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妹妹,你就放心吧,我爹和慕容大哥他們都是經歷了數千載人間百態的老江湖,什麼人沒見過,不會被那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輕易迷惑的!”
宗主大殿前,慕容雪依舊氣哄哄地沉着一張臉,歐陽長青見到,不禁趕忙貼上身來,一臉燦笑地阿諛道,哄女神開心。
可是這位女神對他卻是並不怎麼感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西州的衆人早已集合於此,就等雙龍至尊一聲令下,帶着準備回去保衛家鄉了。聽到這位北州第一弟子所言,其餘人倒無所謂,但雙龍院中的弟子卻是個個冷眼相視,不屑地撇着嘴,尤其是葉鱗,更是輕蔑地譏諷道:“好大的口氣啊,自己毛還沒長齊,居然還稱別人乳臭未乾,你也配?”
“葉鱗,你這西州第一弟子,上次栽在本公子手裡,是不是心裡不服啊。要不要臨走前,咱再來比劃一下?”
“比劃就比劃,誰怕你個小兔崽子?不過前提要說清楚,以前我是西州第一弟子,但現在我老大回來了,我就只是第二了。不過即便如此,要教訓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啊,那本公子就先把你踩在腳下,再找你那坐地牢的老大算賬。這五州第一弟子的名頭,可關係着本公子的終身大事,本公子可絕不會輕易相讓的,哼哼!”
嘎巴嘎巴!
手中的拳頭響起了陣陣骨爆,歐陽長青已是一臉邪笑地看向葉鱗。微微扭了扭脖子,葉鱗也是絲毫不懼,向前一踏,嘴角劃過冷冽的弧度。
二人爭鋒相對,已是要再次動手。
其餘衆人見了,皆是微微搖搖腦袋,不去理會,慕容雪更是沒有看他們一眼,心下暗哼,幼稚!
只有武清秋緩緩擺了擺手,站在了二人中間,阻止了他們行動,笑道:“小師弟,好歹我們遠來是客,豈能隨便與主人家動手?歐陽公子,您是這裡少主,又豈能輕易向客人宣戰?這要是被兩州的長輩們看到,恐怕你們都落不得一個好結果。依我之見,大家馬上就要分別,以後再見,可能還會並肩作戰,還是彼此留個好印象爲是,莫要傷了和氣!”
聽到此言,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後,皆是齊齊怒哼一聲,收了身上的煞氣,不再戰了。
武清秋哂笑着搖搖腦袋,不置可否。其餘衆人見了,在深深看了武清秋一眼後,皆是暗暗點頭。
這西州最強的雖然是葉鱗,但論到處事風度,日後能把控西州船舵的人,還是這武清秋啊。這孩子是個識大局,識大體的青年,日後掌控西州各宗的還得是他啊。
也只有他心懷寬大,能調停各宗之間的紛爭了。這一點,其餘弟子都比不上……
“哼,雖然這場架免了,但道理咱還得說道說道!”
被武清秋三言兩語阻止,沒能在女神面前有什麼亮眼的表現,歐陽長青沉吟少許,不禁又輕哼一聲,出言道:“本公子是個講理的人,我知道你們一直推崇那個卓凡,不就是因爲他實力比你們強嗎?呵呵呵……這一點,本公子親眼所見,也並不懷疑。只是他天賦再強,也不過才幾十年光陰,難道還能比我爹他們還見識深遠?我爹他們都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就一定有主意嗎?我站在我爹他們的角度,說他一句乳臭未乾,怎麼了,有錯嗎?”
不覺失笑一聲,這次葉鱗還未出言還擊,武清秋已是搖搖腦袋,幽幽道:“歐陽公子說的沒錯,不過這是你根本不瞭解卓兄的情況下,做出的誤判而已。只要你見識過他的手段,就會發現,他比很多老前輩都要雞賊的很。不然的話,凌宗主他們吃飽了撐的,非要在如此絕境之下,紆尊降貴,到地牢去請教一個犯人解決之道呢?”
“誰沒個着急忙慌的時候,這不病急亂投醫麼!”不覺翻翻白眼,歐陽長青不置可否。
咧嘴一笑,葉鱗不屑地撇撇嘴:“那他們怎麼不投你呢?”
“你……”嘴脣一抖,歐陽長青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遠遠的地方,一羣熟悉的人影驀地出現在衆人眼前,定睛看去,那不就是前往地牢的一羣各州高層麼。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卻是再不像先前那麼愁眉慘淡,反是個個心花怒放,眼中皆是希翼之色。
而在他們衆星捧月的包圍之中,卓凡一手拉着依舊失神的楚傾城的纖纖玉手,一手牽着機靈可愛的雀兒,款款步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簾。
至於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高層們,則是個個卑躬屈膝,宛若供着活祖宗般,陪同着卓凡衆人一路行來。
見此情景,在場所有人不禁驀地全都驚呆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忽然感覺,這個先前還被嚴加看守的囚犯,突然翻身農奴把歌唱了,這些各州絕對的掌權者,居然對他這麼客氣,甚至都有點沒節操的意思了,莫不是……
眼皮不覺微微抖了抖,歐陽長青傻了一刻鐘的時間後纔回過神來,而這時卓凡等人已是被簇擁着路過他們這裡,直接進入了上方的宗主大殿上。
不由一把拉住馬上也要跟進去的歐陽凌天,歐陽長青急急道:“等等,爹,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對這小子的態度如此殷勤?難道說……他真的出了個天大的好主意,能夠扭轉這次戰事的乾坤?”
“呃,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歐陽凌天幾乎是敷衍般地答了一句,便驀地急走幾步,馬上也進入了大殿之中,竟是從頭到尾都沒顧上看他兒子一眼。
臉皮不覺狠狠抽了抽,歐陽長青僵硬着腦袋轉過頭來,看向同樣一臉呆滯的衆人,咧嘴道:“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還真是有能耐,居然真的將這麼多老傢伙給迷惑了啊。連我爹這樣的老江湖,都不知道他有什麼解決辦法,就這麼願意屁顛顛跟在他後面,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啊?”
眼中同樣迷茫,所有人都是微微搖了搖腦袋,滿臉不解。
“呵呵呵……我早就說了,有時候我們這卓兄,可是比一些老傢伙都老辣得很哪!”不覺輕笑一聲,武清秋當即說道。
眼中依舊佈滿迷茫,歐陽長青看了看其他人,還是難以想通。一個臭小子,怎麼就瞬間迷惑了這麼多老東西的心呢?
看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彷彿遇到救世主一樣,眼中還滿是敬意。能讓一幫老東西看年輕人看出敬意來,這怎麼做到的?
神了!
怎麼我爹,就沒對我露出過這種眼神?
歐陽長青已是完全糊塗了,一向看卓凡不順眼的慕容雪就更加莫名其妙。
一開始她頂多以爲,這些高層若採納了卓凡的什麼餿主意的話,一定會給天下生靈帶來災難,誰知道他會出什麼邪惡骯髒的辦法?
可是現在看來,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遭得多得多,這些各州高層已經不止是採納他意見的問題,完全是捧上了天上,惟命是從,這樣一來,他豈不是作惡危害更大了嗎?
想到這裡,慕容雪心中一陣不安,正巧慕容烈最後一個從他們這裡經過,也要馬上進入那宗主大殿,商議大事,慕容雪不禁趕忙拉住她哥的臂膀,急急問出:“大哥,究竟怎麼回事?你們不是隻是去問他有什麼主意嗎,他怎麼就被放出來了?若這只是他的一個條件也就罷了,可你們對他的態度怎麼……”
“哦,雪兒,你當時沒在場,所以不知道,這個男人,我們一開始還真是太小看他了!”不覺深深地吸了口氣,慕容烈一臉鄭重出聲。
眉頭一抖,慕容雪不明所以:“大哥,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此人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簡直不似常人,似人似妖。能夠在謀略上,與那百里經緯對壘的,估計整個五州,也就只有他了。”
不覺也是有些激動,慕容烈一連竄地道:“你是不知啊,剛剛在地牢,我們尚未出言,百里經緯的一系列行動,他竟然早已預曉。要知道,這消息我們纔剛剛拿到,他不可能提前知道,這簡直是神人啊。所以我們一行人商量,爲解這次四州危機,一致推舉他爲四州大元帥,掌控全局。四州所有人馬,聽其號令,包括我們幾個在內。”
什麼?
眼瞳忍不住狠狠一縮,在場所有人剛剛聽到這個消息,不禁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詫異道:“四州大元帥……這不就相當於四州之主了嗎,能調配所有人的行動?”
“嗯……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都是戰時,暫時的,一切都是爲了應對這次突襲啊!”
微微思量少許,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慕容烈不覺失笑一聲,擺了擺手道:“好了,大體就是這麼個情況,現在我要進去商量戰事了。說實話,這次上官家主推舉的人選,真是不負所望啊,呵呵呵……”
一聲輕笑,慕容烈也是忙不迭地鑽入了那宗主大廳中,商議正事去了。只留下一衆被這一爆炸性的消息驚呆的人們,傻傻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良久,武清秋才率先反應過來,看向其餘師弟師妹們,尤其是葉鱗還有……一旁已是完全傻住的歐陽長青,不禁苦笑一聲道:“看到了吧,我們西州第一弟子的實力?我們還在這裡爭着誰是四州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他卻早已將四州所有人踩在腳下,當上了統領四州全局的大元帥,一衆老前輩對他惟命是從。這……就是差距啊。我們這個同齡人,已然超過我們走出了太遠太遠,遠到我們都不知何時能追上的程度了!”
聽到此言,衆人不禁齊齊瞥了他一眼,然後都無奈地低下了頭,苦笑連連。跟卓凡這怪物比,真是越比越差,最後都比得絕望了。
尤其是那第一次見到如此妖孽的歐陽長青,更是一臉鬱悶地低着腦袋,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