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位供奉長老彼此對視一眼,再看向下方的月兒那裡,皆是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畢竟,這丫頭的實力不弱,資質也是上乘,若是能收歸門下,可又是一個精英弟子的苗子。而且那一身高檔裝備,身爲師父,還不理所應當地保管起來,莫讓別人偷去?
如此想着,這些整日裡養尊處優的老頭子們,皆是露出了一副曖昧的笑容。
“呵呵呵……這丫頭看起來不錯,老夫也多年沒有收過弟子了。若是你們不要的話,老夫就收歸門下好了!”一個白髮老頭眼睛一眯,看了所有人一眼,宣佈了對月兒,或者說是對這三樣魔寶的所有權。
可是他話音剛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便驀地響起:“我說楊長老,你莫要私自做主啊。這小丫頭老夫也喜歡得緊,今後還是由老夫親自教導她吧!”
“嘿,古長老,你這就太過分了,是老夫先提出要收下她的,難道你偏要奪人所愛嗎?”那楊長老雙瞳一瞪,狠狠地盯向不遠處一個黑髮黑胡的老頭兒,甕聲甕氣道。
那如欲噴火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對方,你丫別跟我爭,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可是那古長老卻是輕哼一聲,絲毫不以爲意!
然而,正在此時,又一聲輕哼卻是驀地發出:“我說你們兩個,也太目中無人了啊。你們要收這丫頭爲弟子,問過我們其他人了嗎?”
“嘿,你個不要臉的老王頭兒,去年你就已經收了不少弟子了,老夫不惜的爭。現在老夫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你還想橫插一槓不成?”眉頭不覺一抖,楊長老當即怒罵出聲。
那古長老也是在一旁幫腔道:“是啊,每次你收的弟子最多,現在還有什麼臉來跟我們爭?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別來礙我們的事兒!”
“呵呵!你們兩個現在聯合起來排擠我是吧,沒門!老夫以前是收了不少弟子,但那不都是你們挑剩下的麼!這次老夫可不管那麼多了,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名弟子收入座下!”眼瞳猛地一凝,王長老登時大喝出聲,態度異常堅決!
於是乎,三人開始大吵起來,但是很快,別的長老供奉們也加入了其中,爭相搶奪。
一時間,整個演武場都是甚囂塵上,驚天動地,吵鬧不停。圍觀的那些弟子們,也全都一個個看傻了眼。
曾幾何時,他們見過這些平日裡端莊嚴肅的長老供奉們,如此臉紅脖子粗地大吵過?
現在竟然爲了收一名弟子,幾乎要動起手來了,這不禁讓在場所有人都一陣無語。同時看向月兒那裡的方向,也滿是嫉妒之色。
這小丫頭,明明是個外門弟子,居然一戰成名,成爲這些宗門高層們競相爭逐的香餑餑了,以後在宗內的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啊!
而月靈看着這一切,也是一臉興奮,爲自己的妹妹,打心底裡高興!
冷冷地掃了所有人一眼,邪無月心下冷笑,再看向石供奉時,哪裡還不知他的打算。恐怕他是覺得,這小丫頭是自己多年暗中培養出來的,專門用來壓制內門弟子的棋子。
如今將她順勢招入內門,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管控,便等於廢了自己一個棋子。
不過可惜,這顆棋子不是自己這個宗主培養的,而是卓凡那廝臨時調教出來的。即便廢了這一顆,只要卓凡還在雜役房,隨時都能調教出下一顆來。
他這個當宗主的,倒是不用操心了!
想到這裡,邪無月不覺心下更加欣然,連連讚歎卓凡的手段,鬼斧神工。最起碼他自己要是想要短時間內將一個外門弟子調教到這般模樣,卻是很難做到的。
再說,他是宗主,受全宗上下的目光注視,要做這件事也不容易。如今有卓凡幫他打理,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深深地看了邪無月一眼,見他對此議並沒有什麼反對,石供奉的心中,反而有些疑惑了。
難道這顆棋子,他不要了嗎,還是另有別的打算?
眼睛微微一眯,石供奉繼續加強試探,便朗聲道:“都住口,宗門供奉長老,光天化日之下,當着云云弟子之前,吵來吵去,成何體統?”
呃!
霎時間,所有的長老供奉都停下了鴰噪,看向邪無月和石供奉那裡,不覺全都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老臉微微紅了紅!
他們剛纔實在是太想佔有那三件魔寶,以致於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潑婦一般大吵大鬧,現在想想,的確是夠丟人的。
只是……他們最終誰將會得到這女娃和那三件魔寶,卻依舊讓他們甚爲關心。
完全明白這些老東西的心思,石供奉不由冷冷一笑,轉首看向邪無月拜道:“宗主,諸位供奉長老全都收徒心切,但這徒弟只有一個,卻是不好分配了啊。不過,依老夫所見,剛剛月兒殺了胡媚兒,她的師父二長老初喪愛徒,痛心疾首。不如就將月兒這個徒弟,賠給二長老可好?”
你奶奶個熊,好你個石滿山,原來到最後,想要吞掉這三件魔寶的,還是你啊!
此言一出,衆位供奉長老登時便是一急,心中大罵。
他們心中都清楚,那二長老跟這石供奉是一夥的,到時把這女娃弄到手,這三件寶物外帶一個精英弟子名額,不就唾手可得了嗎?
死了一個胡媚兒,多賺三件高檔魔寶,當真是太值了啊!
還說什麼喪徒痛心,你看看二長老那色迷迷的樣子,哪裡有痛心的感覺?
宗門之內誰不知道,這老小子座下的女弟子,哪個沒跟這老淫棍雙修過,都小妾成羣了。死了一個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再換一個而已。
還說什麼痛心,痛你妹!
所有的長老供奉全都陰沉着面色,雙瞳在石供奉和二長老兩張老臉上來回逡巡。尤其是那二長老,此時此刻已經在如觀賞一件貨物般,上下打量着月兒的身形了。
不時,還微微點點頭,似乎在表示認同!
月靈見了,不覺大急,整個宗門的女弟子都清楚,進了二長老的門,可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月靈當初就是怕被這老淫棍看上,纔在臉上紋了只毒蠍,以此明志!
誰知現在,月兒又遇到了同樣的厄運!
“石供奉此言差矣!”
然而,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道白衣白衫的中年人卻是輕笑一聲,淡淡道:“內門大比,生死無怨!既然上了這個臺子,本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們身爲長老供奉,對弟子的生死,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又豈會出現爲徒痛心之態?二長老浸淫魔道也數百年了,心性豈能如此幼稚?石供奉以此將這女娃賠給二長老,卻是太小瞧,也有些侮辱他老人家了!”
心下不覺一滯,石供奉眼睛微微一眯,緊緊盯着那人,卻是沒有說話。
二長老也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哼出聲。
無所謂地笑了笑,那人接着道:“倒是我座下有一弟子月靈,乃這女娃兒的姐姐。若是她們姐妹二人能同處一室,互相切磋,當真會突飛猛進,在雙龍會上立下大功吧!”
“白供奉,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與老夫爭這弟子了?”不覺輕哼一聲,二長老陰鷲着雙瞳,冷冷道。
哂笑着擺了擺手,白供奉淡淡出聲:“我要與你爭,你爭得過嗎?老夫只是爲宗門着想,說一個實情罷了。兩姐妹心意相通,互相輔助,對宗門日後的實力發展最好!”
“你……”鬍子忍不住抖了抖,二長老滿面怒色,卻是無言以對。
眼睛一眯,石供奉冷冷出聲:“白供奉,你這是什麼意思,以供奉之尊,壓制長老嗎?”
“嘿嘿嘿……難道不可以嗎?石供奉,你平常不也這麼幹麼!”這時,又是一聲赤裸裸的譏笑發出。
衆人轉首看去,卻見那人是個全身麻布長袍,身材瘦小的乾癟老頭。此時此刻,正一邊調笑,一邊挖着耳屎,竟是對那石供奉赤裸裸的輕蔑。
臉色微微沉了沉,石供奉輕哼一聲:“戚供奉,你也想來插一腳?”
“當然,事關宗門未來弟子的實力,老夫當仁不讓!”咧嘴一笑,戚供奉不禁擡首挺了挺胸膛,一臉你能把我如何的表情,直將那石供奉氣得雙拳忍不住緊緊攥了起來。
邪無月在一旁看的,心下冷笑不止。
這白供奉和戚供奉,在供奉之中分別排在第三和第四位,二人聯手,算是能夠與這石供奉分庭抗禮了。
本來,他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也沒什麼大怨。
可惜的是,這石供奉自從跟大長老他們攙和在一起後,自覺勢大,便有些目中無人了。同時貪婪心作祟,想要獨吞這精英弟子的名額。
於是便想方設法除掉那些競爭者,最後就惹到了這兩位供奉頭上。
他們的弟子,奎狼月靈二人,當初被莫名其妙地發配到雜役房,他們還不覺得怎樣。但最近,鬼虎經常設計找茬,將他們門下弟子一一除掉,他們才發覺,被這羣傢伙盯上了。
沒辦法,在得知兩名愛徒在雜役房幹出功績後,他們便儘快聯絡勢力,將他們二人弄出來,同時與石供奉他們也勢成水火了。
可以說,白供奉和戚供奉二人的聯手,完全就是被石供奉他們給逼的。
不過這也好,終於有人可以牽制一下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了!
邪無月嘴角劃過一道邪異的弧度,而後擡首看向衆人,朗聲道:“你們都別吵了,本宗知道,伯樂相馬。遇到千里馬,誰都想收爲己用。不過,你們想收,怎麼也得徵詢千里馬的意見吧。若是到時師徒不和,浪費了一匹千里馬,可是宗門損失啊!”
聽到此言,衆人皆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接着就一臉期翼地看向臺上的月兒,想要讓她拜自己爲師。
邪無月也是看向月兒道:“內門和外門不同,內門弟子修煉,都有師父指導。你想要拜入誰的門下,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眼中一片迷茫,月兒環視四周,看到的卻都是一張張虛僞的假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遠處的月靈則是一個勁兒地向月兒使眼色,讓她拜入白供奉門下!
“丫頭,不想死的話,重返雜役房!”
突然,一聲蒼老年邁的聲音陡然傳入她的耳內,讓她忍不住一怔:“經過這三個月的經歷,你當明白,強者從不問出處!”
身子微微震了震,月兒低首沉思許久,看着手中的那把彎刀,不覺眼前一亮,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猛地擡頭,躬身大喝道:“啓稟宗主,月兒做出決定了,請您將我重新發配回雜役房吧!”
什麼?
眼瞳不覺一凝,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全都怔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