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公安局簽發了追捕菜刀的頭號通緝令。可這個叫菜刀的男子卻像風一樣消失了。據傳,他已經被人用一百萬現金買走了。
……
柳如嫿的父親六神無主地坐在沙發上,而小黑卻異常冷靜地翻着當地的晚報,一口氣讀完有關菜刀的所有新聞。他注意到,菜刀在當地消失的時間,正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野狼大隊農場遭襲的前一個星期。那晚夜襲農場的烏干達倒地前喊了一聲,“菜刀——菜刀——你的腿法不是天下無敵嗎?”
小黑的心一抖,幾乎沒有任何懸念,此人就是二連的退伍兵高一點。報紙上描述的腿法,很像他當初教給高一點的那招“紅燒豬蹄”。他退伍後到底遭遇了什麼,又是如何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小黑真的不願承認,他將面對的是那個他曾經非常欣賞的血性種子,這就是那個保證打死不會做一隻蒼蠅的二連兄弟。
小黑又想起烏干達等人在押送途中被人劫走後,他在追捕過程中見到的那些提示機關陷阱的菸頭,也只有高一點纔會這麼做,這表明他的良心還未泯滅,可爲什麼指引他們前進的最後一個菸頭卻是通往死亡谷?他們又是如何通過死亡谷的?此番劫持柳如嫿和她的母親,點名要他剛寫出來沒多久根本沒幾人知道的魔鬼筆記中的腿法,這也太**扯淡了吧!如果真是高一點,他在部隊的時候,小黑還沒寫那本魔鬼筆記,何況他已經學會了小黑的“紅燒豬蹄”!
一連串的問號,小黑暫時無法理出頭緒。
電話再次響起的聲音將柳如嫿的父親嚇了一跳,擡頭問小黑:“怎麼辦?”
小黑不動聲色地接通電話,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考慮得怎麼樣?我不會勉強你,你可以選擇報警。”
小黑很平靜地說:“不用考慮,你說地點。”
小黑見到的不是高一點。
在郊區一個荒涼的垃圾掩埋場,小黑見到的人居然很像那晚夜襲農場的烏干達,除了略顯消瘦以外,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是烏干達要那本魔鬼筆記,這還可以解釋。因爲那晚烏干達等人見過這本筆記。但烏干達等人不是被人救走穿過死亡谷往國境線逃跑了嗎?更讓小黑震驚的是,當時他朝國境線連開了好幾槍,除了那個貌似刀疤臉的人以外,其他幾人無一例外都被他擊中腿部,而此時的烏干達卻完好無損。
難怪後來邊防警察根本沒找到受傷的歹徒,甚至連血跡都沒留下,難道自己真的沒擊中他們?這怎麼可能?他的腦子裡再次浮現出惡夢中的那張鬼臉,那張不停扮着各種嘲諷表情的鬼臉此時更顯邪惡,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不斷吹大的氣泡,輕飄飄,空蕩蕩,那惡毒的笑聲就像刀子一樣,正準備將這個氣泡扎破。
小黑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不遠處,柳如嫿和她的母親被繩子綁起吊在空中。下邊,無數廢舊玻璃犬牙交錯向上豎立,尤如尖刀讓人膽顫心寒。兩根繩子系在一起,打了活結,而貌似烏干達的那人手就放在活結上。
小黑收回目光,回頭冷冷地對烏干達說:“我要找的人是菜刀。”
烏干達不耐煩地說:“我就是菜刀,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你就是菜刀?”小黑有些詫異,“我記得我們應該見過面,你好像叫烏干達。”
“他是我哥,我叫……我叫菜刀,你的東西帶來了嗎?”這個叫菜刀的脾氣非常暴躁,憤怒地吼了起來。
只有雙胞胎兄弟纔會長得如此相像,不過這哥們似乎比烏干達更暴躁。容易暴怒的人,一般都是腦子比較簡單的人。
小黑拍了拍自己的挎包,“帶來了,不過我想知道,既然你不是烏干達,你怎麼知道魔鬼筆記,你綁架她們,就爲了這本魔鬼筆記,這也太可笑了。”
“這可笑嗎?”自稱菜刀的男子憤怒地拍了拍他面前的繩子,吊在空中的柳如嫿和她的母親一陣晃盪,引得柳如嫿一聲尖叫,“救命,小黑哥,救命……”柳如嫿的母親沒有出聲,似乎已經暈過去了。
小黑還沒來得及應聲,叫菜刀的男子又吼了一聲,“這可笑嗎?我哥去了一趟雲南,回來就傻了,他兄弟說是被你踢傻的,他們說你有一本魔鬼筆記,你的功夫就是照那上面練的,我要看看,你那筆記裡寫的到底是啥功夫?”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也只有三歲小孩子纔會編出這種可笑的理由。小黑搖了搖頭,接着說,“如果你們真的是爲了那本筆記,現在可以來拿,不過,你們先得把人放了。”小黑說完,從肩上取下挎包,拿在手裡。
“把你的包扔過來。”自稱菜刀的男子吼道。
“你先把她們放了。”小黑顯得異常平靜。
菜刀男子臉上突然露出陰森的笑容,接着見他一拉麪前繩子的活結,柳如嫿和她母親的身體飛快向下墜去。
柳如嫿驚呼一聲。這時小黑扔掉手裡的挎包,飛撲過去,抓住了那根快速向上彈起的繩子。
好險!還有不到一米的高度,柳如嫿和她母親就要撞上那尖利的玻璃。
這的確是個頭腦簡單的傢伙。這樣的人,不管做出的判斷對與錯,都是最快的,快得常人幾乎跟不上。最優秀的特種兵與他的區別僅僅在於,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小黑抓住那根繩子,費力地將她們拉了起來,然後將繩子綁在腰上。
叫菜刀的男子拍了拍手,臉上帶着嘲諷的笑。“身手夠快,不過,現在我看你怎麼用腿?”
此時小黑身體前傾,一雙腳死死摳在地面。只要他的腿稍一動彈,受重的繩子就會拉着他向後退,柳如嫿和她母親就會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