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耿植承諾開記者招待會了，又也許是因爲看出周川他們不會出門。耿植回到公寓樓時，只剩下幾個還不死心的記者等着。
“耿植，剛纔我們看到嚴氏總裁嚴逸進了公寓樓，他是不是找你們的。你們和嚴氏有什麼合作意向嗎？”
耿植一聽嚴逸來了，這纔想起來過年後他回來那天的事。
他忙得都給忘了。
不過他還是那套說辭。他笑着說：“各位有什麼問題，等下在記者招待會再問吧。三位也辛苦了，等下我們優先回答三位一個問題。你們看這樣行嗎？”
幾個記者看他雖然笑着但語氣很堅決，就知道再糾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只好放他回了公寓樓。
耿植回到公寓所在的樓層，想了一下還是先敲了馮芸芸門。
門開了，耿植目光越過馮芸芸，果然看到嚴逸在客廳坐在的寧子欣對面，正喝茶。
嚴逸看到他，說：“耿先生，今天你應該有空吧。”
耿植走過去坐下，說：“對不起，嚴總。前段時間全國跑，我失約了。”他大年初二就答應嚴逸一週內答覆的，但現在都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
嚴逸不置可否，問：“那劇本？”
“角色確實很適合子欣。不過子欣未來幾個月也有計劃。所以你那部戲，如果你一定要子欣接，可能要配合她的時間。”
耿植這話根本不像個經紀人跟影片投資人說的。
但他就是有恃無恐。嚴逸給的劇本，女主角根本就是爲了寧子欣準備的。
改編的小說中，女主是典型的女頻小說味兒——沒有固定男主。而改編後，女主更加是連個曖昧的男性角色都沒有。
嚴逸在想什麼，耿植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
至於嚴逸對寧子欣有什麼企圖，現在已經不是耿植主要考慮的。相比較於他，程家姐弟更能護住寧子欣。
既然如此，耿植自然是有什麼提什麼，根本沒必要客氣。
嚴逸比他想象中還要乾脆，直接拿出了合同，說：“我可以讓劇組遷就梓馨的時間。”
寧子欣嘟囔：“那算什麼？讓被人都認爲我被你包養了？”
她雖然已經回到了程家，也恢復了“程梓馨”這個名字。但是她沒讓程家對外公佈。她對外還是叫“寧子欣”，用作藝名。嚴逸那麼做了，外人不知道她是程家三小姐，不都以爲她被他包養了纔怪。
她不想接這部戲。但是嚴逸給了《人鬼》三天的免費廣告，對電影票房的刺激作用很大。那讓她都不好意思拒絕，連抗議都底氣不足。
耿植考慮的不是嚴逸給免費廣告的問題，而是這部劇確實很適合寧子欣。既然寧子欣想要走藝人這條路，爲什麼不接？嚴逸願意捧她，他爲什麼不樂意？
潛規則？那確實是潛規則。但只是娛樂圈依靠關係的潛規則，又不是要寧子欣陪睡。
耿植拿起合同看了一下，遷就這個問題肯定不會合同上有正式文字的描述。
合同中給出的片酬空着，而違約金是1元。耿植擡頭看嚴逸的眼睛，問：“嚴總，這合同沒有寫錯？違約金1元？”
“多少隻是一個數字。如果梓馨拍得不開心，她不想演就不演。”
寧子欣撇嘴：“我現在就不想演！”
嚴逸好聲好氣：“試一下，說不定你就喜歡了！”
耿植不管他們讓人無語的互動：“那片酬？”
“製作預算封頂是八千萬。你可以看着寫！”
這話讓耿植感覺眼角想抽筋。他嚴重懷疑，嚴逸下面小腦袋的液體是不是都進了上面的大腦袋。
那耿植也就沒客氣，寫下一個以目前的寧子欣遠遠達不到的數字——八百萬。既然是戲裡唯一的主角，要製作費10%作爲片酬，不算過分。
嚴逸瞥了一眼那個數字，問：“我回去就讓人修改。我們明天正式簽約！”
耿植想了一下，搖頭說：“在等幾天吧。我打算和他們改簽合同。”
馮芸芸覺得很突然：“植哥，爲什麼改合同？”
“你們已經成名了，我一個人很難同時服務好你們五個人。以後，我只會在大的方向替你們經營，一些具體的事情，需要專門爲你們找一個包括專屬經紀人在內的服務團隊負責。這個團隊的開支也需要你們自己支付。以後你們經紀合約轉到耿氏經紀公司名下。公司只收你們15%的經紀提成。專屬經紀人，給多少按照你們自己的意願好了。”
“哥，以後還是讓我跟着你吧。我不相信其他經紀人。”
馮芸芸其實也是這個想法。
耿植說：“我以後還是你們的經紀人，但需要一個專屬你們的經紀人團隊負責你們的具體事務。再說，我也不是說完全撇開不管了。”
他以後肯定不止五個藝人。其他藝人也肯定不會輕易得到像周川他們那樣好的收入分成方案。
他願意給周川他們這個分成方案，是因爲這次他們這個團隊共同患難過，不同於普通的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再說，在《人鬼》這部電影，他們已經爲他賺了很多錢。他也不能太斤斤計較。
他那麼說，寧子欣和馮芸芸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耿植就跟她們說：“下午，我們找個地方去搞一個記者招待會。免得記者總來堵門。”
兩女都應下了。
耿植要離開，嚴逸也說要走了。
結果兩人剛出門，嚴逸跟耿植說：“耿先生能不能送我出去？”
耿植不知道他有什麼要私下跟自己說的，就送他出去了。
進了電梯後，嚴逸就跟他說：“耿先生，我可以推薦一個經紀人。”
耿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嚴總，那不可能！只要子欣和我的經紀約還存續着，就不可能。你對子欣是什麼想法我管不着，自然有子欣的親人管。但我作爲經紀人，不能讓藝人置於其他人的監控下。”
嚴逸被耿植一言道破心裡所想，也不惱怒。他退而求其次：“那我推薦一個助理？”
“你完全可以跟子欣說。”
嚴逸抿嘴不言。
耿植也想到對方爲什麼不敢再跟寧子欣提這件事。上次嚴逸安排的保鏢嚴重失職，早被寧子欣退回去了。現在他再想安排人，寧子欣大概都是嚴重排斥的。
嚴逸沉默了一會，用商量的語氣說：“我只是想保護她！”
耿植遲疑了一下，說：“嚴總，聽說子欣長得很像她媽媽。但子欣是子欣，她媽媽是她媽媽……”
嚴逸雙眼突然銳利起來。
耿植對上他的眼睛，笑了笑，說：“我雖然只是子欣的經紀人，但是她一直喊我做哥。被喊得多了，就會有一個固定思維……想保護她的人，不只有你！電梯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