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撥鼠輕嘆:“最難的還是人心,要說教廷也就算了。四大家族各自爲主,都有自己的核心利益。他們願意打擊惡魔,但是他們不願意自己當馬前卒。都想保存一定的實力。要大反擊,只能依靠教廷。”
方適:“幹了壞事的壞人,卻成了人類的唯一希望。如同有個獵戶養了一隻老虎,老虎長大後攻擊村民,村民只能依靠獵戶來收服老虎。”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上個月我去看望了你爺爺,他老人家身體健康……話說,你爺爺可不是一般人,我走進那桃樹林,全身寒毛豎起來。”
“肯定不是一般人。”方適轉移話題:“對了,高羣還在世時候,我拜託他幫我照顧一個小姑娘……”
土撥鼠道:“我知道,小姑娘現在在市廳上班,正式工,據說下個月結婚,對象條件和她差不多。喂……你別吃着碗裡的,還惦記着昨天的剩飯。”土撥鼠看了蘇佳一眼,蘇佳回了個甜甜的微笑。蘇佳是聽土撥鼠那英文偏爛,所以大方讓他們用華夏語交談。
“我們是朋友。”
“誰不知道你方適拐了武神之女?你方適不是名人,武神是名人。你打不過武神,好好對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
……
三人蔘觀了七星塔,從七星塔下來,土撥鼠給了方適一份特別通行證,可以目田的暢遊七星塔,最後土撥鼠推薦了幾個景點後搭乘飛機先行離開。方適爲什麼不搭乘飛機呢?這不是蘇佳要把最後五百公里走完,還好接下去的路途會相當輕鬆。
土撥鼠雖然推薦了幾個景點,但是隻有一個景點有含金量,那就是傳聞的黑隱所在地。根據華夏軼聞錄記載,東去的惡魔被薩滿神蹟阻擋後,紛紛南下,被華夏人稱爲赤潮。一路逼近北面邊陲海威。海威最北面一個村莊發現惡魔後,已經來不及撤離,眼看要滅。居住在村莊附近的一位隱士挺身而出,殺退赤潮三百里地,並且斬殺無數大惡魔,一時間惡魔潰散,不敢再北下。給華夏創造了時間,建造了七星鎮妖塔。
聯盟認爲黑隱故事是杜撰,他們認爲有異能者幫助了村民,被村民誇張化後變成了天下無敵的黑隱。村民們堅持認定親眼所見,但是資料是赤潮之後幾十年後收錄,只有幾位老人是當年的見證者,缺乏說服力。
聯盟不承認,但村民承認,撤離的村莊又返回了海威,在村莊建造了黑隱神像。伴隨着社會發展,旅遊業的發展,海威縣已經變成了海威市,目前常住人口達到了六十萬人,是華夏最北端的一座城市。
在異能者和惡魔之地被曝光之後,海威成爲了旅遊熱點,海威本地一直在堅持黑隱傳說,並且記錄進本地誌。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黑隱祭,原本是爲了祭奠黑隱,後來成爲了一個傳統旅遊節日。
村民們事後猜測過黑隱的隱居之地,判斷認爲在距離村莊五十公里的海邊孤峰。這座山峰非常高,並且陡峭無比。三十年前,直升機到孤峰上方,發現孤峰頂部已經長成兩百平米的樹林,樹林中隱約可見人工建築。後發現樹林中建築爲一座木屋,建設在面海的懸崖上。不過當時認定是海威縣爲了旅遊產業,故意裝神弄鬼。
早年每年一日的黑隱祭,十四歲成年男子在凌晨從孤峰下方海灘舉火把出發,如果在一天之內能跋山涉水八十公里到達村中心,就會被認定爲成年,可以娶妻生子。如果達不到,到了十六歲纔算成年。
作爲文化產業,黑隱祭也因此流傳了下來,每年市府都會找百名少年,從孤峰山腳出發,爲了更加傳統,又貼近現代,使用了火炬。實際上只是一個旅遊噱頭,除了在城中村祠堂還供奉有黑隱外,海威現在和黑隱有關的一切都和旅遊產業直接掛鉤。
方適和蘇佳有幸趕上了今年的黑隱祭,因爲惡魔入侵,導致今年的黑隱祭特別吸引眼球。市府也順勢推出了各種活動,其中包括了黑隱弟子,黑隱妻子等後來人增加上去的傳說故事。同時還有黑隱的各種小故事也被放大,改編後成爲傳統節日。
……
對於方適來說,他根本沒將黑隱祭當回事,久別了城市的味道讓他着迷,找個賓館,先沖澡。作爲一位南方娃子,夏天每日淋浴,冬天隔天洗澡已經成爲了習慣。這一路雖然也不乏洗澡地,但是怎麼也洗不爽。再點上牛排,龍蝦,洗澡之後享受整套美食……爽……
蘇佳也洗了澡,並且換上了來賓館路上剛買的衣服,方適沒搶過蘇佳,等方適洗澡出來,蘇佳已經消滅了一隻大龍蝦。
蘇佳在看電視,電視臺正在播放爲期三天的黑隱祭。第一天,羣少年出發。第二天,花海節,傳聞黑隱和某某相愛,前往天庭盜取了鮮花求愛,花海節的花來自天庭。第三天傍晚,放蠟燭紙船。據說黑隱打擊惡魔,被河水所阻擋,在河神的提醒下,用紙船渡河……
“我原本相信黑隱可能是真的,但是看了電視之後,我覺得黑隱可能是假的。”方適邊吃東西邊道。
蘇佳道:“城中村王家明天也有祭祀。剛纔送餐來的小姑娘是王家村的人,她說市府要收祠堂,將旅遊節擴大到王家村。但是王家村留有祖訓,說當年黑隱救了他們時候,他們感謝黑隱。黑隱告訴他們,如果真的謝我,每年的今天給我上三炷香。”
方適道:“書中記載,說完之後,黑隱一笑而走,打馬平步過河,神槍挑殺一隻如同甲魚模樣的大惡魔,連突入百里,所向無敵……這邊就是吹了,村民們不可能看見百里情況。更不用說殺入三百里,斬殺大惡魔無數。另外一處矛盾,村民說黑隱渾身冒着黑氣,朝北而去,如同一片烏雲倒卷赤潮,因爲距離遠看不清面貌,只能見一人,一馬,一槍。又記載村民和黑隱進行了對話,難怪會被認定是軼聞。”
但凡想依靠誇大事實,或者憑空描寫細節來增加英雄氣慨的,通常都經不住時間的考驗,漏洞百出。倒不如實實在在的說實話,但也許完全說實話,就失去了那份英雄氣慨。
方適道:“還走嗎?”
蘇佳道:“距離最南端七星塔還有兩百公里,我一定要走完。”
方適道:“我先去七星塔等你。”
“纔不要,你要陪我。”
到達第一座七星塔,電話就恢復了使用,也沒有什麼事,似乎天下太平。蘇佳和貝斯山的父親取得聯繫,目前一切安好。
電話響起,方適接電話,是畢斯,畢斯詢問了兩人情況,方適讓他有屁就放。和畢斯很熟了,畢斯姓格方適瞭如指掌,沒有事情他是不會主動打來電話,最多在非死不可裡留言問候兩句。
畢斯說了一件幾小時前剛剛發生,即將登上新聞的事。
三戰結束後,因爲意識形態,貝國被分成兩個形態的小國家,在二十年前統二。當時兩個形態要死要活,似乎隨時要開戰。貝國的正義形態以聯防爲主,貝國的邪惡形態則廣積糧,大挖洞,準備打核戰爲主。所謂的正義和邪惡,純粹是看最終勝負,邪不勝正,勝了之後就是正,邪惡形態最終被正義形態取代,結束了意識形態對抗二十年的歷史。
貝國是人類社會中比較遲被惡魔攻擊的國家,所有人都有了準備,有些南逃,有些則開始自己的生存之道。貝國首都當年也是被一分爲二,邪惡形態建造了貝牆隔開了東西貝。後被推倒,融合一體。但是東貝當時留下巨大地下迷宮一直都存在,並且被修繕,用來警示後人。
這片地下迷宮有一部分被利用建設成了地鐵,還有相當廣大的區域。在惡魔到達之前,貝國有一羣人通過網絡認識,集結,他們拖家帶口進入了迷宮,人數在兩百人左右。他們不是不想撤,而是碼頭已經被切斷,機場被惡魔盤踞,他們只能選擇躲避到地下。
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爲這羣人已經死亡,直到前天晚上,瓦國一名無線電愛好者接收到了求救信號。這位無線電愛好者立刻聯繫媒體,媒體聯繫了星球聯盟,希望星球聯盟能對這一兩百人進行援救行動。
星球聯盟聯繫人類聯盟,人類聯盟瞬間感覺到壓力,早前已經有輿論壓力,所以現在必須派人出去。但是要派誰去拯救這一兩百人呢?
這羣人目前被媒體稱呼爲倖存者。
人類聯盟和幾家族還有教廷負責人皮託開了電話會議,經過討論,要先派遣一組人和倖存者取得聯繫,按照他們的位置,派遣出合理的支援。
方適疑問:“怎麼?”
畢斯道:“普頓家族和匹諾曹家族各抽十人,在昨天晚上空降貝國首都南面海上,他們分成兩組,從東西接近倖存者。”
根據倖存者描述,倖存者炸燬了部分迷宮通道阻斷道路,但是因爲物資有限,在迷宮中無法長期生存,他們依靠當年負責設計迷宮的一名老人走到了海邊。當時設計通道到海邊的原因就是想將這海邊變成突襲口,對敵人發動攻擊。
但是倖存者不確定自己的位置,他們只知道目前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大山洞,山洞傾斜而下,連接到海邊,附近沒有沙灘,全部是礁石,懸崖和岩石。有人想摸出去確定具體位置,都有去無回。只能斷定應該是首都某個海邊。貝國首都兩面環海,類似的場景很多。
星球聯盟通過定位,大概確定倖存者在南面海邊富人別墅區。這個別墅區是U型地域,別墅建造在海邊懸崖之上,U形海岸線長約七公里。
異能者分成兩隊,一隊從東面延海岸線尋找大山洞,一隊從西面延海岸線尋找大山洞。
方適:“怎麼?”
畢斯道:“按照道理來說,海岸線不深,多有暗礁,礁石。維坦海怪不喜歡這種地形。中小惡魔不喜歡靠近海邊,當拿惡魔喜歡高處。所以倖存者可以通過海邊取得一些食物,維持到現在。海岸線應該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區域。”
方適:“你就這麼不願意說重點嗎?”
“要介紹完情況,你才能瞭解什麼是重點。”畢斯道:“普頓家族走的是西線,行動開始不到十分鐘,普頓家族遭受了全面攻擊,維坦海怪,中惡魔,小惡魔,還有當拿鳥傾巢出動。根據當時普頓家族和聯盟的連線人員說,惡魔們如同暴雨一般,從懸崖上紛紛跳到海岸線上,普頓家族帶隊隊長第一句話是,我們遭到埋伏。”
“哇哦。”
畢斯道:“普頓家族立刻放棄行動,所有人入水避開惡魔羣,但是遭遇了維坦海怪羣的襲擊,最少有六隻維坦海怪圍攻普頓家族小隊。匹諾曹小隊隊長特肯帶人回援,雙方在兩米深的海水處戰鬥了大約一個小時。”爲什麼兩米深,這個深度可以在海底墊腳,鑽出水面呼吸空氣,同時可以避免中小惡魔入水,可以說普頓家族的隊長和特肯還是相當有才能的。
雖然主要敵人只有當拿鳥和維坦海怪,但是偵察機發現,附近海域最少二十條維坦海怪正在回援。一個小時後四架水上飛機救援隊到達,其中兩架飛機被擊毀,另外兩架飛機只拉回來九個人。
方適:“大部分異能者都不擅長海戰,如果換成陸地,如果沒有大魔物,二十個人可以很輕鬆守住幾天。”
“我不是讓你來評論。聯盟無法接受,家族也無法接受這個局面。首先被襲擊很古怪,聯盟已經對魔物有了全面瞭解,評估過風險並不高。但事實上大羣魔物如同能看見異能者在海邊一樣。其次,家族無法接受這樣的損失,普頓家族死了八個人,匹諾曹家族死了三個。”
方適弱弱問:“盧克殉職了嗎?”
“……”畢斯決定無視掉這句話:“最後一點,我們還得派人去。”
“哇哦……哇哦……”當時第一個哇哦是對聯盟犧牲人員敷衍的表示驚歎和遺憾,第二個哇哦方適想到了自己綽號叫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