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劍卻沒有刺進柳詩雨的咽喉,因爲狗孃養的及時的將她向後拉開,並且他手中的劍將那柄劍擊開了。
他立即衝了進去,就看見了那個拿劍的老人。
柳詩雨拿着燈走了進來。
房間裡有一張桌子,老人就站在桌子前。
這個人身穿灰衣,一張臉圓圓的,將他的一雙眼睛擠得快眯了起來,他的鼻頭也很大,超出了他的嘴角。
他的劍指着狗孃養的,大聲說:“把刀交出來。”
狗孃養的盯着他,舉起了手中的劍。
灰衣人說:“我不要你的劍,我要的是刀。”
柳詩雨這時候對灰衣人說:“他的意思是,他只有劍。”
灰衣人說:“我不信。”
柳詩雨說:“刀在阿明手裡,外面這些人就是被他殺死的,他從他們手裡奪走了刀,被他帶回蔣家花園去了。”
灰衣人大聲說:“胡說。”就看了一眼牆壁。
柳詩雨跟着看過去,就看見牆壁上寫着一行字:“青竹刀在外面這個戴草帽的男人手裡。”
有了這樣的證據,誰還會相信青竹刀在阿明手裡?
柳詩雨說:“這是阿明的奸計,目的是假他的手來爲他除去那些要來找他奪刀的人。”
灰衣人臉上露出輕蔑,他說:“聽上去好像他的武功高得很一樣。”
柳詩雨說:“剛纔你已經試過了,如果你還不肯相信,可以再試一次。”
灰衣人說:“再高有什麼用,剛纔你們喝的酒裡面,我已經下了毒。”
柳詩雨一驚,繼而說道:“可是,我們卻也沒有倒。”
灰衣人說:“等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柳詩雨說:“這麼說,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灰衣人答:“不是。”
柳詩雨就問:“你是誰,爲什麼也要來奪這青竹刀?”
灰衣人沒有回答自己是誰,他說:“當然是爲了刀中所藏的一個秘密了,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了。”
柳詩雨盯着他說:“真如此?”
灰衣人答:“當然。”
柳詩雨說:“你是相信那上面寫的,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我們的話了?”
灰衣人答:“當然。”
柳詩雨說:“你可以出手奪刀了,不過我告訴你,你今天什麼也得不到,就算我們死了,你也得不到青竹刀。”說完,她過去將燈放在了桌子上,將揹着的琴也取下來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撥動了一下。
“當!”
琴發出了優美的聲音。
灰衣人在琴聲中驚得一抖,驚恐的說:“難道你們沒有中毒?”
柳詩雨說:“酒我們是喝下了的,但我們現在沒有發作,你如果真的認爲我們中毒了,就將解藥交出來,否則,今天你會陪着我們一起死的。”
說話間,她已將琴絃調試好了。她雙手放在琴上,盯着灰衣人,說:“你只有五口氣的時間。”說完,就彈了一下琴,又說:“第一口氣。”
灰衣人緊緊盯着她,驚恐的說:“你,你就是翠柳山莊的大小姐,莫愁琴柳詩雨!”
“當!”
“二!”柳詩雨點點頭說:“如果你能逃得過我的琴聲,大可不必害怕,三!”
灰衣人驚恐的盯着她,手慢慢地伸進懷中。
“四!”
柳詩雨在說出這個字後,手指將每一根琴絃扣緊,她要發出攻擊了,眼睛不再看灰衣人。
她緩慢地說出了最後一個字:“五!”
灰衣人急忙將手從懷裡拿出來,他手中握着一個青花瓶子,說:“給你,這裡面就是解藥。”之後,就將瓶子對柳詩雨扔了過來。
狗孃養的伸手去接。
“當!”
瓶子在空中突然破碎了,紫色的粉末濺了出來,濺到了他跟柳詩雨的身上,剩餘的就混入空氣中。一支飛鏢從破碎的瓶子中飛了過去,釘在了對面的牆壁上,瓶子是被這支飛鏢擊碎的。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說實話,他們是不需要這解藥的。”
一個聲音在外面突然大聲笑着說。
灰衣人一驚,房間的門前,不知何時已站着個綠衣人。他的身材並不算矮,也不是很高,神情悠閒而瀟灑,一張臉上卻戴着綠滲滲,陰森森的面具,教人一見,會不自禁地打個寒顫,心自然的緊三分。
他揹負着雙手,悠然踱了進來,說:“一個人若想在莫愁琴跟狗人的酒中下毒,那麼無論多麼愚蠢的事他只怕都能做得出來了……你說對嗎?”
最後一句話他是問柳詩雨的,柳詩雨突然發現這個人竟有雙很動人的眼睛,和他的臉很不相襯——就像是嵌在死人臉上的兩粒明珠似的。
柳詩雨望着這雙眼睛,微笑着說:“是的,但誰做了這愚蠢的事後,都會後悔的。”
面具人冷冷的說:“可惜他們後悔時大多已經來不及了。”
灰衣人呆呆地望着他們,突然從懷裡摸出另一隻紅花瓶子,打開蓋子看起來。
柳詩雨微笑着說:“你用不着再看,酒中的確有毒,一點也不假。”
灰衣人悚聲說:“那麼你們……”
柳詩雨說:“酒中是否有毒,別的人也許看不出,但象我這樣聰明的人,和他嗅覺這樣靈敏的人,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變了。”
灰衣人驚恐的盯着她,說:“那你爲什麼還要叫我將解藥拿出來?”
她笑着說:“我想看看你的膽色,更想知道你會不會將解藥拿出來,以此來推斷是否讓你繼續活下去。”
灰衣人說:“但……但我明明看到你們將那酒喝下去了的。”
柳詩雨微笑着說:“我們雖然喝了下去,但趁着擦嘴的時候又將它悄悄吐了出來,狗人不僅嗅覺靈敏,而且聽覺也是很出衆的,我們一來他就聽見了你在這房間裡面藏着。”
灰衣人身子一震,手裡的瓶子就掉在了地上。
面具人道:“看來他現在已經覺得很後悔,但是已來不及了。”
灰衣人怒吼一聲,吼聲中已向這面具人攻出三劍,三劍如風般吹來。
然,柳詩雨從這三劍中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來自大涼山的吹風劍馬艾有卜。
他已經隱退江湖十年了。
這十年來,馬艾有卜不僅沒有將武功擱下,反而更有精進。這一劍招靈力猛,劍風呼呼,已先聲奪人。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這三劍雖然未必能擊人碎身,但要將一個人的咽喉刺穿,卻是綽綽有餘。
面具人的胸膛咽喉都似已在這劍影籠罩之下,眼看不僅無法招架,就是連閃避都不一定能閃避得開。
誰知他既不招架,也沒閃避,只是輕輕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