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珺那麼說了,那應該還沒來的客人都不是很重要的,或者說有可能是不會來了的。
耿植就挽起李琪的腰,先帶她進去休息。
今天李琪算是主角中的主角,在酒會正式開始之前,她都可以先不露面。
耿植就扶着她從專門的通道去裡面的休息間。
休息間在最裡面,而且是在樓上一層。耿植看沒有電梯,索性將她抱起來。
李琪低呼一聲:“別弄皺了衣服。”
耿植輕快地走上樓梯,笑着說:“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衣服皺了也有時間弄好。”
他將人抱着上了樓。
樓上的走道有李家的保鏢和酒店安保人員,李琪將臉埋在耿植懷裡。感覺有點丟臉,但也有些甜蜜。
一個守在休息間門外保鏢見機打開了房門。
耿植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抱着人進去了。然後,保鏢又將門給帶上了。
這休息間其實是一個套間。有一個休息廳,一個化妝間。
耿植將李琪放休息廳的沙發上,又蹲下脫下她一雙鞋。看到她腳踝上有點紅。
他將她雙腳放在自己大腿上,在她腳踝上揉着,說:“還好,沒有受傷。”
李琪輕輕咬着脣,說:“其實就是站久了有點累。我沒事的。”
耿植笑着說:“讓你穿這麼高鞋跟。難道你以爲穿十公分的鞋跟就能比我高了不成?”
平實她雖然也穿高跟鞋,但通常是鞋跟比較大的皮鞋。而今天是一雙水晶涼鞋。鞋跟高不說,還細。鞋底也是鏤空的。比腳掌要小一些。
這鞋看着確實很漂亮,耿植看着都想親一下。但要駕馭這種鞋,需要的代價也不小的。
“還不是爲了你?”李琪享受他的按摩,嗔他說。“難道你就不想要一個完美的未婚妻?”
“你本來就很完美。何必讓這雙鞋借你的光?等會還要站着兩個多小時呢。你不累,我光想着都覺得心疼了。”
李琪這才發現他其實也挺會哄人的。自己明知道被哄了,但心裡還是禁不住高興:“反正這雙鞋配上我的禮服是最好看的。難道讓我換別的?”
耿植還真的去找她帶來的鞋子。但李琪帶來的,只有一雙日常穿的,還有一雙平底鞋。
他回頭:“你就帶了這點東西過來?”
“還有一雙在那邊那邊的櫃子裡。”
耿植過去打開櫃子門。不僅有兩雙鞋子,還有兩套禮服。
樣式顏色和李琪現在身上的都不一樣,應該是爲了搭配着備用的的禮服和鞋子。
他拿起鞋子看了一下。如果穿着和她剛纔穿的那雙恐怕差不多。
這時,有人敲門了。
李琪說了一聲“進來”,幾個女人推門進來。說:“耿總,李總,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化妝?”
耿植笑着對李琪說:“那先出去應酬一下。”
李琪點頭說:“好。等會我去找你!”
耿植出去後,化妝師取了另外一身禮服過來,說:“李總,要不換上這身。”
李琪想了一下,說:“好。”
雖然只是一個晚上,但作爲一個女人這麼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要將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展示出來。現在身上這身已經在所有賓客面前展示過了。那就換一身吧。
雖然時間也比較緊迫。不過,穿那一身衣服,配什麼髮型什麼妝容、搭配什麼首飾,那些都已經是早就已經定了下來的。
她決定要換一身衣服,幾個化妝師就馬上忙活開開了。幫她做頭髮的,重新化妝的,做指甲的,幾個人竟然一起行動竟然一點都沒亂。
再說耿植從樓下下來。
宴會廳裡,鋼琴師和樂隊演奏着輕快的音樂。
耿植看到李天傅夫婦和自己父母一起和賓交談。
他走了過去。
“馬參議員,馬伕人。”他走過去朝正和李天傅說話的打招呼。
馬參議員呵呵笑着說:“怎麼不見你小未婚妻?”
耿植笑着說:“她去補一下妝。”
馬參議員笑着點點頭,對李天傅說:“老李,我就羨慕你一點,三個兒女都是人中龍鳳。現在找了這麼個好女婿,這是想讓我妒忌啊?”
“馬參你過譽了!要說到兒女,他們幾個可比不上令嬡。”
……
這樣的應酬就是這樣的無聊。就像是聊家常。但說話又要仔細再仔細,免得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人或者鬧了笑話,就不好了。
耿植陪在父母身邊,跟着李天傅應酬了一陣。
李天傅沒有刻意給耿植交待,只是和那些人應酬時,將人介紹給他認識。
耿植心裡有些感動。這證明李天傅前段時間對他冷口冷麪的,但實際上已經是將他當做了自己人。
不得不說的是,敢湊到李天傅面前露臉的,全場也就十幾二十個人。這些人,是耿植以往都很難接觸到的。
而李天傅主動過去應酬的人,應該是屬於李家最核心的關係網。
雖然那並不是說將這個關係網交給耿植,但只是李天傅親自將他推出來。那就是在表明李家對他的認可。
以後,這個李家的關係網也會認可耿植這個人。至於以後如何,就要看耿植怎麼經營了。
人家說娶個富家女,能少奮鬥幾十年。耿植覺得這話的關鍵並非是指錢,而是指通過婚姻進入了一個自己可能需要很久才能真正進入的圈子。
因爲錢還有可能不小心中彩票什麼的。但是關係網,你們沒有幾十年打造,很難形成。沒有關係網的人,再有錢也是人找錢,而有了關係網,可能就是錢找人。
而耿植也發現,這賓客說是爲了他和李琪的訂婚而來。只是除了跟他說一聲恭喜之外,他們的表現好像和參加其它的商業酒會也沒什麼不同。
說白了,這些人接到請柬了就來了,但都是爲了應酬而已。至於祝福,他就……不稀罕了吧。
沒過多久,李琛過來說:“爸、媽,叔叔嬸嬸,我們先去臺上吧。儀式馬上就開始了。”
李天傅頷首,笑着對耿植父母說:“親家,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過去吧。”
至於耿植這個做晚輩的,當然是只能跟着。
他們一路來到臺上,李琛走到麥克風前:“各位親朋……”
聽到他說話,賓客慢慢向這邊靠攏。
李琛帶着笑說:“非常感謝各位撥冗出席今天的酒會。現在請我父親跟各位說幾句心裡話。”
李天傅走到麥克風前,沉吟了一下,說:“今天,是小女李琪和耿植訂婚的大喜日子。能得到各位的祝福,是他們的榮幸。”
此處有熱烈掌聲。
李天傅鼓鼓掌,然後就擡手輕輕下壓,笑着說:“小女自小孤傲。但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希望兒女能有個好歸宿。當我知道她找了這個小子……”
他說指了一下耿植,又笑着說。“說實在的,當時我是很不滿意的。不過當時想着,孩子大了,也不能干涉太多,就先聽其言觀其行吧。我這個女兒,什麼都好,我一想很滿意。找女婿,也沒讓我失望。事實證明,她的眼光還是很好的。耿植,你過來。”
耿植楞了一下,但還是馬上走了過去。
李天傅盯着他說:“你很不錯。不過,我在這裡當着今天在場的所有貴客的面問你一句。你是爲了什麼和小琪在一起的?”
耿植沒想到他這麼不按套路出牌,但馬上說:“伯父,我只知道自己必須要跟她在一起。至於爲什麼,我從不浪費時間想沒必要想的事!”
“如果小琪什麼都沒有,你也會這麼想?”
耿植回頭看了一下父母,笑着說:“伯父,我爸媽一直等着我回家繼承祖產,他們好退休。就算我和小琪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我們在一起,也許無法錦衣玉食,但也一輩子衣食無憂,比絕大多數人都過得好。”
他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頭看,原來是李琪出在樓梯口。
他朝她笑了笑,然後回過頭對李天傅說:“伯父,也許我說了你也不信。我是沒有什麼野心的,能做到今天最大的動因,是擔心想提親卻進不了李家門。我當年在機場放言:不怕您,因爲小琪在我手上裡。但我知道。如果我想要將她娶回家。就必須得到您和伯母的首肯和祝福。我追求小琪,只是因爲心動。而不爲其它。我所追求的其它所有,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像今天這樣,我能讓您滿意,可以親口將小琪許給我。”
李天傅皺眉:“胡說。難道將我女兒娶回家,你就什麼動力都沒了?”
“伯父,當我決定追求小琪就已經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因爲我知道娶了老婆,是用來疼的,我必須讓小琪過得比以前好。另外,除了老婆。日後還要養孩子,壓力太大,我怎麼可能沒動力?從今天開始,我得更加努力了。”
所謂話糙理不糙,他這話大概適用於所有男人。至於是不是認同且不論,這會卻引起了一陣鬨笑。
緊接着還有掌聲。
李天傅深深看了他一會,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對着賓客們說:“請在場的各位親朋作證,我李天傅,今天將小女李琪許配給耿植!”
耿植只覺全身都飄了。他等李天傅這句話,等了好久了。
在掌聲中,耿植挺直了腰,朝李天傅保證:“爸,我一定會讓小琪幸福的!”
李天傅嗯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帶着威脅說:“你說的,我都信了!不過別讓我失望。”
耿植纔不管一個要讓出女兒的父親的威脅。正如他說的,李琪在他手裡,他纔不怕。
樂隊的演奏突然明朗歡快起來,李琪在女儐的伴隨下從樓梯款款走下來。
換了一身衣服?
耿植看到她穿一襲白色的禮裙,心裡有些發熱。他突然覺得如果今天是婚禮就好了。
李琪穿婚紗一定比今天更漂亮。
既然是訂婚,就算主要是酒會,但也總要有個儀式。
在司儀祝語中,在七百多名賓客的見證下。耿植和李琪交換了訂婚戒指。
耿植將戒指套入李琪帶着白色長袖絲襪手套的手指,沒忍住捏着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
作爲女儐的寧子欣見了吃吃笑,說:“哥,親手做什麼。吻嫂子啊。”
耿植從善如流,手比心快,等自己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擁着她,掌聲中吻着她的脣。
從今天開始,他和李琪就是屬於彼此有名分的人了。雖然還沒正式結婚。但,依照古禮,他們已經彼此屬於對方。
他們作爲今晚的主角,應酬自然是少不了。
而且今天來的賓客太多,很多賓客也許是李天傅無需照應到的。但對於李琪和耿植來說,需要應酬的人更多。
李琪是李家人沒錯。但從今天開始,她算是已經正式從李家脫離出來了。而且在過去幾年時間裡,她出了掛一個李家小姐的名頭之外,她的事業李家是基本割裂的。
耿植更加處於積累人脈的關鍵階段了。今天來的這些賓客,都是可以趁機結交的人。
李琪在李家長大,對着這種私人場合的應酬社交模式比耿植精通。她知道今天是難得的機會,所以哪怕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依然是帶着功利心理,以一個商業酒會態度,引着耿植和這些人打交道。
和這些人打好交道,對耿植的未來會有很大的幫助。
耿植又不是傻瓜。從李琪迫不及待地要進入賢內助模式開始,他就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不管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他就陪着她長袖善舞了一圈。
不管是在走路,或者是站着賓客敬酒道謝時,李琪都能感覺腰背上那隻手臂的力量。
他們剛當面與一對賓客道謝,敬過酒後走向下一個賓客時。李琪笑着低聲說:“其實我還不累。你也不用這樣護着我。別人看着的眼神滾怪的。”
“就是這樣才更要扶着。要不然你就累了。那些人看我們,是在妒忌我們。別管他們。”耿植低聲說着,臉上突然浮起笑容,腳步稍稍加快了一些,舉起杯子。“孫總,孫夫人。多日不見,兩位風采更勝往昔啊。我和小琪敬兩位一杯。謝謝兩位今天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