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力搜索,方適也動用了鬼力搜索,修煉有點小成的沙邦正式開始成爲方適的苦力。他的工作是搜尋鬼魂,並且警戒四方,避免隊伍的任何人被魔女的人偷襲。鬼有鬼的劣勢,他們即使再努力修煉,絕大多數實力並不突出,無法對異能者產生傷害,同時,即使道行高深的鬼也會被實力一般的天敵所制服。但是鬼也有鬼的優勢,如果不是天敵,諸如鎮鬼術,鬼差,還有專門抓鬼的茅山道,異能者是無法傷害鬼,甚至無法發現鬼的存在。
鬼可以說是星球中不屬於人間,但是又比較普遍存在的一種生物。
第二夜,電閃雷鳴,方適掐算,今天爲陰日,凌晨一點到三點爲陰時,是鬼魂最爲活躍的一個時期。
第二夜的工作是搜索二圈部分區域,首先發現鬼的不是方適,而是斥候冰雪。準確來說,是鬼找上了冰雪。
通常來說,鬼有三板斧,第一招,吹氣,在人背後對人耳根吹起,讓人心虛。第二招,鬼火,若隱若現,吸引人的注意,讓在荒野中步行的人脫離主道。第三招,鬼打牆,將人困在他們設置的迷宮之內。
這不能說鬼就有惡意,有惡意的鬼不少,最主要目的是附身,通常道行深的鬼才有這樣的本事。附身有很多種方法,最常見的一種稱呼爲呼喊附身。農村老一輩常常告誡小輩,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是一個人晚上在路上走路的時候,有人叫你名字,絕對不要回頭,或者是回答。否則鬼就會找上你,附在你的身體上,而後慢慢蠶食你的陽氣,當你精氣神到達低谷時候,再一舉侵佔你的身體。
除非道行極高,鬼附身通常少則一晚,多則三晚。在侵佔期間他們會最大可能利用對象的身體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附身結束後,鬼離開,被附身的對象通常會死亡,即使不死,身體也會慢慢衰竭。
冰雪中招了,她追隨着鬼火偏離了主道,前往三圈。畢斯信號接收器發現這一情況,立刻用對講機呼叫冰雪,冰雪卻沒有聽見對講機的呼叫,因爲她已經進入了鬼打牆的迷宮,頭腦喪失了一定的思考能力。
方適收到信息後,懷疑過有鬼在搗亂,但是按照方適的知識,要迷惑冰雪這樣的異能者,需要擁有相當深道行的鬼才能完成,按照時間算,最少是六十年的老鬼,並且修煉有一定能力的老鬼。
所以方適的想法是,魔女來了。
四人進入戰鬥狀態,方適側面追擊。按照小雷達顯示,畢斯、雷蒙和無夜首先找到了冰雪所在位置,這是一處山谷。到了山谷內,卻沒有看見冰雪。這難不倒方適,方適到達後,天生陰陽眼一眼看穿了鬼打牆,還有坐在鬼打牆內休息的冰雪。冰雪念力當量沒有損耗,普通鬼傷害不了她。
方適讓三人在谷口稍等,自己步入鬼打牆中。鬼打牆對於別人來說是實物,在方適看來全部爲透明,方適直線的走到了山谷內的山洞邊。山洞邊,一名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子疑惑的看着方適。
這女子很年輕,好看,可惜臉色過於慘白,但只是過於慘白,表明其道行不淺。她穿的衣服是一件套裝,類似古代舞姬的衣服,不過比較暴露,可以看見事業線。同時肚臍部分外露。下身穿的是看似短裙的短褲,雙腿修長筆直,相當養眼,讓人忍不住移動目光。
方適坐在女子對面,靜靜看女子。女子眼珠轉動來轉動去,小心翼翼問:“你能看見我?”
方適點點頭。
女子驚喜,又驚又喜:“真的,你能看見我?”話語中似乎很害怕,但是又很高興。
方適問:“你是誰?”
“我叫瑪莎。”
瑪莎是一百五十年前的老鬼,她是一名吉普賽人,據說吉普賽人乘坐大篷車,從事占卜和歌舞職業,尋找合適的定居點,但是因爲多數人歧視他們,認爲他們是小偷,是強盜,是‘禪機’,加上吉普賽女郎美麗、熱情,能歌善舞,更讓本地的婦女嫉妒。於是吉普賽人經常換定居的地點,路途中就以表演賺取旅費。
瑪莎十四歲跟隨大篷車到了距離惡魔之地最近的小漁村,他們打算在附近暫時定居。沒想到教廷巡邏隊在半個月後到達了小漁村。
教廷是主要對吉普賽人有偏見的一個團體,他們控制了二十多名吉普賽人,查問他們是否有破壞巴別塔的可能。一位教廷異能者對他們進行了測試,原本想甄別他們是否在撒謊,無意間發現年僅十四歲的瑪莎竟然是一位通靈者。於是上報教廷,教廷帶走了瑪莎。
之後瑪莎學會了基本念力,心中很感激的她想成爲天啓教徒,但是卻因爲種種理由而無法達成,最後教廷聖女請她和自己走一趟巴別塔。瑪莎很高興,很高興的一路陪同聖女到了劍騎巴別塔,然後她死了……
死後的瑪莎隨處飄蕩,居無定所,慢慢的她有了意識,並且找到一枚有靈氣的玉石成爲她的寄物。接下去的幾十年時間,她孤獨的住在山洞中,偶爾在夜間會離開山洞去附近逛逛,但是看見的全部是醜陋的魔物。
今天因爲陰日陰時的原因,她感覺心情非常愉悅,於是再次離開了山洞,遇見了美麗的冰雪。她一半是惡作劇心態,一半是因爲孤獨心態,將冰雪騙到了鬼打牆中。到了這一步,她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因爲她知道當天亮時候,她必須回到玉石中去,而這位漂亮的姐姐也會離開這裡。
聽介紹是一位很純的老鬼,方適問道:“我們是來找一個鬼魂,新死不久,沒有意識的鬼魂。”
瑪莎回答:“我在這裡住了很多年,幾乎沒有遇見過同伴。不過在二十天前,確實有同類經過這裡。”
方適問:“她朝哪個方向去了?”
瑪莎手放身後,眨眼看方適:“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方適道:“我既然能看見你,我就能欺負你,就能傷害你。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離開,大家相安無事。”
瑪莎表示懷疑,只有她戲弄魔物,沒見到魔物欺負她,方適見她表情:“沙邦,幹她。”
沙邦上了,兩鬼打在一起,沙邦雖然有修煉,但是是新鬼,不是瑪莎的對手,瑪莎也看出沙邦的道行,嬉笑着和沙邦玩鬧。方適讓沙邦上,自然要開掛,一不小心,一掌純陽掌心雷打在瑪莎的後背,瑪莎立刻萎縮在地,全身顫抖。
沙邦得意道:“我已經告訴你不要小看我主人的品德……主人,她好像要死了。”
沙邦有經驗,看見瑪莎身體慢慢透明化,方適看了眼沙邦,純陰掌撫摸瑪莎的頭部,助其固本,再過了好一會,瑪莎終於恢復了意識。
五個人和一個鬼坐在瑪莎的面前。瑪莎感覺有些害怕。
方適很耐心的說明自己的目的,要找鬼,希望她能幫助,而不是搗亂。
瑪莎對方適頗爲畏懼,端坐在大家面前,說了自己知道的事。她不僅見到了一個孤魂野鬼,並且還送孤魂野鬼一程。
“送去哪?”
“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個乾涸的河牀,河牀內有很多玉石,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家,成爲我的鄰居。”
方適道:“你撒謊。”
瑪莎忙道:“是,我困住了他幾天,他一點都不好玩。我去河牀找到了一塊玉石,本想幫他建一個家,但是我回來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我找了他三天,附近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方適失望的嘆氣,右手撫額頭,左手純陽閃電奔騰,方適道:“最後一次機會。”
瑪莎道:“真的,我真的找不到他,請你相信我。”
“說再見。”方適毫不猶豫的將手掌按在瑪莎的身上,方適道:“爲什麼要撒謊。”
閃電含而不發,瑪莎非常恐懼,哀求道:“你不能帶走他,他是我的。我孤獨生活在這裡幾十年,好不容易遇見一位同伴……”
孤獨,又是這個詞。方適收了手掌,示意一下,瑪莎搖頭,最終還是飄入山洞,將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拿了出來。
難怪自己沒感應,原來有了寄物,方適最擔心就是特麗莎找到寄物,同時還沒有修煉出意識,這樣依靠胎毛筆是找不到特麗莎的。方適單手握住玉石,感覺到其中靈魂的存在。而後方適捏破了玉石。
一道青煙散開。瑪莎大怒,雙手食指變成武器,撲向方適,被方適打到一邊。方適拿出一塊上等的玉石,還有胎毛筆在手,用念力默默醞釀。鬼很多選擇,如果是特麗莎必然會下意識的選胎毛筆,並且肯定會選。如果是其他鬼,或者不會選擇寄物,但絕對不會選胎毛筆。
方適目送着魂魄飄走,不是特麗莎,而是一個陌生的魂魄。方適站起來道:“不是特麗莎,我們走。”
方適轉身,受傷的瑪莎憤怒的衝向方適,雖然她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揮自己能力傷害方適,但是她沒有其他想法。幾十年來,自己孤獨的一個人生活在這裡,終於看見了一位同類,雖然他不會說,也不會動,但是瑪莎知道,時間一到,他就會成爲自己最好的朋友。爲了留住這位同類,瑪莎前往河牀找到了一小枚玉石,並且耗費自己的修爲,花費了大概半個月時間,才引導自己未來的朋友住進了玉石。
方適左手掐住瑪莎的脖子,閃電繚繞,他可以瞬間讓瑪莎魂飛破滅,剩餘命魂隨風飄蕩,很可能永世不得解脫。好一會後,方適把瑪莎放了下來,他想起了桃樹林,他突然意識到,成爲強者之後,他習慣的忽視很多東西,比如弱者的情感。瑪莎還是很憤怒,她根本不怕再次死亡,她更怕孤獨,否則她不會願意花費未知的時間,來等待自己的朋友出現。
方適推開瑪莎:“你要殺我?”
“不?”瑪莎哭着道:“我要你道歉。”
方適問:“道歉?”
瑪莎點頭:“你傷害了他。”
方適道:“我沒有傷害他,你找的這塊玉石靈氣不足,他很可能在玉石靈氣消失之前還無法恢復意識,那他只能永生被困在玉石之中,除非玉石破碎。”
瑪莎一愣,看方適……
方適道:“對不起,我不應該以強者的態度來冒犯你,即使你是鬼,你也應該得到尊重……和我走吧,最少還有沙邦能陪你聊天。”
……
沒到到特麗莎的靈魂,反而再收了一個鬼。還好,這次的鬼質量比沙邦要高的多,不僅道行比較高,而且姿色養眼,身材好,還是一位純陰之女。只要花費三十到四十年的時間,就可以讓她修煉出人類的身體,到時候嘿嘿嘿嘿……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有耐心。
現在的瑪莎雖然是生前的長相和生前的打扮,但是身體是虛無狀態。如同3D投影儀透射出來的畫面,雖然畫面是存在的,清晰的,但是實質上並不存在。第一天,方適讓沙邦教導瑪莎修煉身體的辦法。
第二天夜間,方適驚訝的發現瑪莎被拐到劍騎巴別塔不是偶然,瑪莎的精神力非常高,她和自己能同時感覺到附近有鬼魂的存在,雖然這位鬼魂仍舊不是特麗莎。精神力高的鬼魂不僅修煉快,而且非常活躍。
第三天,方適就領略了瑪莎的活躍,她能從晚上十一點一直說話不停的說到凌晨四點,整整五個小時,最牛的是她是鬼,她不用擔心嗓子疼。
第四天,方適告訴瑪莎,沒有自己有興趣的事,不許和自己交談,但是可以和沙邦聊天。沙邦很哀怨的表示不同意,男鬼喜清靜,方適表示其不同意不成立。
到了第五天,尋找鬼魂隊有了兩名鬼護衛,這兩名鬼護衛遊蕩在團隊的附近,尋找着可能存在的鬼魂和可能存在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