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歪嘴的話,就相當於教科書上那用黑體字標出來的鐵律。因爲他那張嘴就是在無數次炸藥配兌試驗中被炸歪的。蘇歪嘴用自己的慘痛經歷印證並充實着各種版本的教科書。這小子年紀雖然不大,卻參加過多次重大排爆和定向爆破任務,也研製過無數新型炸藥。他的話,領導不能不信。
野狼大隊的氣氛驟然間變得緊張起來。這一時期,在其它地方,相繼發生過軍營爆炸案和歹徒搶走哨兵槍支的案件。野狼大隊地處邊境,以前曾多次協助地方公安剿滅武裝走私販毒分子,野狼大隊一直是這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有人這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對野狼大隊下手,後果不堪設想。野狼大隊的領導們驚出了一聲冷汗。
這幾個打扮成獵戶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們要幹什麼?如果他們是販毒分子,那就好解釋了。將一包毒品塞進柳如嫿的背囊,有野狼大隊的人帶着,在過檢查站時是不用接受檢查的。在柳如嫿通過檢查站後,再將先前塞進她背囊裡的毒品拿回,因此劫持她也算合情合情。
可那東西偏偏不是毒品,是一包高濃度烈性炸藥。如果是恐怖分子,是野狼大隊以前結下的仇家,那就不應該是一包沒有爆炸裝置的炸藥。這他孃的到底咋回事,野狼大隊的領導分析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
在報請上級批准後,野狼大隊從常年的三級戰備狀態直接進入一級戰備,並加強了周圍五公里範圍的武裝警戒和情報偵察。就像歷次出現的那樣,每當邊境有事發生,就再難見到那些牛鬼蛇神的影子,一切地上的和地下的活動,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破案的事,不歸野狼大隊管,野狼大隊的狼頭萬霸天幾次詢問當地公安局,都沒有明確下文,氣得萬霸天大罵公安局搞情偵的這些傢伙是吃屎的。不過罵也沒用,軍地有明確分工,這些職責不歸野狼大隊管,更不可能自己拿着槍去抓人,你就是捱了炸,也得經過當地公安來調查。
柳如嫿被劫的插曲讓野狼大隊和外交學院一場虛驚,當天就結束了軍訓任務,並由野狼大隊的人護送回去。
輕輕地,姑娘們來了,就像一片雲彩,給野狼大隊很多牲口帶來無盡的幻想和期待;輕輕地,姑娘們走了,卻給野狼大隊很多牲口增添了莫名的遺憾和傷害。
劉一豹因爲策劃英雄救美的鬧劇被關了禁閉。當然,這件事姑娘們和她們的單位並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是那幾個喬裝改扮的獵戶所爲。堂堂的人民子弟兵,玩流氓那一套,雖然是假的,那也不行,必須嚴懲,這是大隊呂政委在軍人大會上說的。
劉一豹並不孤單,還有小黑在他隔壁作伴。小黑被關的理由並不是毆打大隊領導、致使副參謀長徐春來下頜脫落住院治療。而是軍訓學員五公里越野組織不嚴密,致使女學員受到歹徒劫持,並在發現擊倒的人是喬裝的獵戶後,沒有及時採取措施,讓其同夥救走,爲破案增加了難度,必須嚴懲。這也是呂政委在軍人大會上說的。
小黑從禁閉室出來後,營長趙鐵龍和教導員盧啓國準備了幾包水果,讓小黑拎着,帶他出了野狼大隊。去哪兒,當然是去醫院看望徐春來。兩位領導沒說,主要是害怕狗日的小黑犯了倔不去。因此,到了醫院門口後,盧啓國鄭重交待:“這回你把副參謀長錘得不輕,你這個禍惹得太大,後果很嚴重,見了副參謀長,態度一定要誠懇,現在他是病人,要給他說點好聽的話,明白沒有?”
這回小黑沒犯倔,說了聲“明白”,拎着水果跟着兩位營頭進了醫院。
徐春來整張臉上都打着繃帶,見了小黑,不稀罕搭理似的把頭扭到一邊。盧啓國說:“副參謀長,大隊已經關了他的禁閉,我們也嚴肅地批評了他,這次帶他來,是專門向副參謀長道歉來的,他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盧啓國說完,趕緊向小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趕緊讓他給徐春來說點好聽的。小黑把手裡的水果放到徐春來的牀頭,接着後腳跟向前一靠,全身一緊,擡手“啪”地來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個動作不僅大出趙鐵龍和盧啓國的意外,更是將牀上躺着的徐春來嚇得一抖。
“報告副參謀長,我爲誤傷你和給你造成的傷害感到遺憾,祝副參謀長早日康復出院。”
小黑說完後退一步,以標準的軍姿站在那裡等徐春來指示。
徐春來鼻子裡哼了哼,不用說,當然是對小黑的道歉不滿意。趙鐵龍瞪了小黑一眼,“這就說完了,你還沒跟副參謀長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盧啓國也鼓勵似地望着小黑,“對,你還沒跟副參謀長承認你的錯誤嘛,要深刻。”
小黑挺了挺他的身板,昂頭說:“報告副參謀長,不是我錯了,而是你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一個錯誤的地點,那種情況,我沒法不出手……”
徐春來“啊”地叫了一聲,情緒相當激動。由於他的下巴受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着小黑,打着手勢,意思是讓小黑出去。兩位營頭趕緊讓小黑滾蛋了。
徐春來嘴裡一句整話也沒有,咿咿呀呀了半天,兩位營頭很搞笑,不管聽沒聽懂,都一律點頭說明白。
出了病房後,盧啓國悄悄問趙鐵龍,“他打了半天啞語,你都明白了?”
趙鐵龍說:“那還用說,肯定是讓我們絕不姑息,嚴懲不怠。”
盧啓國說:“是啊,這小子到營裡,搞出這麼多事,沒準哪天,他也讓我們啃一下他的紅燒豬蹄,咱倆的牙口可不一定比副參謀長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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