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兒說完,有點不屑,又有點驕傲的樣子。
我看他面黃肌瘦,倒是很可憐,然後跑到車裡,拿出剛買的一大袋吃的,都給了他,“就算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吧!”
小男孩兒拿着那一大袋東西,別提多高興了。
“小夥子,不如你再給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賈明對剛纔的鬼擡棺也有點好奇了。
小男孩兒告訴我們,最早有一個老奶奶死的時候,堅持要用棺木入土爲安,結果花了錢在墓園買了一塊地。
可是走到半路上,就被人給攔了下來,棺材落了地,槓夫被就地解散,老奶奶的屍體後來被強制擡到火葬場火化了。
老奶奶的魂魄不得安寧,她家裡又接二連三地死人。從那以後纔有了這鬼擡棺的事情,所以一旦這鬼隊伍遇到活人,就會棺材落地。
他還告訴我們,有很多老人死了以後都沒有用老式的葬禮,沒有風風光光地出殯,加上早就準備好的棺木也沒有用上,直接被火化後就葬在了這個墓園裡。
他們因此都是有遺憾的,鬼擡棺就是爲了了卻那些魂魄的一個心願。
聽他說完我都有點詫異,想不到他年紀小小,知道的還真多。
劉大符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我以前看過一個新聞,就是說土葬的。”
他說自己當時看了也是覺得挺震撼的,自從開始全面推行火葬以後,一些地方強制執行火葬,嚴令禁止土葬和各種封建的傳統的發喪出殯的儀式。
一些老人準備了多年的棺木也用不上,爲了死後能住棺材,就趕在火葬執行日期之前,自殺了。
我一聽也很震驚,想不到就爲了住棺材,命都不要了。不過相信有這樣想法的也不是一兩個人,沒有全屍就沒辦法投胎,也無法被超度,火化後就自然認爲沒有魂魄了。
要是那些人知道人死後絕大多數情況都會有靈魂,也許就不會做這些傻事了。
其實土葬只是我們這裡的傳統,在各個民族都有不同的習俗,就我知道的藏族的天葬就是最尊貴的一種佈施,但是在我老家那裡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想着想着,我突然對這個小孩子產生了疑問,他在這裡幹什麼,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那個老奶奶的事情?感覺就像他每天都在這裡看着這些事情一樣。
“你是怎麼知道那個老奶奶的事情的,還有這些鬼擡棺的事,不會都是聽人說的吧?”我試探着問他。
“因爲那個老奶奶就是我奶奶.”他說完露出難過的表情,簡直快要哭出來了,說完就往山上跑,一轉眼就看不見了。
賈明聽小孩子說完趕緊拉着我和劉大符往車上走,劉大符說這麼晚了怎麼能讓那孩子自己待在山上,我讓他趕緊上車,別問那麼多。
我們一坐上車,我一腳油門兒踩到底,飆車似的就下了山。
“暖.暖.咱能不能開慢點,這繞來繞去我都快吐了。”劉大符緊緊抓着車門上的扶手,然後又義正言辭地質問我們,
“你們怎麼這樣啊,那孩子這麼晚在山上多危險啊!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撇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這麼晚不該在山上啊?他知道的那麼清楚,而且還說每天晚上山上都有這種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剛纔說那老奶奶死了以後家裡接二連三死人,你忘了?”
劉大符被我一提醒,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很不好,一句話都不再說了,一看就是在後怕。
其實那孩子並不壞,也許他是在山上守着自己奶奶,也在幫着所有的鬼,這麼想着,我心裡還好受點。
我們回到酒店,第二天把遇到的事情告訴了秦媛媛和王佳音,她們對我遇到任何事情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誰讓我能看見鬼呢。
正好當天就有去呼市的機票,我們訂好票就直接飛回去了。
我本想先回家看看家人,但是接到了副觀主無心的電話,雖然道觀還算正常,但是我也該回去一趟了。
一回到呼市我們聯繫了胖老闆,他一切都好,沒有再遇到襲擊。我告訴他那次襲擊肯定是因爲晶晶。
我把我們在山上道觀遇到晶晶的事情告訴他,還告訴他晶晶帶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不確定是不是她的孩子一夜之間長大了。
胖老闆聽了以後半天沒有說話,表情很嚴肅,我猜他也想找到殺死他父親的仇人。我告訴他晶晶已經收了很重的傷,但之後我還會繼續查下去,一旦有了關於兇手的消息,就會馬上告訴他。
我還特意讓胖老闆謝了他家的那位私人醫生,楊老,因爲我確實找到了續命的方法,雖然不知道能續多久。
胖老闆之後就沒再提晶晶的事兒,他聽我說完他家暫時不會有危險了,還是很高興的。
我把老觀主從小瓷瓶裡請出來,他一看見我,喜出望外,“看來你已經找到了增加陽壽的方法了啊!”
我聽老觀主這麼一說,心裡也高興,肯定是不會馬上死了,可惜老觀主不能幫我把脈,也說不出我還能再活多久。
他只讓我好好在道觀靜養一段時間,讓那泉水在我身上充分發揮作用,又提醒我這段時間絕對不能再招惹任何百年老鬼,千年老鬼。
我感覺自己這近一個月都在各處奔波,所以當我回到道觀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王佳音的家都被搬空了,她還是聯繫不上自己的哥哥,所以就跟着住進了道觀裡。秦媛媛和賈明也一樣,他們在呼市也沒有別的去處了。
劉大符雖然可以回家,但他想和秦媛媛在一起,就賴在道觀趕也趕不走,說自己也是道觀弟子,憑什麼賈明都可以住,自己卻要回家。
我們幾個人身上都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其實道觀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個最好的去處。
雖然劉大符爲了秦媛媛住在了道觀裡,但其實他沒有太多機會見到她。
她這些天都神神秘秘,我們都猜不透她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