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龍背上抱着羅睺的天悟突然感覺到胸前的羅睺一動,天悟驚喜地晃了晃羅睺,激動地喊道:“大哥!大哥!你醒醒!”
“這是在哪裡?”羅睺疲憊地睜開眼睛。
“你沒死啊!大哥!”天悟眼含熱淚激動異常。
羅睺笑了笑,又昏迷過去。
知道羅睺還有救,天悟懸着的一顆心也算放下了,頓時一股筋疲力盡的感覺襲來,天悟險些昏睡過去。他趕忙讓銀龍慢慢低飛,找到一處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
三天過後羅睺才清醒過來,看到一旁心神俱疲,一臉關切的天悟,羅睺感動地笑了笑:“謝謝你兄弟!我們躲進裡面,先恢復了身體再說吧。”說着取出“天外天”化成一隻巨大的蓮藕,起身拉着天悟鑽進蓮藕孔中。由於煉獄赤魔巫海已死,他佈下的結界自然而然就消亡了。
整整二個月,天悟才從閉關中醒過來,這次魔力透支的太厲害了,連雲力魔尊留下的大魔心都魔力不支了,天悟的境界倒是沒下降,但想要突破會更難了。
“真是厲害啊,半招‘萬相皆空’就差點要了我的命!”天悟苦澀地搖搖頭。
“你那天釋放的‘焚琴煮鶴萬相空’是什麼大招啊,真是變態啊!你連魔使境界都沒突破卻殺了高階魔王,還讓不讓人活啊!變態真是變態!”已是生龍活虎的羅睺看到天悟醒來興奮的跑過來拉着天悟的手問道。
“焚琴煮鶴萬相空”天悟唸叨着,他沒想到那天無意之中把【萬相殘虹刀法】和【天音鎮魂曲】合而爲一發出。也正是因爲“天音鎮魔曲”的中正自然琴音與“萬相皆空”的霸道之氣有機結合,才使天悟逃脫了精盡人亡的結果。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結合竟然在下意思中自然使用出來。
看到天悟發呆,羅睺識趣地站在一邊不在多嘴。
天悟心中一亮,驚喜地說道:“大哥!我要閉關!”
“纔出關又要閉關!沒勁!”羅睺不滿地嘟囔着。
天悟沒去理會羅睺,再次盤膝而坐,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聲音之道可與禪通”,參禪與彈琴本來就沒有區別,只是外相不同而已。有位古人曾經說過“攻琴如參禪,歲月磨練,瞥然省悟,則無所不通,縱橫妙用而嘗若有餘。至於未悟,雖用力尋求,終無妙處”。參禪和學琴有同樣的思維方式,都須“瞥然省悟”,即頓悟,才能超越自我、超越塵世,達到至境修佛通過在現實生活中修道、悟道,追求無名、無際,超越萬物去尋求那冥冥宇宙中永恆存在卻又虛無之佛性,達到心靈之解脫。音樂也是通過有聲之樂去尋求超越物質、感悟心靈與自然合而爲一的奇妙人生之精神境界。琴理和禪理一樣:偶觸而即得者,不可以學人爲也。這種頓悟要在特定的大自然中和孤寂的靜心狀態下才得以完成。
天悟抓住了這次機會把刀法與琴音融會在一起,使之珠聯璧合。他整理出八式新的功法:“水斷愁消去煩惱”、“醍醐灌頂山水流”、“餘音繞樑梵音清”、“陽關三疊佛光照”、“金蓮出污花留香”、“不滅不絕覆水長”、“焚琴煮鶴萬相空”、“萬相歸一魔佛和”。
天悟揮刀把這些融合後的招式使出,琴音激昂,刀風凜冽,威力較之以前強大了不止一倍,而且魔力消耗也少了許多。
“兄弟你打算毀了我的‘天外天’啊!”羅睺興奮的大聲喊道。
“哈哈,大哥,你的‘天外天’不是連天神和菩薩也奈何不了嗎。”天悟此時心情大好調侃着羅睺。
“兄弟你這一閉關就是半年啊!哥哥我一個人在這裡這悶壞了!”
“半年了!”天悟吃了一驚,和雲裳離別算起來快三年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苦海無涯峰的母親也早該出關了,好幾年沒見她了,天香城的衆生妄惡魔的陰謀也不知道進行的如何了。現在的天悟歸心似箭。
“走大哥,我們現在就走!”天悟有些急不可耐了。
二人乘坐銀龍直飛而去,一路無話。
近鄉情怯,到達縹緲峰時,天悟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現在正值陽春三月,朦朦月色籠罩下的縹緲峰真如縹緲的仙境一般,輕輕的雲霧流動。雖然是春寒料峭,但縹緲峰上草木嫩綠,桃李爭妍,花香襲人。月光如水,傾灑在峰上,離別湖水波光粼粼,如詩如畫。
突然一陣簫聲傳來,打破了靜靜的景色。簫聲嫋嫋如泣如訴,鳴鳴然不絕如縷。天悟遠遠望去,只見雲裳姑娘輕撫竹簫吹奏,神態憂鬱,無窮思念都貫注在胸前的簫管,幾番愁緒,化作一縷清音。
美人獨品簫,幾多清冷意。天悟心中隱隱作痛,淚光模糊了雙眼。
人若李桃嬌
月把心撩
羅衾寒透恨長宵
龍婿①一別音信渺
苦怨人遙
夢繞尾生②橋
腸斷魂銷
脣紅管綠素手調
一管斑駁幽暗色
淚透鮫綃③
①龍婿:典出《列仙傳》春秋時期,秦穆公最喜歡的小女兒弄玉,夢見太華山的一名英俊男子,騎着綵鳳凰來到她住處的樓臺,他拿出玉簫,吹起動人心絃的曲調。秦穆公立即派人去太華山尋找吹簫人。一個叫蕭史的人被帶到秦穆公面前,他拿出玉簫一吹,聲音曲調優美無比,秦穆公驚喜萬分,立即答應將弄玉許配給簫史了。 一天晚上,他倆賞月時,突然一條金龍和一隻紫鳳飛落樓臺。蕭史終於告訴弄玉,自己是天上神仙,奉命來人間同她婚配,現在是迴天宮的時候了。 說完,蕭史乘龍,弄玉騎鳳,雙雙飛往仙界。
②尾生:典出《莊子•盜跖》:“尾生與女子期於藍橋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這是《莊子》中一個哀怨悽婉的愛情故事。說的是一個叫尾生的癡心漢子和心愛的姑娘約會在橋下,可心上人遲遲沒來赴約,不幸的是大水卻漲上來了,這個癡情漢爲了信守諾言堅持不肯離去,最後竟然抱橋柱溺亡。據說,他們約定的地點叫藍橋。尾生所抱的樑柱,也和他一道成爲守信的標誌。
③鮫綃:手帕的別稱。典出《述異記》捲上:“南海出鮫綃紗,泉室(指鮫人)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餘金。以爲服,入水不濡。”亦泛指薄紗。
雲裳輕喉婉轉,曼妙的聲音,如這清冷的月光,似這波光瀲灩的湖水,一曲《浪淘沙•弄簫》,唱的天悟淚水止不住得流了下來。
“雲兒!”天悟飛身上前,緊緊抱住先是吃驚,然後歡喜,接着羞澀,最後梨花帶雨,淚流滿面的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