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過迴廊一半,從迴廊盡頭房間裡出來的雅嫂,看見楚離並朝他走過來。
“離少爺,先生身體不好,你一會兒進去跟他說什麼,就聽着千萬跟跟他較勁啊!”雅嫂是高天虎住鄉下時同村的一個寡婦。丈夫去世很久,經常受人欺負,高天虎就讓她伺候明珠,同裡同鄉嗎?圖個親近。二十多年來一直照顧着高家父子,感情非常好。
“舅舅病了?怎麼才告訴我?”急火火的才走兩步又回過頭來問:“他要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都別倔嘴,聽着照做就好”雅嫂擔憂的面目表情讓楚離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
“好吧”舅舅要跟我說什麼?只要不與姑姑相關,我都答應。
暖氣開的很足,房間內有二十七八度的溫度,這楚離更加奇怪,舅平時不怕冷,怎麼開這麼高,小桌上水仙開的正盛。亭亭玉立在青瓷藍花盆裡,鋪着一層細沙鵝卵石,與天藍鏤空蕾絲桌布配在一起非常好看。旁邊還有一對可愛的小娃娃,怎麼有點面熟。好像是姑姑店裡的那對招寶娃娃。
“舅,你病了,臉色真難看,讓小寒過來給你治。她…….”楚離一臉的興奮想着剛纔,沒想到小寒的家底還挺深。深藏不露呀。
高天虎靠在牀頭朝他擺擺手。鬍子拉碴頭髮也是亂蓬蓬樣子有些頹廢。一條腿在被子外面一條腿在被子裡面。深藍的波點睡衣襯着皮膚暗淡無光。
“別多事了,我有話跟你說。坐在這兒。跟你說,別沒聽完就蹦起來哈”高天虎似乎不太放心他,事先跟他講明白。讓他穩重點聽,這小傢伙越來越浮燥了。凡事都沉不住氣。跟剛認識他時很不一樣。
“你那天請同學們吃飯是吧?”
看着舅舅嚴肅的雙眼,楚離馬上明白過來。
“林輝那邊我已經說好了,不會有事的,舅,你有病這件事就別操心了”誰他媽這麼多嘴,警局那邊不是沒追查嗎?這幾天也沒看舅舅接見什麼人?難道是夜香跟表哥說的?那也不對我拉出夜香時,她應該不知道那個肥女人死了。
難道是他們酒店調查出來我是高天虎的外甥?
楚離想到這兒,眉頭挑起:“他們找上門了?是他們先挑事,我沒辦法才揍了他們,又沒死”這事在道上不過是攪場子的事,沒什麼大不了。以舅舅的勢力很容易搞定他們。
楚離心裡想着,臉上就顯露出一副漠不關心,吊兒郎當的德性。
“紅兒也是道上有名望的人,雖說找不出證據來證明她的死亡跟你有直接關係,但是你…要去紅兒葬禮上給她上三柱香,賠個禮.”
“靠!舅,我沒聽錯吧,就那個**,還要我去給她上三柱香?還賠禮?就她那點名望也不知道是睡了多少男人睡出來的。你知道夜香吧?就是我在那兒發現並救回來的”
高天虎一聽楚離扯到夜香,白了他一眼,小屁孩子嘴巴就是不牢實。
要哥給一個**敬香還賠禮,呸!以後還要不要哥做人了,這世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真不知道舅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燒糊塗了。
“我跟她家人說過了,你必需得去,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我要是不去呢”楚離從牀沿站起身來,默然冷寂的臉上掛着不可商量。
一陣風從未關緊的窗縫裡吹了進來。涼涼的寒意消彌在屋子的暖氣裡,一種血的味道縈繞楚離鼻端。楚離敏感的嗅了嗅。四處看了看確定這股血腥在屋子裡,再次回頭仔細看着高天虎臉色略顯臘黃。
從蓬亂的頭髮間射出兩道精芒,凌厲而威赫不允拒絕。
楚離低下頭在繼而吹進的風裡尋找血腥來源。被子裡面。舅舅的臉色明顯失血過多。楚離剛把手伸近被褥。
“住手,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給紅兒上香。出去”
楚離走出臥室從門縫裡看見高天虎藏在被子裡的那條腿吃痛的蠕動了下,身體慢慢下滑。全身用力差不多都集中的另一條腿上面。
“魔尊請您將所看見的傳遞給我”
楚離關上房門,站在迴廊將意念傳給心中的那顆原始魔尊之眼。楚離心中那顆魔眼慢慢浮凸出心脈之間,赤紫的瞳仁從散發在風中的血腥中分析出時間,地點,人物,面相,事件發生過程。楚離清楚看見金蠍子,封氏三兄弟及莫相仞還有舅舅前兩天在‘菋之園’所發生的一切。
“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舅舅是考慮到姑姑和美玦她們的安全。三刀六洞,舅舅自願。瑪的,那個**死一千次都不爲過,何況還不是老子親手宰的。憑什麼去受那三刀六洞,這筆仇老子非討回來不可。不就是認出勞子了嗎?嘿嘿…..”楚離的嘴角劃出一泓輕蔑的虐笑。
東海市,傅嶺氏大道二十七號封氏園林裡,假山臨湖萱雨亭內兩個老頭對弈暢然,另一個老頭隔着對岸的綠梅林裡踱着八字步,走一步晃晃甚是怡然。哼着戲曲挑逗着籠子裡的紅嘴翠鸚鵡。
“二哥,大嫂在東玄請我們過去養老,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其實我也捨不得這園子,畢竟住了幾十年”
“什麼養老?你現在沒老嗎/?這就是在養老,還怎麼養才叫養老。我是不想去”封平安一下吃掉三弟兩個棋子,高興的眉開眼笑。卻不料殺機就在眼前。
“二哥,你還記得金蠍子給我們看的那些照片嗎?我總覺得上次讓高天虎捱了三刀六洞,他的人品我相信,可是我不相信楚離那小子,畢竟不是同道中人不瞭解,而且這小傢伙出手狠辣,況且從照片上看來,他這功夫在道上這數百年都不曾有誰擁有這種高強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大多普通道上的兄弟都是江湖打法,很少有見章程正規武功的,金蠍子與高天虎各算一個”
“老三,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怕這小子揹着高天虎找我們尋仇?喲,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後怕。我們這都六七十歲了,可不能死在這小子手上,再說高天虎也應該能管得了他吧,可不能因爲他而壞了江湖道上的規矩”
“啊!”一聲慘烈的叫聲從對岸傳來,打斷了封氏二兄弟的談話。倆人剛站起身來,就看見大哥封平泰橫着身體從河對岸飛過來。 Www¤ттκan¤CO
“接住大哥”
二人同時反應過來,江湖中人對於突如襲來的事情反應是相當快捷,不同於普通人。氣貫丹田,吼聲如雷。封氏三兄弟都是修練幾十年的硬氣墨斗功,才一發功,大哥就頭朝他們橫着身體倒過來。其衝貫力帶着他們三個撞向石桌飛出亭外,這才穩住身體。
不言而喻敢在封氏花園放彪的人,功夫又這麼高能振飛封平泰的人只有一個,楚離
“三個老傢伙功夫不錯呀。”聲音非男非女。而且帶着綿綿情音,聽着有種讓人內心作嘔的感覺。
封氏三兄弟穩住腳步,擡起頭朝說話的方向一看。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男人,留着女學生的那種齊耳短髮,長得眉清目秀,但是身材卻很偉岸。雪白的襯衫一條石磨藍牛仔,腳蹬一雙大碼皮鞋。
“這是楚離?”
“不太像,高天虎會讓他外甥這個德性?”
“你是誰?爲什麼武闖私宅?”封平祥略通醫術粗略的檢查了一個大哥各個方面還沒有什麼問題,真是奇了,這河邊有二十多丈,能把大哥給振飛而且身體還無大恙的人,在這江湖上怎麼沒有耳聞呢?看這個東西也不像是良家子弟,一看就是個歪邪之徒。什麼來頭。
“真是太沒有意思了,你們怎麼不大叫呀,啊!啊!像我這樣大叫,這樣喊救命,救命呀救命呀,快來救救我們。我們快要死了,哼~嗯~這樣纔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