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於恐怖事物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我們往前又跑了一會兒,閃電又來了,藉着閃電的光輝,我到遠處的路中央有一個人,似乎還活着,就趕快跑過去。
這個時候能找到一個活口太重要了,他會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將人這麼殘忍的殺掉。
跑到近前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一彎腰就吐了。
雖說我身體已經強壯很多,但是不得不承認,我的心裡還是個普通人,還沒有足夠強壯。
我剛纔沒看錯,這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暫時活着的人,但是我寧願看到的是一個死人。
他此時躺在地上,兩條腿和胳膊併攏着,已經被‘踩扁’了,甚至胸脯下面都已經是扁平的了,一大片爛肉癱軟在地上,血水和爛肉已經被雨水沖刷的差不多了,而他唯一剩下來的,是他的腦袋,和胸脯,在一起一浮的呼吸着。
至於五臟六腑,全部不見了。
就這樣,這個人還沒有煙氣,他的腦袋還一下一下的抽搐着,就像是發羊角風一樣,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恐懼無法用言語形容,嘴巴還一張一合的,像魚一樣。
我吐了,他們幾個也都忍不住吐了,胖老闆吐了兩口,蹲下來問:“圖爾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人殺的你?”
他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這個人叫圖爾頓,也是胖老闆的手下,人張張嘴,胸前劇烈的起伏着,想要發出聲音,我知道他現在極爲痛苦,這個人是救不活了。
“老.三.”
這個人拼勁最後的力氣喊了一聲後,腦袋一歪,人沒了。
胖老闆看看我,我心裡極爲震撼,多大仇啊,竟然將一個人的四肢和五臟六腑全部踩扁,這麼大的力氣,只能是揹着棺材的老三用腳踩的,除了他,沒有人有這麼驚人的力量。
胖老闆眼中的震撼不低於我,我們四個人第一次正式停下來,暫時沒有往前走。
雨更大了,胖老闆的和秦媛媛的雨傘都被雨水沖壞了,我和劉大符也將雨傘扔了,就這麼站在雨裡,雨太大了,要雨傘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下心中的驚駭,我抓起胖老闆的手,繼續往前跑。
我一定要將真相挖出來,我就不信,那個老三能飛到天上去!
再往前走,就看不到有死屍了,我默默的在心裡數着剛纔撿到的死屍,大概有七八個,胖老闆跟我說,有二十個人在前面追老三,那就是說,應該還有十二三個人活着。
這一次足足追了一個小時左右,不但沒有發現死屍,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如果不是那深深的腳印,我還以爲我們走錯路了呢。
一個小時後,雨停了,我看到腳印突然從主路上拐彎,往旁邊的林子裡跑去了。
我停了下來,因爲我看得出來,他們三個都不行了。
“哎呦,累,真累。”
胖老闆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劉大符早跑不動了,落後了好長一截,連秦媛媛都有點受不了。
“我說,那東西太恐怖了,咱們根本鬥不過他,還是趕緊報警吧,請武警部隊上山,拿着槍啪啪啪將他幹掉算了,咱們就算追上,也是個死啊!”
劉大符一邊往這邊走一邊說着,他臉色已經發紫了,這裡晝夜溫差大,晚上本來就冷,被水衝了那麼長時間,又跑了那麼遠的路,他能堅持下來就很不錯了,我還以爲他會像之前在山洞一樣,跑掉呢。
胖老闆聽他這麼一說,纔想起來掏手機,不過他掏出來就笑了,他的土豪金蘋果早在雨水裡泡爛了。
我們也一樣,手機沒一個能用的。
“怎麼辦?”
胖老闆扭臉問我,他對我堅信不疑。
我看了看四周,這裡的地貌環境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山路比較平緩,不過還是在往上走,路邊的植被茂密了很多。
“你看看,這是哪兒啊。”
我跟胖老闆說道,胖老闆環顧四周,說應該是快到山頂了,不過這一帶他沒來過,而且因爲山那邊就是昭君墓,所以很少有人從這邊翻過去。
“那兒呢?”
我指着腳印拐彎進入林子的方向。
“那兒不是昭君墓的方向,反倒是.”
胖老闆說到這兒,從身上掏出已經快被泡爛了的地圖,打着防水手電一照,擡頭跟我說:“那個方向,倒像是噶爾圖的方向。”
我一聽,沒跑了,老三扛着棺材看起來是往昭君墓方向跑,其實,是往噶爾圖方向跑,胖老闆的爺爺跟他爸爸說,絕對不能去的地方就是噶爾圖那裡,也許不一定是那個位置,但是一定是那個方向。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四點來鍾,天色已經見亮了,我盤算了一下,不能再這麼追下去了,前面還有十幾個人不知死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後面的人也不知道我們這裡什麼情況,手機也不能用了,必須要想辦法通知山下,讓山下報警才行。
雖說對付這些東西,警察也不一定好使,不過這已經是萬不得已的辦法了,一想到那個東西可以用手撕開一個人的身體,我整個人就不寒而慄。
“老闆和媛媛,你倆下山找救兵,武警,人越多越好,這個地方陰氣太重,人多了能衝散點。”
我剛說完,劉大符就不幹了,說他也要下山找救兵,我瞪了他一眼,說可以啊,你去了,就別回來了。
胖老闆不是個服輸的人,不過這一次也不行了,他猶豫了一下,擁抱了我,帶着秦媛媛就下山了。
劉大符一臉憤慨的看着我,嘴角掛着一絲委屈。
他倆走了後,我猛地拽起劉大符就沿着腳印跑,劉大符說你有病啊,我小聲說,大符,前面有寶貝。
一聽我說有寶貝,劉大符就不叫喚了,他一邊跟着我跑,一邊小聲嘟囔,有啥寶貝啊。
“你聽說過,整個大青山中,有很多個昭君墓的傳說嗎?”
我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就是一顫,然後猛地點頭:“我靠,暖,你,你該不會是找到真的昭君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