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別再來找我了。”儘管私密處仍是不便,韓信將身子儘量坐直,
張良擡眼看他,淚眼迷濛:“你不要我了?”
韓信不去看他,斂眸道:“什麼要不要,昨日,就當我還欠你的,日後也不必再提。”
“你怎能不負責?”張良面色慘白,哭道“人家已是你的人了,你若不要我,我,我,我還不如死了的好。”說着便要向牀柱撞去。
韓信一把拎住他後領,不料張良一轉方向,直接撲入他懷中,頓時兩人一起倒入牀間。張良壓在他身上,雙眸含淚,泫然欲啼:“你別不要我。”
韓信心中一緊,別開頭:“我不能。”
“爲什麼?”
韓信搖搖頭,合了眼:“我只能說,抱歉。”
張良咬牙看着固執的愛人,捧着他的臉對着自己:“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不會放棄。”有理由我也不會放棄。恩哼!
“抱歉!”
“到底爲何,我知道,信你也是喜歡我的,爲何不承認?”
“抱歉!”
“抱歉抱歉”張良咬牙切齒“我不要聽你說抱歉,我愛你呀,好愛好愛,信,就算你不愛,也給我一個不愛的理由。”
韓信嘆息,怔怔望着帳頂,緩緩開口:“我,已有所愛之人。”
“是蕭何麼?”張良問,語氣裡聽不出任何不妥。
“……”
“我不介意。”
韓信訝然看他,幾乎認爲自己聽錯了。
張良苦澀地一笑:“他認識你比我早,我無話可說,先聽我說完,信”制止韓信開口動作“給我一個機會,可好?”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愛你,證明,我更適合你。
韓信皺眉,正欲拒絕,張良擡手捂住了他的口,脣角勉強維持着笑意,眼中卻埋葬了無盡的沉痛,無盡的哀傷“不要拒絕!我不接受。”
韓信脣角顫了顫,只覺他眼裡的痛楚狠狠揪住了他的心,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來。
張良見他模樣,大喜過望,卻掉下淚來,小心地親上愛人的脣,心神具傾,再無所求。
雄劍四五動,彼軍爲我奔。
虜其名王歸,繫頸授轅門。
前206年,八月,劉邦以韓信爲大將,以曹參、樊噲爲先鋒,利用秦嶺棧道(又名“閣道”、“複道”、“棧閣”。古代在今川、陝、甘、滇諸省境內峭巖陡壁上鑿孔架橋連閣而成的一種道路,是當時西南地區的重要交通要道)已被漢軍燒燬,三秦王鬆懈麻痹之機,採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派樊噲、周勃率軍萬餘大張聲勢地搶修棧道,吸引三秦王的注意力,自己則親率軍隊潛出故道,翻越秦嶺,襲擊陳倉(項羽所封雍王章邯屬地)。章邯從廢丘(雍都,今陝西興平東南)倉促率軍馳援陳倉,被漢軍擊敗,逃至廢丘、好峙(今陝西乾縣東),漢軍分路追擊,在壤東(今陝西武功東南)、好峙兩地再敗雍軍,進圍章邯殘部於廢丘。爾後,連續作戰,分兵略地,迅速佔領關中大部,平定三秦之地,取得對楚的初戰勝利。
慶功宴就設在雍王章邯的大殿。
妖嬈的舞女有着着曼妙的舞姿,輕薄紗衣裹着惹火的身子,若隱若現甚是引人遐想,席上官員們或高談闊論,或垂涎美麗舞姬,甚有引吭高歌者,觥酬交錯,醉眼迷離。
劉邦摟着新取的姬妾,一手執了酒杯,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場上的舞者。蕭何張良分坐下首。
異變突生,雪亮的劍光快如離箭之弦,直射劉邦,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映,人已倒了下去。竟然是蕭何!以身擋箭。
蕭何倒下的瞬間,韓信的劍亦已穿透那化爲舞者的刺客胸口。
剩下的舞姬尖叫着散開,不一刻便盡數伏誅。
蕭何沒有傷到要害,大夫說,休息數日便可。
所有人都圍在蕭何身邊,噓寒問暖,出主意,安慰受傷的人。韓信卻一手執劍,失神地站在最遠。他突然覺得,他與那人的距離,好遙遠,似乎,一直一直,都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