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在長生殿住下來後,霖霖小白哥倆便在對過的養生殿住了下來,小白雖說是墨離幻獸,但和千劫一樣,基本上不回幻獸空間,喜歡到處亂竄,不過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幻獸來說,閱歷和心境更重要,修爲需要年月的積累,倒也沒什麼關係。
四個屋,四個小鬼,霖霖和小白無數次想進諾諾和小紅的房間,結果當然是被揍的鼻青臉腫,狼狽逃命。
這*,萌寶寶睡的特別昏沉,雲裡霧裡的迷糊。他本來是在*上打坐,今天返老還童吃了頓香甜可口的嬰兒餐,萌寶寶精神好的很,可到後半夜,他腦袋一耷拉,便昏睡了過去。
他好像夢到了他媽咪,不過夢裡的媽咪溫柔賢惠了很多很多,暖暖的手,把他暖暖地抱在懷裡,他很疲憊,所以沒有睜開眼睛。
媽咪好像有傷心事,一直對着他喃喃細語,他沒有聽清楚媽咪說了些什麼,不過他能感受到媽咪顫抖的肩膀,雙手,甚至媽咪好像還哭了,眼淚很涼,很多,就像鮫人國蜃天城數不清的人工河一樣,滴在他的臉上,癢癢的,麻麻的,他本來沒什麼反應,後來媽咪哭的越來越厲害,他不知道爲什麼也哭了,感覺自己心裡很堵,很難受。
天矇矇亮的時候,萌寶寶突然從*頭坐了起來,“媽咪!”然房間裡空無一人,他的明黃色袍子胸前,卻溼了一大片。
“奇怪,這是神馬情況?到底是做夢呢還是真的?”萌寶寶盯着胸前溼透的衣服,忙揉了揉眼睛,湊到鏡子前面,看到自己眼睛紅腫的厲害,也哭過。
萌寶寶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珠,粉雕玉砌的小臉全是迷茫和困惑,眉頭擰成小老頭模樣。“不行,得去找媽咪問問怎麼回事。”心裡頭自言自語着,他趕緊洗了把臉,刷了刷牙,也顧不上去找諾諾便朝對過的長生殿奔去。
他一出門便看到走廊裡開滿了黑色的曼陀羅花,花朵碩大,觸目驚心,層層疊疊浩浩湯湯地開滿眼簾,形成一種詭異神秘,妖嬈而絕望的黑色海洋。
萌寶寶突然回想到,去年在蜃天城的時候,他和爹地一起逛街,然後坐船遊人工河的時候,便看到過這樣的花朵,那時候他一看到這黑色的花朵就被吸引,感覺很親切,很熟悉,有媽咪的味道,他不由自主便想和這花多接觸接觸,可是爹地說他的冥神領域什麼花都能種,就是不能種黑色曼陀羅花。
那爲什麼*之間家裡開滿這樣的花朵?
忽地一陣晨風吹來,萌寶寶瞪大的眼睛一眨,眨出一行莫名其妙的眼淚來,他眼睛酸酸的,鼻子酸酸的,心裡頭堵堵的,覺得有太多的疑問憋在心裡頭實在難受,二話不說便朝長生殿墨離的房間奔去。
萌寶寶走後,乍起的晨風裡浮現出一個白紗遮面一身素衣的女子來,女子只是虛影而非實態,哪怕這樣,她還是哭的聲淚俱下全身止不住地哆嗦,雙手狠狠地捂着臉,十指全部溼漉漉的。
“孩子,因爲你妹妹劫難當頭,所以我不得不來,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媽咪和你爹地,我更不忍心破壞你們本來和睦幸福的生活狀態,所以請你原諒我不能出現在你面前,不能正大光明地抱抱你,不能給你任何的補償……”
又是一陣習習的涼風吹來,吹的曼陀羅花清淡幽雅,微微帶着迷幻味道的花香四處逸散,然涼風過後,天地間再也沒了素衣女子的身影。
“媽咪!”萌寶寶帶着哭腔在外面敲門。
抱着念念的墨離和軒轅隕對視一眼,同時苦笑。
墨離,“她來了,霖霖也來了,怎麼辦?”
軒轅隕,“事情恐怕不是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她不見我們,只能說明兩點,一,她知道你生了女兒,她來祝賀。二,她並不想插足我們眼下的生活狀態,所以未曾露面。”
墨離看了眼酣睡中的念念,“念念昨天一天都很奇怪,夜裡卻又安安生生睡了*,難道是念念有異常,或者說重樓戒有問題,所以她來幫我們忙?”
軒轅隕覺得墨離說的對,便點了點頭,“離兒別怕,我們軒轅家本來最爲著名的是占星術,只不過後來人才凋零,所以才淪落到了修煉幻術,你把星紋權戒給我,我去占星殿爲念念卜上一卦。霖霖也交給我吧!”
墨離點了點頭,念動咒語,把星紋權戒遞給軒轅隕,“這該怎麼給霖霖解釋呢?”
“放心,一定按照她的意思來辦。”
“她的意思?”
“她既然沒有露面,那麼必定不想霖霖知道她的存在,這就是她的意思。”
“你啊……”墨離戳了下軒轅隕,怔怔不語。
“來了來了,霖霖,走,爹地教你占星去!”軒轅隕抱起兒子,大搖大擺朝着占星殿走去。
後面,墨離長長地舒了口氣,惆悵滿懷地站在窗口,怔怔地凝望着外面一望無際開到荼蘼的曼陀羅花,越發感覺今天念念的抓週禮絕非尋常,甚至潛伏已久的重樓戒也會動手,否則她不可能如此大張旗鼓地留下痕跡來。
只不過,重樓戒究竟所圖爲何呢?他爲什麼要一直和她們母女倆過不去呢?墨離到現在都還沒有參透事態的關鍵。
就在這時,墨離突然想到血鸚鵡對她講起的關於靈器界的事情來。
“人界是人契約魔獸,靈器界則是人類契約武器的靈魂,一般情況下人主動契約武器,也就是所謂的滴血認主。但特殊情況,特殊的武器,有時候也會主動找上天賦異稟的人來,反契約,因爲只有天賦異稟的人,才能最大化發揮武器的所有潛力和威力……”
“糟糕!念念這麼聰明,難道是被重樓戒看上?”
“我靠!你妹啊劫火老龍王,我女兒難道還沒出生的時候,你就給她準備好了重樓戒?”
墨離思前想後,越發感覺冥冥中自有註定,而這個註定的結果,便是她女兒很可能永生擺脫不了重樓戒的鉗制……
一念至此,墨離驚然發現,她背後,早已被冷汗溼透。轉眼看到外面那黑成一片的曼陀羅花海,墨離越發覺得,她這次的出現,很可能是因爲念念和重樓的宿命糾纏,因爲她那麼善良,絕對不可能有歹意。
而且這次的她,想必已經成了靈界的君王大帝,她的修爲應該提升了很多很多,甚至如今的軒轅隕都未必能抵抗,她應該有能力對付重樓戒。
一時間,墨離一個腦袋兩個大,根據各種線索,思考各種可能性,雙手把懷裡的念念抱的越發緊了。
沒多久,風無心帶着人來置備抓週現場,墨離不禁扯了扯酣睡中的女兒的腮,“小淘氣,都是你,瞧把大家給折騰的!”
念念被墨離捅醒,“媽咪……”除了這兩個字,什麼都不會說,眼神空蕩蕩的,對這個世界充滿迷茫和好奇,回到了出生七天的嬰兒本來應該有的狀態。
墨離一時間心裡難過的幾欲哭出來,前幾天那麼聰明伶俐傲嬌魔鬼的女兒,爲什麼突然會這樣子?她一直朝着外面望,滿心憂慮地等着占星的軒轅隕回來,惟願軒轅隕可以佔出好卦象,惟願她女兒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軒轅隕回來的時候,臉色很是蒼白,嘴角的血都沒有擦乾淨,墨離越發感覺事態的嚴重性。“霖霖呢?”
軒轅隕聳了聳肩,“霖霖沒什麼事情,哄了哄就好了,可是念念……”他忙把女兒抱在懷裡,卻是閉口緘默,長長地嘆氣。
墨離越發坐立難安,“念念到底怎麼樣?你算卦算出什麼結果來?”
軒轅隕的眉頭擰成川字,一臉無奈,“沒有算出結果,反倒吐了幾口血。”
“什麼叫沒有結果?難道……”
“念念是我女兒,她的生辰八字我們知道的非常準確,而我會的占星術又獨步天下,是最古老最精確的一種,可是……小妮子的命數被好幾種我還難以匹敵的力量控制着,因此我參悟不透……”
“好幾種力量?連你都匹敵不了?”
“對,各種力量此消彼長,甚至劫火焚龍王和她都有份,還有一種我辨別不了的力量,這三種力量錯綜複雜,哪怕用上星紋權戒和朝天闕,我都參悟不透,恐怕得等我到了星河境才行……”
“到星河境鬼曉得你女兒成什麼樣子啦!”
軒轅隕突然抱住了墨離,“離兒,我感覺今天的抓週禮似乎不會太平。”
墨離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軒轅隕挑眉,發怒,“他媽的,我倒想看看誰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小混,出來!鎮場子去!”
“好叻主人!”小混屁顛屁顛蹦躂了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面傳來風無心從容篤定的聲音。
“兩位,時間到了。”
墨離和軒轅隕對視一眼,“走,看看去,憋了這麼久,我也想動動手啦。”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哇靠,這麼多啊?”墨離剛走出去便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