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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兒!”何旭厲叫一聲,整個人“噌”的一下消失,下一刻出現在演武臺上,穩穩接住了何武。
“你……!”何旭檢查了何武的傷勢,非常嚴重,體內的骨骼碎裂了很多,五臟六腑都出現了損傷,這樣的傷勢,哪怕是有靈藥寶丹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於是他面露戾色,目含殺機,猛地瞪向孫悟空。
何旭的目光比刀子還鋒利,刺得他肌體生痛,全身哆嗦,寒毛倒豎,連靈魂都在戰慄。
太可怕了,何家家主何旭比孫峰克長老可怕得多,簡直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洪荒兇獸。孫悟空的膝蓋都在彎曲,不由自主地要跪地臣服。
“何兄,夠了!堂堂洗筋境巔峰的前輩,居然想破我兒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的道心,未免太過份了。不要忘記,這裡是我孫——家!”臺上的孫東陽暴喝一聲,無盡的聲浪攜帶着磅礴的靈力,衝擊向何旭。
“轟隆隆!”兩股靈力撞擊在一起,宛如十二級大地震,靠得近的人,耳畔嗡鳴失聲,腦海出現了片刻的空白,更有甚者七竅流血,當場昏厥。
處於正中心的孫悟空,雖然有孫東陽的刻意守護,但還是“哇”地噴出一口血霧。“蹬蹬蹬”,何旭抱着何武退出好幾步,每一腳落下,在地板上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高臺上的孫東陽則如磐石穩固,屹立不倒。兩者的實力,高下立判。
何旭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和仇恨,默默離開了。青風城第一家族和第二家族在這一刻鬧翻了,矛盾激發,也許日後的較量將會擺在檯面上,不再是暗地裡。
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使得孫悟仙和李銀血的戰鬥也停止,孫悟仙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沒想到何武那個廢物居然輸給了你的弟弟,看來你的第一天才的名頭不保了!”李銀血戲謔地看着孫悟仙。
“哼,不用你管!”孫悟仙聞言臉色一變,不悅地斥道。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今天就讓你明白,進步得慢了,就等於退步!”李銀血雙手張開,做擁抱天空的姿勢。
“桀桀,這是我修改過的血羅煉獄,你有幸成爲第一個感受它的威力的人!”李銀血身上繚繞着無邊血氣,面孔扭曲猙獰,宛如地獄中的惡鬼附身,充滿了陰邪和嗜血。
血氣匯聚成海,汩汩從地底涌出,好似沸騰的開水,又如滾燙的岩漿。這些血氣不是虛幻的,全都是真實的血氣。空氣中瀰漫了濃重的血腥味,很多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這……這……這些都是真正的血氣!“臺下有人大驚失色,瞳孔中有說不出來的神彩,有驚駭,有恐懼,連話都說不清楚。
“天吶,爲了這一招,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莫非那個傳言:李銀血曾屠殺了青風城周邊一個山賊團幾百上千號人是真的?”有一個消息靈通的孫家子弟不敢置信地道。
“嘶~~幾百上千號人?”全場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血氣飄散在空中,更多的是聚斂在孫悟仙周圍。血氣十分特別,黏性很強,將周圍的空氣變得黏稠。孫悟仙感覺到自己的動作變得遲緩笨拙,就像是蛛網上的昆蟲。
而且血氣中有無窮的負面情緒,如絕望,如嗜血,如恐懼,如陰毒……衝進他的腦海,使得他的思維變得混亂凝滯,甚至隱隱有被這些負面情緒同化的趨勢。
“啊!”孫悟仙仰天虎嘯,右手中指、食指驀然併攏,捏成劍指,徑直向前劃出一道圓弧。
“奔雷劍!”
手指上,有無數道湛藍色的電弧在跳躍,隱約間聽得到噼啪的雷鳴聲。聲勢浩大,看起來十分駭人。
奔雷劍乃是孫家的鎮族絕學之一,青銅級戰技中的王者,練至絕巔,不比一般的白銀級戰技遜色。
“嗯,奔雷劍,而且達到了小成巔峰的層次,真不愧是第一天才!”高臺上,有孫家長老驚歎道。
“是了,僅憑這一手,就不是三公子可以相比的!”一位長老十分看重孫悟仙,公然讚揚他。
就連孫東陽都面露微笑,目光中盡是欣慰與自豪。在他下方的李承風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點也不爲自己的兒子擔心,心底暗笑:“哼,一羣井底之蛙,我兒可是在血煉訣上的天賦能比肩甚至超越我李家的先祖呢。”
血煉訣正是李家的鎮族功法,如同孫家的炎烈訣,是李家的先祖一次奇遇得到的。原本資質平平的李家祖先,得到血煉訣後,修爲以井噴式的速度增長,在青風城開創了李家一脈。傳言他當初的修爲臻至搬血境巔峰,那時的李家,比現在的孫家都要興盛幾倍有餘。
只是血煉訣的修煉對資質的要求太高,除了這位老祖,李家之後再無一人能練成。盛極一時的李家也慢慢沒落了,直到幾十年前,李承風的爺爺在血煉訣上有所成就,力挽狂瀾,保住了李家“三大家族之一”的頭銜,卻也只能排名末尾。
“哼,孫家、何家?風水輪流轉,現在是我李家崛起的時候了!”李承風看向臺上的李銀血,目光中除了自豪之外,似乎還有一絲尊敬。
“血羅煉獄,沸騰吧!”李銀血長嘯一聲,空氣中瀰漫的血氣發生了變化,真的化成一方深淵煉獄,與孫悟仙劈斬出的奔雷劍碰撞在一起。
“轟隆隆”“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不絕於耳,周圍的人有片刻失聰,塵土飛揚,石屑濺飛,連臺子都不堪承受其威,紛紛裂開爆碎。
塵煙散去,臺上已是一片狼藉,一個大坑出現在臺子中央,佔據了一半的區域。大坑四周,是密密麻麻如蛛網般,或大或小的裂縫。
大坑一邊,孫悟仙躺在地上,嘴角還在汩汩流血,身上的金袍早已破爛不堪,露出來的皮膚滿是傷痕,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他還活着。
另一邊的李銀血也沒好過多少,單膝跪地,雙手撐在地上,身軀劇烈顫抖,身上的傷痕不比孫悟仙少,更不時咳出一口血。
兩敗俱傷!
確切地說,是李銀血慘勝。
“仙兒!”孫東陽聲音顫抖地喊道,化作一道閃雷,出現在臺上。連忙抱起孫悟仙,進行全面檢查,片刻,他悄悄鬆了口氣,掏出一枚赤紅的丹藥。
丹藥一拿出來,周圍的靈氣都彷彿受到牽引,竟要匯聚過去。這異象證明這枚丹藥絕非凡品,價值連城。可孫東陽毫不猶豫地塞進孫悟仙的嘴裡。
另一邊,飛下來的李承風同樣給李銀血餵了一枚不同凡響的丹藥,李銀血要好過孫悟仙,畢竟他還有意識,能活動。
艱難地盤坐好,李銀血開始調動體內僅存的少量靈力,包裹住丹藥,化開藥力,修補體內的傷勢。
一刻鐘過後,李銀血睜開眸子,雖然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比之前要好很多。他站起身,挺直身板,氣勢十足地對着臺下的孫悟空道:“只剩你一個人了,打敗你,孫家青年一代就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
“哼!”聽到李銀血的話,孫悟空心中爲之不爽,只是天生的傲骨,致使他壓下心底想要動手的衝動:“現在和你決鬥,勝之不武,等你養好了傷再來吧!”
“哦,有趣,你很自信嘛!”李銀血饒有興致地道了一句,然後在李承風的攙扶之下,離開了孫家。
“敗了,我們孫家第一天才敗了!”直到此刻,臺下的人才從剛纔那一戰的震撼中回過神。
“孫悟仙族兄的神話破了,嗚嗚……”臺下有一個孫家少女哭了起來,看得出來她非常崇拜孫悟仙,對於他的敗績一時接受不了。
“唉,李承風生了個好兒子!”臺上有孫家長老嘆息,眉宇間又一絲憂慮。
“哼,我們不是還有三公子孫悟空嗎?”一位孫家長老厲喝道。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枯皺如老樹的皮膚,蒼白似雪的髮絲。他的輩分在孫家最大,孫東陽都管他叫叔叔,他也是孫家除家主孫東陽外,地位最尊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