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的趙如千,根據記憶裡的情報來看,好像是皇上身邊比較得力的太監之一,那麼聖旨的內容應該是好消息了吧?
姜嫿邊想,邊在扶眠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下了牀,柔弱無比的跪在地上,像是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趙如千的聲音不像一般太監那般尖銳刺耳,反倒底氣很足,並且聲音渾厚沉穩,從他念聖旨的流暢程度來看,這廝一定常年幹這事兒,以至於甚至都不用對着念,都能知道上面寫着些什麼。
姜嫿頭暈腦脹的聽他念完,大抵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江嬪喪命一案,由於她是重要人物之一,而此案目前暫時不宜大肆徹查,所以爲保不走漏風聲,皇上命她在三日之內,想辦法“重獲聖寵”,此舉也是爲了擾亂那幕後真兇的視線。
“皇上的旨意,姜美人可聽清楚了?”趙如千唸完聖旨,沉聲問道。
“聽得很清楚,卻不太明白。”姜嫿想了想,“想辦法重獲聖寵,是什麼辦法?”
“美人冰雪聰明,殺人命案當前都能明哲保身,想必不需要我提醒。”趙如千冷冰冰的丟下這麼一句,就揚長而去,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主僕二人。
不得不說,這聖旨上的內容跟姜嫿預期差的太大。
沒有升位份,她忍。
沒有搬寢宮,她也忍。
沒有珠寶金銀等安慰獎,她還忍。
居然還給她出了一道題?姜嫿覺得這點簡直不能忍!
雖然趙如千來去匆匆,但是留下
的信息量還是頗豐的。
首先,他說溫懷初命她三日之內要“重獲聖寵”,這說明那一出纏綿悱惻的自殘戲碼並沒有完全的打動他,不然大可以直接升一升她的位份,但是溫懷初沒有,反而讓她自己想辦法,所以他可能是想試探些什麼。
其次,江嬪之死可能牽扯到了什麼皇家辛密,所以纔會不便透露而要私下查探,至於是什麼辛密,姜嫿表示她的興趣並不太大。
最後,從趙如千那沉穩的聲音和步伐來看,應該是個內功高手,想到自己未來找溫懷初報仇大道上又多了這麼一條攔路虎,姜嫿很惆悵。
“主子,您別難過,皇上心裡還是有你的”,看到自家主子眉頭深鎖,扶眠趕忙輕聲安慰。
“咱們現在這個處境,我能倚靠的也只有你了。”姜嫿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扶眠。
看着那張芙蓉面容上染着的淡淡哀愁,似是雨水化不開的濃墨,扶眠只覺得一股勇氣從心頭涌了出來。
想當初,她剛剛入宮,因爲笨手笨腳被打發去了浣衣局,由於沒有銀子賄賂疏通,所以常年被人欺壓,那天她被人冤枉洗破了一件貴人的衣裳,被嬤嬤追着打了出來,那日恰好是姜嫿入宮的日子,身爲新寵,聖眷正濃,她慌不擇路衝撞到了姜嫿的歩攆前,也就是那時,姜嫿說了一句拯救了她一生的話。
“哪來的不長眼的奴才,敢打我挽花宮的人?”姜嫿慵懶的斜倚在歩攆上,絕色的容顏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細碎的光芒。
“啓稟娘娘,這賤婢
是我們浣衣局的,娘娘可是認錯了?”拿着棍棒的嬤嬤錯愕的擡起頭。
“那從現在起,她是挽花宮的人了”姜嫿如是說。
自那之後,她就成了姜嫿身邊的貼身宮女,那時的主子還是姜嬪,豔絕六宮,獨寵於聖上,卻從來不會爲難她們這些下人。
“主子放心,上刀山下油鍋,只要能爲主子做的,扶眠萬死不辭。”往日思緒浮上心頭,扶眠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傻丫頭,跟在我的身邊,哪就那麼容易死了?”姜嫿伸出手指戳了戳扶眠的額頭,朱脣微揚,竟像是心情好了不少。
自打穿到這具身體裡來,姜嫿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武功盡失、威嚴不在、還要在跟溫懷初長得一毛一樣的狗皇帝下面混日子,且不說這後宮之中明的、暗的還有多少敵人。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個宮女了。
身爲一教之主,是人是鬼,姜嫿一眼便知,這丫頭雖然聰慧不足,卻絕對的忠心耿耿,偏偏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類人。
“你放心,只要你我主僕二人齊心,終有一日……”姜嫿美眸微眯,沒有把話說完。
扶眠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彷彿覺得她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即便還是一樣的美豔的臉龐,但是眉眼間,卻多了兩分肆意張揚,偏偏這股張揚又不讓人覺得是狂妄,反而讓人生出許多的安全感來了。
“眼下有兩件事需要你做。”姜嫿站起身,柔聲說道。
(本章完)