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的爆響聲,震得整個花雨城都在不斷顫動,房屋更是陣陣破碎,化爲粉塵。
花雨樓總部大廳內,一幫平日裡精明強幹的女子,也被這巨大的響動震得腰肢亂顫,驚呼連連。
躺在地上,面色憔悴的姥姥,隨着大地的振幅,也在不斷搖晃。接着碰的一聲,腦袋輕微地碰了一下地面,讓她眉頭不覺狠狠皺了一下,緊閉的雙眸也緩緩顫動着,睜了開來。
“陶姑姑,快看,姥姥她醒了!”牡丹樓主見到,眼睛不由一亮,驚喜叫出。
花雨樓首席煉丹師,陶丹娘趕忙來到她的身前察看,輕把她的脈象一陣後,微微點頭:“姥姥的內傷已經穩固了,只是……”
“只是什麼?”牡丹樓主急急道。
眉頭深皺,陶丹娘不覺長嘆口氣,哀嘆連連:“只是這七彩雲羅掌的劇毒,卻非老身之力能夠解除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們的獨門解藥方可解救!”
“那……那該怎麼辦?”牡丹樓主一急,趕忙道:“藥王殿的人現在就在城外,難道讓我們現在出去,把他們綁來一人,逼問解藥嗎?”
可是此言一出,衆人卻都是苦笑一聲,無奈搖搖頭。
此時此刻,藥王殿與幽冥谷三家聯合,聲勢浩大,她們花雨樓連其中一家都很難對付,更何況是三家一起?現在出去,只是送死罷了。
青花樓主不由哂笑一聲,淡淡道:“牡丹你別急,這七彩雲羅掌的劇毒,以前也許只有藥王殿一家有獨門解藥,現在可是兩家了。別忘了,當年在百丹盛會上,那個卓凡可是親手破了它的解藥秘方,姥姥和陶姑姑以及咱們這些姐妹,都是託他的福所救。如今當年的藥王殿第一煉丹師毒手藥王,更是進駐了洛家。他是咱們的盟友,不怕沒有解藥!”
“沒錯,只要能聯繫到洛家,讓他們備好解藥,姥姥的傷勢便不成問題!”陶姑姑也是微微點點頭,給了衆人一個寬心的眼神。
此時此刻,她竟是驀然感到,跟卓凡成爲盟友,真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事情。至少那個曾經讓她們談之色變的七彩雲羅掌,再也成不了致命威脅了。
不過牡丹樓主卻是撇了撇嘴,臉上有些彆扭道:“可是……那小子可是搶了我們的鎮樓之寶,還能相信他嗎?”
“既然寶貝已經被搶,能要回來自然是好。若要不回來的話……”
然而,牡丹樓主話音剛落,姥姥已是拖着虛弱的嗓音,喃喃出聲,只不過說到半中間,卻是聲音一滯,沉吟半晌,似乎也有些躊躇,但很快她便如下定什麼決心般,眼中精光一凝,定定道:“人要向前走,我花雨樓要維持下去,就不能計較太多。現在我們,的確需要這樣的盟友。若是我們都人死樓毀了,就算把那鎮樓之寶要回來又有何用?”
話音剛落,衆人全都心下一凜,暗暗思量。
良久,才都微微點頭,看向姥姥的方向,心下敬服。
難怪姥姥這麼長時間,能夠一直堅守花雨樓不倒,爲七家所敬重!作爲一家之主,無論她的眼光還是胸懷,都要比一般人長遠得多,寬廣得多。
不爭一招得失,只看長遠利弊。
沒錯,以她們花雨樓現在的弱勢,根本離不開盟友。尤其是不能因爲一根菩提鬚根,就跟卓凡這樣的強者翻臉。
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作死到沒朋友!
“那麼……按您老人家的意思,我們這次要靠洛家咯?”牡丹樓主不由嘟了嘟嘴,心中有些不自在。
卓凡搶了她們至寶,現在她們還要靠他?這不是赤裸裸的去投奔小偷嗎?
這花雨樓的面子還要不要了,姐妹們的尊嚴還要不要了?
可是姥姥卻是莞爾一笑,定定地點了點頭:“沒錯,當初卓凡可是承諾過我們這些家主們,當年他落魄時,我們資助他。現在他成爲一方霸主,自然要做我們的靠山。反正都已經付出那麼多了,不靠白不靠麼,呵呵呵……”
“牡丹啊,你的脾氣暴躁,性子耿直,本是極好,但卻不適合總樓主之位。作爲花雨樓的當家者,是要能屈能伸,爲長遠打算的。那些無謂的顏面,只是拖累而已!”姥姥看着牡丹樓主搖了搖頭,輕笑出聲。
牡丹樓主臉頰一紅,微微點頭,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毛病,心悅誠服。
“對了,剛剛那麼大動靜,究竟怎麼回事?”這時,姥姥纔想起來先前的震盪,轉首看向衆人疑惑問道。
衆人也是眉頭深皺,不明所以,搖了搖腦袋。
突然,一道身影劃過,來到衆人面前,登時跪伏下來,滿面淚痕稟告道:“姥姥,各位樓主,大事不好了。三位供奉……三位供奉……”
“三位供奉怎麼了?”姥姥心中一緊,趕忙問道。
鼻子狠狠抽了一下,那女子才哭喪着臉哀啕道:“三位供奉爲了對付帝王門大供奉皇浦風雷,已經全都自曝身亡了!”
“什麼?”眼瞳忍不住一縮,姥姥狠狠抖了抖身子,接着便是喉頭一甜,噗的一聲,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水,淚痕早已掛滿了兩頰。
“姥姥!”衆人見此,不由大驚失色,急叫出聲。
可是姥姥卻是微微擺了擺手,哭號道:“此乃老身之錯,連累了三位供奉身隕。若是老身能重視那洛家傳來的警告,提早佈置退路,又豈會落得讓三位供奉,爲花雨樓奮戰而亡的地步?”
“姥姥您別這樣,要怪就怪那卓凡,是他先辜負我們對他的信任。不只是姥姥,就算是我們,又怎能輕易相信他傳來的信息?”牡丹樓主見了,不覺大急,趕忙勸道。
但姥姥卻是微微擺手,深深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又睜開,卻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三位供奉身死,的確是老身之錯。但如今花雨樓危難之時,卻不該再計較此事了。對了,三位供奉自爆,那皇浦風雷如何,外面的情境又如何?”
“啓稟姥姥,皇浦風雷重傷,已經回去養傷,不見蹤影。外面嚴伯公他們開始攻陣,姐妹們抵擋在外,倒是能守住片刻,暫無大礙!”
“帝王門的大供奉都出現了,帝王門沒出現嗎?”姥姥繼續問道。
那前來報信的女子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啓稟姥姥,沒有!”
“如果是這樣說來的話,那帝王門就沒有參戰嘍!”眼睛微微一眯,姥姥思量片刻,馬上傳令道:“各位樓主聽令,全都入陣參戰,只守不攻,堅守花雨樓,等盟友來援!”
“是!”衆人聽罷,齊齊一抱拳,喝道。
另一方面,嚴伯公、林如風和幽萬山三人,在花雨城外破陣,一攻就攻了三個多月。雖說他們三家聯合,戰力超強。
但是花雨樓背靠大陣,銅牆鐵壁,他們攻起來也是甚爲費力。那麼長時間過去,也不過破了它二十六個大陣而已,可人家還有幾十個大陣在後面等着呢!
這樣下去,長年累月,不知何時是個頭!
“奶奶個熊,早知如此,老子就該把家裡的供奉都帶來了!”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林如風看着面前那座城池,再看看後面遙遙的那座深山,不由破口大罵道:“帝王門和那些護龍神衛搞什麼鬼?說打花雨樓的是他們,可真打起來,自己龜縮後方,讓咱們在前面拼命。真不明白,這花雨樓到底有什麼好怕,一起上不早端了麼!”
“唉,淡定!”
緩緩擺了擺手,幽萬山卻是勸道:“冷先生他不早說了麼,圍點打援。咱們在這裡圍攻花雨樓,他們在後面阻擊前來的援軍。聽說這幾日,潛龍閣和劍侯府的人馬,已經被打回去好幾波了!”
“哼,就那些傢伙,帝王門挪出一半勢力,足以對付,還用得着所有人都在後面打援嗎?”林如風不屑地撇撇嘴,冷哼出聲。
可是嚴伯公聽到,卻是緩緩搖搖頭,淡淡道:“林家主此言差矣,這些人當然好對付,可是……來的若是洛家卓凡他們呢?”
吱!
不覺氣息一滯,林如風臉皮微抖,登時沒了聲音。
洛家受封大典時,他們可是見過洛家的高層實力。除了卓凡這個變態以外,其餘幾位長老雖然數量不到十位,但是質量高啊,個個都是凶神惡煞。
對付他們,即便是帝王門,也的確不敢太分散實力!
一念及此,林如風似乎也想通了,揮了揮手,嘆道:“繼續攻城吧!”
幽萬山與嚴伯公彼此對視一眼,皆是暗笑出聲,幽萬山更是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這城也不會太堅守了。再過兩天,我谷中的三供奉就會趕到。到那時,神照強者在前開路,就算她們有大陣守護,也沒有任何用了!”
說這句話時,幽萬山滿面紅光,充滿了驕傲自得之色。
似乎在說,要想攻下花雨城,最後還得看他們幽冥谷的。
可是嚴伯公二人卻是邪笑一聲,不屑地撇撇嘴,不置可否。
“是啊,幽谷主的老窩都被人端了,的確不需要神照高手守護,倒是無家一身輕啊!哪像我們,自家的神照強者還捨不得搬出來呢,哈哈哈……”林如風譏諷出聲,大笑連連。
幽萬山則是面色一沉,怒視向他。
幽冥谷被滅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本想借此次花雨樓一戰,贏得戰功,受到帝王門重視。可是林如風和嚴伯公這兩個老傢伙,卻總是拿這件事開涮,實在豈有此理。
哼哼哼,等着吧,祝你們的老窩,也被那卓凡端了,那就有好戲看了!
眼睛微微一眯,幽萬山心中發下了惡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