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不禁輕輕抖抖,豔皇彌留之際,訝道:“你是……卓凡?”
“或者你可以叫我……老朋友,魔皇卓一凡!”
“什麼?”
“當初你的風流韻事,其他人或許不知,但在八皇中,應該還是有幾人知曉的,其中就有我一個!”
不遠處的密林中,卓凡稱心靜氣,閉目傳音:“我對你們做的,是了結當年的恩怨。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了結當年的情緣,可惜你放下了!”
原來如此!
瞭然地點了點頭,豔皇失笑一聲:“是你回來了,難怪了……這樣的話,皇域一統,實至名歸。畢竟你纔是真正的,八皇之首啊!”
譁!
一道黑氣洶涌,豔皇最後的身子也瞬間吞沒,只留下一堆灰燼散落在地。孟浩東手中抓着一片齏粉,還有那塊塊碎布,跟自己兒子那時一般無二,卻是已然懵圈了,迷茫地看看蒼穹,怒吼出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殺我兒子的究竟是誰?楚傾城又在哪裡?豔皇她是不是兇手?”
“這個答案,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不要太急纔好,孟山主!”
緩緩睜開雙眸,卓凡的眼中閃過一縷精光,露出邪異笑容。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怡怡然地離開了這裡。悄悄地來,輕輕得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個月後,卓凡回到洛家本部,面上帶着淡然笑容,徑自回到了自己書房。擡手將書櫃輕輕向旁邊一推,頓時露出一個掛着八塊木片的架子來,每一片木片,都刻着一位八皇名位,如今已然少了三塊。
輕輕將寫着豔皇姓名的木片拿下,在手裡摩挲了少許,卓凡輕輕一笑,喃喃出聲:“豔皇,永別了,去吧!”
話音剛落,卓凡一甩手,把木片扔到了腦後。
嘩的一聲,木片在空中驀地燃燒起來,待到落下,噹的一聲,卻是正好落到了一個火盆之中,灼灼燃燒起來。
卓凡就那麼背對着火盆,面上皆是恣意,深深地吸了口氣。
“卓凡!”
忽的,一聲輕響發出,一道倩影頓時推門直入,滿臉笑意,卻正是楚傾城無疑。只不過,當她看到那排列着各皇名位的木架時,卻是頓時一愣:“你……在幹什麼?”
微微一笑,卓凡不以爲意地聳聳肩:“沒什麼,清理雜物!”
“雜物?就是這些東西嗎?”
狐疑地看了看他,楚傾城又看向那些木架上的姓名,一一掃過,待看到那些空出的名位時,心中不覺咯噔一下,接着再看向火盆中那還在燃燒的木片,雖然已然少了大半,但豔皇的一角,還是能夠看出蛛絲馬跡的:“你爲什麼要燒我師父的名牌?”
“嗯,傾城,她可是荼毒你全家的兇手,你還這麼關注她嗎?”
面色一沉,楚傾城一臉猶疑,搖了搖腦袋:“我不知道。她雖然害了我家人,但也是我師父,養育我百年……”
“那要讓你親手去手刃她,你該如何抉擇?”不等她話音落下,卓凡面色一肅,鄭重道。
身子一顫,楚傾城更見爲難,一直搖着腦袋,甚至眼中都有了淚花:“我不知道,我根本無法面對她……卓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好了好了,你不知道也好!”
輕輕將她擁在懷裡,卓凡拍拍她肩頭,嘆道:“現在你也不用知道了,我不騙你,你師父現在已經死了!”
“什麼?”
“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如果我是你的話,她對我有滅族之仇,我必要手刃之。但她養育我多年,又有師徒之情。現在她死了,作爲弟子,理應服其孝!”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卓凡幽幽道:“現在已經不需你手刃她了,如果心中有掛念,不放去祭奠她一下,也算盡了師徒之誼,心裡沒有遺憾了。當然,這只是我的做法,你若有什麼難處,儘管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不必理會我!”
急急擺擺手,楚傾城趕忙道:“不不不,你說的很對,讓我豁然開朗了。雖然我沒法向她下手,但去祭奠她一番,也算了了師徒之情,就按你說的辦吧!”
“那好,你出去告訴下面的人,準備祭奠吧!”
點了點頭,楚傾城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只是臨走前又回頭看了卓凡一眼,尤其是那些木片,眼中的狐疑更甚。
待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卓凡才收回目光,露出欣然笑容,接着一一掃過那些木片上的名字,冷笑一聲道:“聖域八皇,如今已去四皇,接下來的四位,練了當初你們夢寐以求的魔道至高功法,應該也快了吧,呵呵呵……”
“卓管家!”
這時,厲驚天又一路小跑闖進來,一臉笑意道:“剛剛聽楚姑娘要祭奠她師父,這麼說卓管家的計策成功了?”
淡淡點了點頭,卓凡輕笑道:“是啊,我去看豔皇時,她都已經突破聖者了,不過短短一年而已,好快啊,呵呵呵……”
“幾千年沒突破的,一年就突破了?”
眼前不由一亮,厲驚天咧嘴一笑:“卓管家,您這功法真變態啊,若是您能好好修煉,估計很快就能突破聖境,甚至帝境了吧。屆時,你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吧,嘿嘿嘿……”
緩緩擺擺手,卓凡卻是前所未有地嚴肅:“通過八皇修煉天魔大化訣的情形來看,我更加確定這門功法的主旨,在於一個化字,而不在吸收天下萬物上。人之修煉,心魔叢生,宜慢不宜急,將魔性煉化才能立於魔之上,達到魔道最高境界,而不會受魔所控,作繭自縛。天魔大化訣的修煉速度,的確是一大誘惑,能夠抵禦這種誘惑,方能修煉成功。抵禦不了,就會被反噬,趙誠和豔皇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個道理說來簡單,但做來卻難。帝境高手的智慧,非凡人可以探究!厲老,你們這些老前輩將來若是摸到帝境邊緣,也一定牢記這點,大道無邊,切莫心急氣躁!”
“呵呵呵……卓管家過獎了,您這話對丹老他們說吧,老厲我估計沒這個資質!”燦笑着撓撓腦袋,厲驚天失笑出聲。
另一方面,看着豔皇在自己面前詭異死去,孟浩東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盛。豔皇若跟他兒子的死無關,那天下還有誰會牽連其中呢?
不過,已然親自查了數月的他依舊沒什麼線索,便也顧不上了。畢竟現在,又一個更緊急的事情等他與其他老傢伙商量。
聖山對皇域的佈局,完全走到了另一條歧路上,相當於給他人做嫁衣了,這又怎能令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忍受得了?
這不是把他們聖山的人當傻子耍麼!
“孟山主!”
第七聖山,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堂前,孟浩東剛一出現,一羣聖者便齊齊跪伏拜道,恭敬有禮。
不耐煩地揮揮手,孟浩東冷眼掃了他們一眼:“其他山主在嗎?”
“六位山主皆在裡面商討要事,待我等通稟!”
“通稟個屁,商討個蛋,現在我們栽的樹,果子要讓人家摘了,還商討什麼?”恨恨一甩手,孟浩東怒氣衝衝地衝進了裡面,誰都攔不住。
待到進入大廳,爲首的那長鬚老者看到,卻是欣然一笑,招招手道:“浩東來了,快坐。剛剛我們還在商討,派去皇域那幾個小崽子乾的不錯,太平盛世,歌舞昇平,看來他們領袖羣倫的能力還是有的。那麼接下來,我們打算再派三人下山接替八皇位子,卻是不知要派誰了。浩東,你們第六聖山有什麼青年才俊沒有,這次從你們那裡出一個下去看看?哈哈哈……”
“出什麼出?一幫廢物,都被人架空了,還得意洋洋,渾不自知呢,哼!”
狠狠甩甩袖子,孟浩東頓時坐在一張長椅上,氣得咬牙切齒:“各位老哥,你們就聽那幫小兔崽子在那兒邀功領賞,矇蔽聖聽,也派人下去看看。如今皇域八地,已然全姓洛了。人們只知有洛家,卻根本不知聖山派的八皇是誰?當真連個傀儡皇帝都不如啊。人家傀儡皇帝,好歹底下人還知道人家國號呢,可這三個小兔崽子,唉!”
“什麼?”
不由大吃一驚,其他六人登時懵圈了,急急道:“浩東,你……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究竟怎麼回事啊?洛家又是哪兒來的,怎麼從來沒聽過?”
無奈看了他們一眼,孟浩東臉皮一抽,長吁短嘆。
這幫老傢伙,真是一直蜷縮聖山,都不知外面的變化,一點消息都不靈通。以爲成天只盯着每年進貢的資源就行了,卻孰不知,外面那三個小崽子跟他們一樣,出去辦事還按聖山那套,簡單粗暴,差點沒把聖山的名譽給毀了。
後來被洛家趁機奪權,也全無查知,當真蠢的跟豬一樣啊!
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喝了一口茶,孟浩東纔在衆人蹊蹺的眼神中,將所見所聞全盤托出。
這一下,那六個老頭算是全都驚呆了,但是很快又變成了怒氣。連聖山弟子都敢矇騙,這洛家實在豈有此理,不想活了。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那三個聖山弟子,在皇域又幹了哪些挨刀缺德事,死了多少人。他們還有臉怒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