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公司後,耿植就該開始真正將精力全部投入拍攝《賽車》了。
劇組還沒出發,耿植先就去了海【1】南島,他要先確定一些拍攝的場景什麼時候可以拍攝。
主要是針對賽道的一些鏡頭。他們需要和自行車大賽的組委會協商一下什麼時候可以拍攝。
耿植需要去做最後的確認。
如今的海【1】南島並不是很熱,特別是南部的海邊。東南季風將熱氣帶走,就算是市中心,氣溫也不是很高。
國際環島自行車大賽會分成好幾個賽段,最後以幾分排名。而《賽車》的比賽,卻是在城市裡舉辦的比賽。
爲了方便,劇組必須要在比賽當天拍攝賽車場景,並在賽車路段還沒解封之前將需要拍的戲都拍好。要不然申請封鎖道路很麻煩。
耿植拿着地圖,開車沿着比賽的線路走了一圈。他確定需要拍攝地點。
最後又去了體育場。這裡也是一個重要的拍攝地。但是這個體育場將會作爲賽段的出發點,最近都忙着籌備比賽。劇組只能在合適的時間來拍攝。這需要和體育場的所有人溝通。
耿植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才忙完這些事。
但他也不可能再趕回虞城。因爲劇組明天就要過來了。
劇組的落腳點,是在“九龍灣”邊上一家民宿。說是民宿,其實是個一個大果林子。
這個大果林,是一個山丘。看着好像主要種植的是菠蘿蜜、龍眼。樹菠蘿應該到了成熟季節了。不過這些樹菠蘿結着的果實並不是很大個。耿植見過最大的能有六七十斤,而這些最大的大概也只有二十斤左右。
也不知道是不是熟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
民宿主人家是一個姓陳的老伯。吃晚飯後,他開了一個樹菠蘿招待耿植。
耿植吃着,覺得甜度比街上買的要高很多:“陳大爺,你這菠蘿蜜比市場賣的好吃得多。”
陳大爺已經七十了,一個人經營着的這個果園和民宿。民宿被耿植包了下來,他也高興。
他裂開嘴笑,露出一個金牙:“市場裡賣的,大多是用了化肥催大的。我這這些都沒用化肥。”
耿植覺得奇怪了:“市場的樹菠蘿一斤賣十幾二十塊錢一斤。陳大爺你這個果園這麼大,怎麼就不用那樣方式種?”
說到底,農業還是的靠產量。
陳大爺笑得很豁達:“你看我,年紀大了,腰也不好。也管不了那麼多東西。”雖然可以請人來做工。但終究還是要打理的。
“而且現在願意做農活的人不多,人工高。”陳大爺就跟耿植嘮叨開了。“你別看市場上菠蘿蜜賣的那麼貴。可在我們這裡收的價格只有一個零頭,也賺不到什麼錢。”
耿植想起陳大爺說這整個山丘都是他的,就問:“你這果園應該很大吧。”
“也不算大。一共有三千多畝林子,本來有一千五百多畝的果林,不過前些年臺風來比較多,我年紀大了,忙不過來,很多果樹樹根都被泡死了。現在只剩下三百畝連片的果林。其它的都是山裡自己長的雜木。”
說起當初的“輝煌”,陳大爺就顯得滔滔不絕。
“我這果園子最鼎盛的時候,從六月到十一月,只要不是大雨天,每天都要拉十幾卡車的菠蘿蜜走。現在不行了。”他說點了一根菸。“想當年,我可是遠近聞名的樹菠蘿種植大王。現在……歲月不饒人咯。”
耿植笑着說:“你老人家怎麼不請一個人來打理?”
“二十年前我就請着一個人。不過被人家高新挖走了。後來就再沒找到合適的人。後來我索性就不管了。這一大片林子,我也管不了多久了。”
“怎麼?這裡要被徵用?”
“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兩腳一伸。管它徵不徵收的。”
耿直心裡一動,說:“大爺你的家人?”
“我那兩個女兒都嫁到歐洲了。我們國家不許外國人持有土地。她們除非是重新將國籍變回來,要不然都繼承不了。不過現在國內的國籍可不容易變回來。要住滿八年後纔可以申請。”陳大爺話裡帶着一些唏噓。“早些年,我就讓她們至少回來一個。她們反而勸我去她們那裡。唉……”
“年輕人,事業心總是比較重的。”
“嗨,要說啊……早知道就不應該送她們到外面唸書。結果念着念着就跟鬼佬跑了。”
耿植想了一下,問:“陳大爺,如果這土地沒辦法交給你的女兒繼承,以後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國家賤價收回去,變成公地唄。”
“那你有沒想過將它賣了?”
陳大爺笑了,說:“這地你就不知道了。因爲氣溫高雨水多,這山上的肥力流失快。買來種東西不值當。要不種東西,買來做什麼?”
耿植笑着說:“可以像你這樣弄個民宿,也可以的建個別墅度假用。”
“建別墅有錢人誰買這樣的地方?這附近比這地方好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倒是一直想找塊這樣的地方。陳大爺如果有意賣,你就開個適當的價格。”
陳大爺哈哈笑着說:“你包我這地方兩個月,我就當你是個主顧了,沒想到是個了不得的大主顧。”
耿植認真地說:“陳大爺,我是認真的。其實我也是農村出來的。西南老家也有一個果林。我就是看這裡環境不錯。買下了請人來種果,有空就過來玩幾天。”
“你真心要買?”
“我怎麼會拿這個開玩笑。你看開個合適的價格,如果價格滿意,我就真買了。”
陳大爺猶豫了。好一會,他才說:“這個……我得先跟女兒商量一下。”
耿植笑着說:“是應該商量一下。”
大概是因爲心裡擔着這件事,陳大爺沒了和繼續哈拉的心情。坐了一會,就說回去洗澡了。
耿植猜大概是回去給他女兒打電話了。
第二天一早,陳大爺招呼耿植一起吃餐。在餐桌上,陳大爺就說了:“耿植,你昨晚說要買我的果園子,是真心的?”
耿植點頭說:“當然是真心想買。不過這個價格也要合適。”
陳大爺臉上嚴肅,說:“我兩個女兒都同意我賣掉果園子。不過這個價格也不能太低。你說給出什麼價吧。”
耿植沉吟了一會,說:“陳大爺,你這是山地。你也說了,這裡因爲高溫多雨,肥力流失比較嚴重。所以這地比平坦農地的價格肯定要低一些。”
“話不是那麼說。”陳大爺卻不認同他的話。“你也要看我這山上已經有三百畝樹菠蘿,龍眼樹,林子也有一些之前倖存的荔枝樹,現在都五六十年的樹齡了。樹菠蘿可以採收到十一月,你買下了甚至今年就有產出。另外,山上的林子也能值不少錢。”
“這山裡的樹,大多是沒有太大價值的雜木。而且這自家的林木也不是說讓你全部砍光的,想要收益還不知道等多少年至於樹菠蘿,我以後未必是種這個東西。”
陳大爺搖頭說:“如果價格太低,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了。”
耿植笑着說:“陳大爺,你是老生意人了。這做生意不外是你來我往侃價。我們這價都沒開呢。”
陳大爺其實也想賣掉。
他身體不是很好,不說女兒不願意回來。就算願意回來也未必等得起。他百年之後,國家回收的價格會很低,一畝有林木的山地只給八千。這筆錢扣除遺產稅後纔給原地主海外的繼承人。如果沒有繼承人,就直接收回土地。
如果現在賣掉,他拿到的錢卻是可以直接由女兒繼承的。兩者相比,他更傾向於賣掉。
“好,你說,願意出多少?”
耿植看他咬着口不願意先開價,就說:“陳大爺,雖然你這裡說是果園子。但有產出的只有十分之一的面積。這個你得承認吧。”
那是事實,陳大爺只能點頭。
耿植看他點頭,就笑着說:“你看。這一畝兩萬怎麼樣?”
“不行不行。”陳大爺連連搖頭,說。“我說耿植,你開價也有點誠意。外面的農地得七八萬呢。”
“但那是耕地。和這山地不可同日而語。”
一老一少脣槍舌戰了一番,最後商定一畝兩萬八千的價格達成協議。
陳大爺的地契上標註的面積是三千零六十畝。算的是投影面積,而不是山的表面積。總價超過八千多萬。
這個數字將耿植剛從鼎雲拿到的分紅掏走了一半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