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正廳坐下,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賈明和王佳音。他們兩個略沉思了一會兒,也都表示覺得錢宏和錢老的死肯定有牽連。賈明更是提議,爲了弄清楚這一切我們應該再去一趟錢家。
劉大符現在就是隻替罪羊,而且還在派出所關着,估計這會兒正在被審問。想到這裡我們也等不到天亮了,索性連夜就趕了回去。
我們五個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早已經不單單是同伴那麼簡單。我和劉大符的關係更是和剛認識彼此的時候完全不同,他已經成爲了我最重要的朋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受這種委屈!
快到錢家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院門緊閉,門外有五六個保鏢模樣的人,看來錢家現在真的是戒備森嚴。
這樣做的原因,要麼是因爲錢老是被人謀殺要加強守衛,要麼就是在裡面的某個人做賊心虛,而且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錢宏!
我更相信是後者,雖然我們直到現在也還不知道錢宏的目的所在。
我連忙把車停在遠處,關了車燈熄了火,免得被保安懷疑,扭過身和他們研究該怎麼進去。
我和賈明打算下車看看,最好能找到個沒人看守的地方翻過去。秦媛媛說這根本不可能,因爲除去門口留着重兵把守外,還有很多保安圍着院牆站了一圈,簡直就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連飛進去只蒼蠅都難。
我說那怎麼辦,實在不行,硬闖也得進去啊。
王佳音‘咯咯’一笑,一把攔住了我們,自信滿滿地看着我們說,“交給我吧。”然後就自己一個人下了車。
我們原本在車裡等着,想看這小妮到底有什麼好辦法。但只見她徑直朝着院門走了過去,我和秦媛媛不由的緊張起來,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賈明則勸我們先別慌,王佳音既然敢就這麼走過去,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些保鏢剛發現王佳音的時候,雖然看見只是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子,但也還是提高了警惕。其中一個人向前邁了一步,伸出一隻手示意王佳音不要再靠近。
王佳音在大概兩三步的距離停了下來,看樣子是對着他們說了些什麼似的。沒一會兒怪事就出現了,不知道怎麼的,那些保鏢竟退到了一邊,其中一個還進到保安室打開了院門。
王佳音朝我們這邊揮了揮手,我們趕緊下車跑了過去。小妮兒滿臉的得意,賈明更是被折服的快要五體投地了,忙着問這是怎麼回事。
“嗨,其實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催眠的法子,拿來對付個把尋常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被賈明像看大明星一樣地注視着,王佳音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好意思,說完還低下頭俏皮地吐吐舌頭。
我心想,這也難怪,當初她太爺爺的手下也曾用過這種催眠術,這種小伎倆他教給自己的寶貝重孫女用來防個身什麼的也不足爲奇。
“雖說他們現在暫時失去了意識,但我們進去以後可要小心,他們應該要不多久就會醒過來。如果在裡面鬧出了亂子,這些人被驚動了全衝進去,那肯定是插翅也難逃。到時候別說救大符了,估計連咱們也得進去陪他。”王佳音叮囑道。
我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抓緊時間通過了院門。
貓着腰穿過一片草坪後,我們終於來到了這棟別墅的跟前。賈明拍拍我的肩,指了指樓上一間亮着燈的屋子,隱約聽見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爲了聽得更真切一些,我們躡手躡腳地挪到正對着這間屋子窗戶下的位置,五個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就這麼豎起耳朵仔細地聽。
說話的似乎是一箇中年女人。
“宏兒啊,你爸爸生前就曾經提過,他原本是希望自己死了以後由雲極觀的老觀主爲他做超度的。雖說老觀主先他一步沒了,不過他還是認準了雲極觀的,所以明天你還是去把那位新觀主請過來,讓他主持你父親這場法事吧。”
女人說着,突然間有些哽咽,“你爸爸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蘭花,明天來人弔唁之前,你也差人多佈置些在房間裡吧。還有.”
沒等女人把話說完,錢宏就打斷了她,言語裡透着十足的兇惡。
“你以爲你是誰?少tm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告訴你,老頭子現在已經不在了,你最好給我記住,這個家以後我說了算!”
聽到這兒我更加確定,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待人謙和的錢宏,禮貌和教養只是他的僞裝,而這纔是他的本來面目。
女人開始抽泣,“要是你的親生母親還在,你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嗎?”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錢宏惡狠狠地說,“姑且不說你當初趁着我媽死了拼命勾引老頭子的事,就我所知,雖然現在府裡上下對你一口一個‘夫人’的叫着,但其實你跟着我爸是有名無實的吧!”
“而且我還就告訴你,就算是親孃,要是想跟老子爭遺產,老子也決不答應!識相的現在就收拾東西,老頭子的這堂白事辦完就帶着你那個野種兒子滾出這個家門!”
隨後我們聽見房間裡傳出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尋思着會不會是兩個人扭打了起來。正當我們擔心那女人會被錢宏欺負的時候,又傳來錢宏聲嘶力竭的一句“滾!”,然後是‘砰’的一下關門聲,接着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
看來這個女人是錢老闆的續絃,不過聽錢宏說話的意思,這位夫人和錢老闆的關係似乎還並不具備法律效力。
這麼看來事情就一些眉目了,錢宏所害怕的應該是這樣一種情況:將來他的後媽和他的親爹關係合法化了,本來只歸他一個人的鉅額遺產卻要被分成三份。
但在我聽來這位夫人和錢老在一起並不是爲了他的財產,至少她話語間透露的對錢老的那份感情是很真摯的。
正當我想到這裡,別墅外面突然颳起了一陣風,吹得我們有點睜不開眼。
“哪兒來的邪氣?”賈明低聲道,說完把手放在了他背後的十字弩上。我擡頭,看着樓上的房間暗了下來。
不多會兒風停了,燈光也重新亮起來。
錢宏又開始說話了,“怎麼樣,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動作夠快吧。等這一切完事兒了,老頭子的公司劃到我的名下,你可要按我們當初約定的好好爲我打理啊!”
只聽見屋裡發出嗡嗡的聲音,就好像說話的人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幹——的——好——哈哈哈.”
這樣看來錯不了了,害死錢老的的確就是他的親生兒子,錢宏!
“可這個和錢宏說話的人又是誰呢?”我自言自語道。
賈明轉過頭疑惑地看着我,“並沒有其他人的聲音啊!”
秦媛媛也表示只是聽到了嗡嗡聲,但是聽不出是有人在說話。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和錢宏密謀害死錢老的,壓根就不是人!
這時白羽突然捂住嘴巴,眼淚順着臉龐就流了下來,我趕緊問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我確定,就是他殺了我!”
白羽告訴我們,那一天她在家悶着無聊,就打電話要錢宏陪她出去逛街,錢宏放下電話就去接她。兩個人邊逛邊玩不知不覺到了深夜,雖然很累了但白羽還是不想回家,錢宏就帶她去了偏僻處的一家她倆常去的酒吧休息。
剛坐下沒多久錢宏看了眼手錶,對白羽說約了一個朋友談事情,他要先出去一下。但是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白羽見錢宏還沒回來,就出了酒吧去找他。
半夜的街道上並沒有人,白羽遠遠就看見錢宏在一盞路燈下,好像在和什麼人說着話,但對方一直站在一個牆角的後面。
因爲好奇,想看看那個人的模樣,白羽就偷偷摸摸走到正對着錢宏後背的一輛車旁邊。但是她剛站定,就聽到了錢宏在說他打算用什麼樣的方法謀害錢老。
白羽也是又驚又怕,本想轉身就跑,但她臨走前打算看一眼究竟是誰在和錢宏密謀這一切。但是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錢宏的面前竟然空無一人!
看着還在對着空氣繼續說話的錢宏,白羽張大了嘴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但不知爲什麼,錢宏停止了交談,緩緩地回過了頭,看到了已經因爲驚駭而挪不動半點腳步的白羽。
錢宏轉身走了過來,白羽感覺自己的雙腿就像被人抱住了一樣,任她怎麼努力也動彈不得。錢宏來到她的面前,嘆了一口氣,微笑着捧起她蒼白又顫抖的臉。而這之後的事情,白羽就不記得了。
聽完白羽的講述,我們都沉默了下來。如此看來這個可憐的姑娘是因爲無意間撞破了錢宏的陰謀,才被自己的未婚夫殺人滅口的。
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害死白羽和錢老的人就是錢宏,那我們就應該儘快收集他的作案證據交給警方,只有這樣才能還劉大符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