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忍不住狠狠跳了跳,其餘三人的眼中,皆是不可思議的神光。
這赤峰和玉娟即便拋開了精英弟子的身份,那也是長老子孫,就算是宗主也不敢輕易去動他們。但是三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宗門之內竟真的有人敢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們。
難道他就不怕,那兩位長老對他的瘋狂追殺嗎?
一時間,三人看向卓凡的眼神,更添了一分驚懼。這就是個瘋子,天不怕地不怕,不顧後果的瘋子!
他既然能殺了赤峰二人,對他們這些人,自然也能輕易下得了手了。
驀然間,三人人人自危,心中都有些惴惴起來。生怕此人宰了那二人之後,又衝他們來了,對於一個瘋子來說,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沒有去看他們一眼,卓凡腳下一動,輕輕鬆鬆地將那兩隻首級,宛若踢皮球一般地踢了起來,而後一揮手,便裝入了雷靈戒中。
接着,腳下一踏,吹着悠閒自得的口哨,便呼地凌空飛起,轉眼消失不見,離開了這裡,只是在他的身影消失的一剎那,一道輕蔑的冷哼聲,卻是清晰地傳入了在場三人的耳中。
“嘁,這就是精英門啊……”
臉皮忍不住一抽,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恥辱,天大的恥辱!
精英門數十高手,被區區一人,瞬間挑了,這即便是放在魔策宗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也是絕無僅有的事啊!
可是就是在他們這一屆,號稱魔策宗最爲尊貴,最爲頂尖的精英門,留下了最屈辱的一筆,被一個雜役橫掃一空。
精英不精英,落於雜役下。雖說這個雜役,的確變態得很。可是後世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會覺得,這屆的精英弟子,真是弱得可以!
“唉,綠蠍,你還要爭嗎?”躺在被砸出一個隕石般大小的坑洞裡,戚長龍不由長出口氣,幽然出聲,面上滿是落寞之色。
眼皮微微顫了顫,綠蠍轉首看了一眼四方的一片狼藉之景,見其餘數十位師弟皆是昏睡不醒,心下不覺一堵,不知該如何行事了,默不作聲。
不覺失笑一聲,戚長龍無奈搖搖頭,嘆道:“還爭什麼爭啊,現在就算得到了那精英第一人的名位又如何?已然毫無意義了啊!”
“不,我還要爭。就算實力不濟,這個名位也一定要爭到手,畢竟這是有關宗主之位的傳承!”眼睛微微一眯,綠蠍眼中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
戚長龍見到,不由無奈搖搖頭,名不符實,爭來何用?
白練沉吟少許,突然看向卓凡消失的方向,眼中精光熠熠:“此人究竟是誰,當真是雜役房出來的嗎?”
“呵呵呵……別傻了,雜役房能出一個大供奉,已經是宗門的列祖列宗保佑了,怎麼可能還出一個如此變態的怪物?”
不覺哂笑一聲,綠蠍長出口氣,淡淡道:“白練,你對內門中的爭鬥不感興趣,只躲在這精英門中修煉,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這小子……可算是宗主從外面找的外援,一手建立起精英雜役房,將內門的牆角都快挖空了。你們兩個的爺爺,也被他挖了過去,現在兩方勢力勢成水火,都在爭這精英名額。”
“先前赤峰他們去雜役房大鬧一通,就是受了石供奉他們的命令行事。那時這小子不在,所有長老供奉又被調虎離山,那二人才成功了。本來聽說今日那小子辦賠罪宴,以爲要認慫,但現在看來……哼哼,這哪裡是什麼賠罪宴,分明就是鴻門宴啊。雜役房,要反擊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綠蠍不由長嘆出聲,連連搖頭:“唉,這個情報,我當馬上通知師父他老人家的,可惜這小子下手忒重,我現在連動都動不了,哪裡還能傳遞情報啊!”
眼皮不覺一抖,白練和戚長龍互相看了看,不覺皆是有些驚異。自己二人的爺爺居然和這小子是一派的,那他還對咱兩個下手這麼黑?
不過再一想也對,他又不認識咱二人,沒有下重手殺了他們,已經很不錯了,還有什麼可嫌東嫌西的?
想到這裡,二人的心竟又平和了許多。尤其是白練,知道這個怪物是自己人後,居然驀地又多了一種無來由地安全感!
若是他能入精英,參加雙龍會,那對他們這些馬上要出生入死的人來說,當真是極好的。
這才真正算得上是,神一樣的隊友啊……
另一方面,卓凡正一路向賠罪宴會場趕去,而那裡卻早已坐滿了人,不管被邀請的還是沒被邀請的,都他孃的來了。
爲的,就是看今天這一場好戲!
白供奉和戚供奉二人,帶着雜役房的長老供奉們坐於席間,全都是一臉陰沉之色,心下鬱悶的要死。
活了大半輩子了,他們還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隨行在側的雜役房弟子們,也是一個個冷峻着一張臉,他們有很多人都是從內門外門投靠過來的,但沒想到剛來這裡,就遇到這麼一個奇恥大辱,現在心裡都快後悔死了。
相反,那些選擇觀望態勢,沒有匆忙跳進這火坑的,此時卻全都是一副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一臉得意地看着他們。
該,誰讓你們當初利慾薰心往這兒跳的,得幾件魔寶就了不起了嗎,現在把臉面都丟盡了。哼,真是活該,哈哈哈!
至於今日的主角,二長老和七長老二人,尚還不知自己孫子孫女兒出大事了,依舊一副春風得意的面容,坐於最前排的主坐位置。
旁邊坐着的,是代表精英門前來的指導供奉,冥府三煞三人。而再旁邊,則是鬼虎、奎狼四人了。
一切事情因他們而起,他們今天是要當衆賠罪認錯的,所以才離長老這麼近。可是,他們的面上卻哪有一點認錯的態度,一個個皆是凶神惡煞,滿臉不忿。
二長老和七長老互相看了看,皆是露出了得意笑容。
要的就是他們這一點就爆的脾氣,否則,也不容易挑事兒不是?
其餘那些內門的長老供奉們,則是一個個冷笑地看着這裡,等待着一陣揚眉吐氣的時候!
所有的一切,都已就緒,內門的衆人都在等那爆發的一刻,好趁機端了整個雜役房的勢力。
“白供奉、戚供奉,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也久候多時了,我們開始吧!”二長老環視了周圍一圈,見該來的都來了,不由輕笑一聲道。
鬍子微微抖了抖,白供奉緩緩擺了擺手,淡淡出聲:“卓管家還沒到,不能開始!”
“卓管家,一個區區雜役房弟子?”不覺嗤笑一聲,七長老輕蔑地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鄙夷出聲:“想不到雜役房的長老供奉如此卑微,居然要等一個弟子前來,才能行事。難怪……會有如今這場宴會了,哈哈哈……”
七長老大笑出聲,周遭的內門長老供奉和弟子們,也全都一臉鄙夷地大笑連連,那輕蔑之色,即便是雜役房的供奉長老,都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了。
這不禁讓衆人都是滿肚子火氣,沒處撒!
這是怎麼了,合着雜役房沒了尊嚴,連他們長老供奉的地位都下降了嗎?區區幾個內門弟子,也敢拿那種輕蔑的眼神看他們了。
這要放在以前,他們非一巴掌呼死這羣小兔崽子不可。可是現在,他們卻是隻能暗怒在心,不敢發作,免得被對方抓到由頭,毀了他們大計。
不過如此屈辱,終是他們平生未有,心中也有些後悔跳到雜役房這破地方來了。
該死的卓凡,你可是把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晚節全都賠進去了啊!
心中一陣大罵,所有的雜役房長老供奉,都不由自主地詛咒起了卓凡來,埋怨他搞出這麼一個丟人敗興的玩意兒。
戚供奉雖然也是滿肚子怒火,但依舊維護道:“卓管家是這精英雜役房的建立者,又是憑此功績,宗主親自任命主管這裡,長老供奉聽其調遣。他若不到,這個宴會當即不可開席!”
“哼,既然是賠罪,當然以我們的意願行事了。他一個雜役房弟子,設了這賠罪宴,居然還擺這麼大個譜,分明是沒有誠意。我們並非雜役房的長老供奉,自然不用遵守這兒的奇葩規矩。若是你們這些跟雜役混慣了的長老們要等,那是你們的事,我們可是內門長老,不屑於等他。再不開宴,我們走了!”
碰的一聲,二長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其餘內門長老供奉,也跟着起鬨:“沒錯,這宴席賠罪賠得毫無誠意,我們走了,而且我們還要去宗主那兒去告他們一狀,這分明在戲耍我們!”
眼皮微微一抖,白供奉和戚供奉二人彼此對視一眼,皆是悶哼一聲,無奈搖搖頭。奎狼月靈他們也是越來越怒,雙拳緊緊攥起,這分明就是找茬啊!
只有冥府三煞,在一個勁兒地緩和氣氛,尤其是陽煞,更是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痛說革命家史,大聲道:“各位,若是大家覺得無聊的話,趁着卓管家尚未到席期間,我先來講一段這流傳在西州上,鮮有人聽的,雙龍會的秘聞吧。想當初我們冥府四煞,帶着衆精英弟子前往雙龍會……”
“等等等等,我們一點都不無聊,您還是收了這神通吧!”然而,陽煞剛開口沒多久,衆人便急急擺擺手,打住了他,心中一陣腹誹。
這位陽煞供奉講這件事都講了八百多遍了,還他媽說是秘聞,老子都能倒背如流了。天下間,真是難找像他這麼無恥的人啊!
而陽煞見衆人又打斷了他的回憶,不覺有些鬱悶地坐了下來,悶頭喝開酒來。
陰煞和鬼煞見了,一陣哂笑。
正在這時,谷外傳來了一名弟子的大喝聲:“卓管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