。當時不明真相的衆人都在紛紛感慨,這妻子也能換來換去的,貴圈真亂。
然後,憬軒的感情就一直處於空白的狀態,這一千六百年她陪在他的身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那麼他口中的煙兒是誰,她終於想起了那個被衆人遺忘了很久很久的名字,甚至大家現在連她的容貌都未必會記得的那個人,當年的狐族公主,憬軒曾經的戀人——月緋煙。
尹月心中狠狠一顫,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忘記她麼?
也是,當年的初戀那般刻骨銘心,憬軒也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人,他會這樣也是很正常的。
尹月自嘲的一笑,你跟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計較什麼。現在憬軒身邊的人可是她,愛的人也是她,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是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甚至墨如煙都不會給她這樣的想法,女人啊,果然還是貪心的,因爲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成爲男人心中的唯一啊。
這一晚,她睜着眼睛,竟然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